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的貓兒
酒香讓白濘覺得頭痛,當然,更頭痛的是如今正盯著她覺得饒有趣味的這個男人。
「往後如何暫且按下不提,公主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公主在外頭做的事情,算是互相牽制,公主能守住自己的嘴巴,我也不會對公主您做什麼。」卓景一番話沒讓白濘放鬆,反而是提起了心。
「不過……今日事今日論,公主聽了羅崇年的辦法,想坑我的錢財來充裕自己,又用信威脅我一事該如何說?」
白濘眯起眼睛,想了想,決定厚次臉皮。
「就此揭過吧!」
「呵!」毫無疑問,是卓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
他伸出手扣住白濘的下巴,細膩的肌膚宛若溫玉,他收緊自己的手指,毫不意外的看見白濘厭惡的皺眉。
這丫頭不喜歡他碰她。
「此法兒甚妙!」他居然點頭贊同了。
白濘睜大眼睛,驚疑不定。
「公主將這杯中酒喝盡了,我便當這些事情都沒發生過,往後你是要聽羅崇年的也好,殺了他也好,我都睜隻眼閉隻眼,如何?」
清冽的酒水被端到她面前,刺激的酒香沖的她眼睛酸澀。
她不會喝酒!
而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該去抄佛經的時候了。
讓她醉醺醺的站到洛皇後面前?
想讓她失寵不成?
再者說,喝醉了之後吐出的話,想想後果都會叫她心驚膽戰。
說要放過她,實則不盡然。
見她用力抿唇的模樣,卓景心頭分外暢快,腰間被惡犬撕咬出來的傷口都不那麼痛了。
「砰」的一聲巨響,從隔壁房間里傳來。
還有熙熙攘攘的人聲和腳步聲。
「郡主!」
那邊傳來驚呼聲。
大懷郡主不止一個,但若是……!
「放開我,我真的還能再活五百~年!」
高亢嘹亮的歌聲,和軟綿綿的尾音,還有一聽就是十數人跟著的架勢,白濘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大懷最麻煩的郡主,慶陽郡主栗夏居然在外頭。
還在隔壁房間?
卓景緊緊的皺著眉頭,顯然剛才逗弄小丫頭的興緻都被破壞的一塌糊塗讓他不高興了。
「鬆開我,醉什麼醉?想當年我可是千杯不醉,一挺金槍永不倒,你們這些人……。」亂七八糟不知所謂的怪話!
栗夏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倒是十分對得住她京城小瘋狗這麼一個稱號。
卓景端著的酒杯放了下來,冷眼盯著隔離開旁邊的那堵牆,「小公主,咱們換個地方如何?」
白濘也不想在這裡被栗夏看見,再加上她們小時候還鬧得十分不愉快。
「好……。」
好字還未說完,就已經聽見了有人停在她們門前的腳步聲。
「咦,蘇靳,這裡為什麼還有護衛?」她說的顯然是卓景安排了守在門外的人。
「該回家了!」
這是一個陌生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愉,幾分無奈,他的影子投在外頭,白濘清楚的看見少年筆挺的脊背彎下去,意圖將栗夏抱起來。
「金屋藏嬌啊這是?我要看漂亮小姐姐!」
但是栗夏顯然不吃這一套,帶著醉醺醺的口吻就要衝進來。
卓景面色一寒,隨後外頭就混亂了,栗夏此人,走哪兒亂哪兒。
她的護衛和卓景的護衛糾纏起來了。
但栗夏要是進不來就愧對她每日每夜讓懷帝太後頭疼的那些個心神了。
趁著混亂一腳踹開房間的門,眼前視線模糊一片,空蕩蕩的房間,一桌子好吃的,還有一個穿著玄色衣裳的妖異男人,唇紅齒白,窄腰長腿。
栗夏下意識的就要伸出自己的爪子和美人打招呼,冷不丁一雙眼睛覆在她面上。
身後少年清冷,望著卓景的眼神裡帶出幾分詫異。
栗夏迷迷瞪瞪的,顯然是酒勁兒上來了,軟軟的就窩在身後少年身上。
少年無奈將她抱起來,低頭還能看見她可乖可乖瞪大的眼睛。
作天作地的慶陽郡主在酒勁兒上來之後,會乖的宛如正常人一樣。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見卓大人。」蘇靳眼底一片清冷,剛剛栗夏沒看清,他這會兒可是看的很清楚,卓景背對他們作者,懷中還抱著一個人,白色裙角在他膝上鋪開,整張臉埋在他懷中,動也不動。
不是女人,身量太小。
不是家人,卓家沒有女眷。
「蘇公子帶著人闖進我這裡,是想一起來喝上一杯?」卓景輕笑,眼睛卻不落在蘇靳身上。
蘇靳,一品大將栗行風的義子,極有可能成為大懷最年輕的少年將軍,前途一片光明的人。
他懷中的正是栗行風從外尋回來的親生女兒,生母乃大懷長公主韶華,太后最疼愛的小孫女兒,懷帝最頭疼卻也疼愛的外甥女兒。
一條條數過來,卓景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心黑丫頭,不由得替她唏噓,人家那待遇可比她這個小公主好太多了。
「是我們失禮了。」蘇靳沒興趣探究卓景懷中的女人是誰,卓景也不是可以隨意對待的人。
這人有心機有手段,怕是不出兩年,就能在朝中徹底站穩腳跟,如今正是得懷帝重用的時候。
「蘇大人!」
在蘇靳打算帶著栗夏走人時,卓景又不緊不慢的叫住他們。
白濘臉蛋悶在他懷中,憋著一口氣差點沒翻他白眼,走了就走了,叫回來是想做什麼?
「何事?」蘇靳抿唇,神情寡淡。
「這樣的事情,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再嚇著我的貓兒,蘇大人倒是無所謂,反正聽說你要跟著太子出京,但你護著的小郡主在京的日子,怕是說不好了。」
倒不是他對白濘有多好,只是單純的看這位京城小霸王和未來少將不爽而已!
尤其像蘇靳這種註定後來會成為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之人,弄不好往後就有對上的時候!
蘇靳眼神猛地一沉,轉頭,看著卓景露出幾分凶戾來。
貓兒?
哪兒來的貓,只有把臉埋在他懷裡的一個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