第7章 我還沒死

李三娘眼看著他們要把魚苗兒帶走，終於忍不住，一瘸一拐的撲到了婆婆鄭氏面前，跪了下來，拉著鄭氏的衣角，涕淚橫流，苦苦哀求著。

「婆婆！求求你了，不要帶魚苗兒走！她嫁給魏大少爺做沖喜丫頭的事情，附近的鄉鄰都已經傳開了，這才一天的時間，我們就要帶孩子走，她整個人兒就都毀了，日後大家會如何看她！她也沒辦法再找婆家了，兒媳求求你了，放過魚苗兒吧！」

「滾開！毀了就毀了，還找什麼婆家，想的挺美，老魚家才不會在這個賠錢貨身上浪費任何錢財和精力，直接帶走賣到青樓去，還能賺一個賣身錢！」

鄭氏抓住了李三娘的肩膀，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奶奶……奶奶……求求你，不要帶姐姐走，好嗎？」

稚嫩的聲音拉著鄭氏的褲腿，魚小寶怯生生的望著鄭氏，聲音弱弱的。

「起開！拿開你的手，弄髒了我的衣服！」

鄭氏伸手打掉了孫子魚小寶的小手，後退了兩步，大聲斥責魚小寶。

這一幕徹底激怒了魚苗兒，她上前一步，伸手將站在魚小寶對面的鄭氏一把推到了一邊，此時的鄭氏沒想到魚苗會突然上來推她，身子不穩的後退了兩步，嚇得她七魂去了六竅，不斷的拿著手拍打著自己的胸脯，一腦門的虛汗，抬頭看向魚苗兒，對著她破口大罵。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臭丫頭！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下手推你的祖母，看我不教訓你這個膽大妄為，沒大沒小的臭丫頭！」

魚苗正扶起地上摔得嚴重的李三娘，將魚小寶再度護到了身後，見鄭氏沖了上來，她急忙喝住她。

「老妖婆，你再往前走兩步試試！」

魚苗兒說完擼高了袖子，露出來細細的小胳膊，邁開小短腿兒，一臉的憤慨，雖然看上去還是孩子模樣，可是眸子里迸發出來的的狠勁兒還是震懾到了鄭氏，讓她一時之間愣了一下。

「賠錢的臭丫頭！好大的口氣，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鄭氏說著就要揮手，站在魚苗身邊的李三娘忽然沖了上去，將魚苗擁在了懷裡。

「婆婆！要打，你就打我，魚苗還是個孩子，不能把她打壞了，我身體差，做不了重活兒，就算被打死，也認了！」

魚苗看著站在她身前的李三娘，她堅決護著自己的模樣，讓她心中升起一陣陣暖流。

「這婆婆，可真不講理！」

「就是，語氣那麼過分！」

站在一邊看熱鬧的人對著鄭氏指指點點，聲音不絕於耳。

「打死你，我還要吃官司，你當我傻？」

此時的鄭氏聽著四周議論的聲音，冷哼了一聲，沒有上前。

「我們自家人的事兒，你們瞎起什麼哄！」

大伯娘看不下去了，對路人嚷道，又對著魚苗母女埋怨起來。

「你們一家子真沒良心，魚老二去世這麼多年了，如果不是我們一家養著你們娘仨，你們早就凍死餓死在大街上了，可真是喂不熟的狼崽子！沒心沒肺！」

不遠處，寶袖正拿著帕子掩住了唇，看戲一般望著魚家幾人，她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趙大，後者會意的點頭。

趙大揮舞著一隻手臂，趕起人來：「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都少在我家少爺面前鬧騰！煩死了！」

寶袖扯了扯唇角，捏著帕子，繼續看大戲，一旁的趙奶娘，嘴張了張，卻欲言又止，她不忍心看著這樣的場景，唉聲嘆氣的背過了身，索性眼不看心不煩，省的心裡難受。

李三娘眼瞅著自己的閨女還是要被趕走，忍不住抱著魚苗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李三娘一哭，身邊的幼弟魚小寶也趴在母親身上一起哭，這讓魚苗心中難過不已。

「走啊！沒看到人家在趕你嗎？」

大伯娘指著魚苗大聲喊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魏清風開口了。

「咳咳，我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