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孽緣(下)
酒醉的男人,地上就是最舒服的床。你這會兒無論與他說什麼,都是對牛彈琴。
「怎麼辦?要去叫人來把他送回家嗎?」胡珊月望著黑魆魆的山谷,猶豫了起來。
思忖了片刻,她還是決定自己將江風偷偷送回家。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江風曾醉卧山谷,也不會誤會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然而,當她彎下腰去攙扶江風的時候,才知道一個一米八男人的身體有多麼沉重,不是她這個一米六八身高的女人能扶起來的。
「怎麼辦?難道真得去喊人來?」胡珊月的腦子飛轉著,終於讓她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打著手電筒,快步回到了家,因為江風摔倒的地方離她家比較近。她拿來一段柔軟結實的繩子,將江風綁在她身上。
「江風,你可真夠重的!」
她咬了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慢慢從跪著的狀態站立起來。與其說是她將江風背上了山坡,還不如說是她將江風像拖死狗一樣拖上了山坡。
好不容易到了山坡上,胡珊月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稍微喘了口氣,就弓著腰連背帶拖,向自家的方向走去。因為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將江風送回他的家中。只好讓他暫住一宿,等酒醒了再讓他溜回家。
「嘔……」
剛剛走出不遠,江風就被折騰得五內翻滾,一張嘴噴出一道酒線,夾雜著胃中腐敗的酸性穢物,淋了胡珊月一頭一臉,並順著脖子流進了短衫里。
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難聞的酸味,熏得胡珊月直流眼淚。那一瞬間,她真想將這個小男人再扔回山谷里,自己一走了之。畢竟她與他沒有特別親密的關係,而且他本就看不起她。
「算了吧!姑奶奶就好事做到底,畢竟他也太可憐了!」
一想起從此以後江風就是一個孤兒了,胡珊月作為女人的同情心就開始泛濫了。而且她自己形單影隻,獨享寂寞,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既然兩人同是天涯可憐人,是不是應該互相幫襯,就像兩隻老鼠那樣互相取暖?
一念至此,胡珊月屏住呼吸,咬緊牙關,連背帶拽,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亮,艱難的向家裡走去。
終於,她推開了屋門,不算長的山路,竟然走了一個時辰。房門剛一打開,兩人都摔在了地上。胡珊月幾乎虛脫,渾身汗濕,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樣子。
休息了片刻,她漸漸恢復了體力,將連接兩人的繩子解開。然後端來一盆溫水,將江風布滿污穢的衣服脫去,用毛巾蘸著溫水,為他清洗身體。
十八歲男子的身軀帶著絲絲狂野,但不失健美。胡珊月輕輕為他擦拭著,目光中帶著一抹迷醉。終於,溫熱的毛巾擦拭到了那個部位,她不由停下了動作。白天她已經用手感覺到了,現在近距離親眼目睹,才更覺得震撼。
帶著絲絲凌亂的心緒,她終於將江風渾身上下收拾乾淨,然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躺在柔軟的床上,蓋上香噴噴的毛巾被。
胡珊月用溫水洗了個澡,換上睡衣。然後又將江風的衣服洗乾淨晾在屋內,才上床睡覺。
沒辦法,家裡只有一張床,只能挨著江風躺下。此刻的江風睡得正香甜,只是臉上依舊帶著些許憂傷。
胡珊月忙到現在,渾身疲乏,挨著江風不一會兒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蒙蒙亮,江風一覺醒來。他揉了揉還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才將目光看向天花板。石膏做的天花板,閃著白色的光暈。
「我這是在哪裡?」
他努力回憶著,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目光掃視室內,可以看到大床正對著的窗戶上貼著兩幅鴛鴦戲水的剪紙,大紅的顏色已經褪去。床頭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張婚紗照,婚紗照上的那個美麗的年輕女子,正在對著他嫵媚地笑!
「我怎麼會在她的家?而且睡在她的床上?」
江風吃了一驚,照片上的美艷女子他太熟悉了,白天兩人還吵了一架。他急忙跳到床下,才發覺自己沒穿衣服,急忙在大床的左右尋找,卻遍尋不著。
「你醒了?」
隨著一聲魅音,一個身穿睡衣的年輕女子,笑靨如花,手裡端著四個熱氣騰騰的荷包蛋,正扭動腰肢向他走來。
「你……你別過來!」
江風像一隻被薅光了毛的兔子又跳上了床,拿起毛巾被蓋住不著片縷的身體。
「江風,我們昨晚都那樣了,你還害什麼羞?」胡珊月脫了鞋,徑直走上了床,端著荷包蛋,來到江風的身邊。
「我們真的那樣啦?怎麼會?」江風沒有什麼感覺,有些不相信。
「怎麼不會?一男一女呆在一張床上,不著片縷,相擁而卧,你還真以為你坐懷不亂啊?」胡珊月說著,肩膀向里一收,寬鬆的睡衣滑落,裡面白光一片,晃得江風眼暈。
江風看到胡珊月睡衣裡面是真空的,果然有些相信了。局促不安的問道:「珊月姐,我昨晚怎麼會在這裡?」
「昨晚你喝醉了,在我家附近摔倒了。我好心好意去扶你,你卻將我拉拽到屋裡。後來……後來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了。」
江風只記得自己喝醉了,摔倒在山谷里,其餘的事情一點兒也記不起來。聽胡珊月說得有鼻子有眼,不由他不信。他尷尬的說道:「珊月姐,真對不起,我喝醉了。」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不是說我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嗎?就算是我引誘的你,與你無關。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快把荷包蛋吃了吧。」胡珊月說著,將盤子和筷子遞到江風手上。
江風的確是餓了,夾起一個荷包蛋正要吃,卻想到胡珊月可能也沒吃,就說道:「珊月姐,你也吃點吧!」
「還算你有點良心!我在外面吃了兩個,你吃吧。」胡珊月莞爾一笑,很是迷人。
江風如風捲殘雲,很快就將四個荷包蛋吃得一個不剩。
胡珊月接過盤子,放到一側的床頭柜上。然後幽幽的說道:「江風弟弟,昨晚你可真的好粗魯。現在醒酒了,還敢來一次嗎?」
「有什麼不敢?昨晚我神志不清,囫圇吞棗不知味道,現在我要好好品嘗一下!」
江風對未來已經不抱任何奢望,抱著破罐破摔的心理,翻身而起,提槍跨馬,開始了有生而來的第一次攻城伐寨。
「他一定是看過這方面的書籍,有知識的男人就是好啊!」
胡珊月沒想到,初經男女之事的江風竟然無需她引導,就能如此嫻熟的駕馭她這匹悍馬。懂得不能光圖自己痛快,還要最大限度的娛樂對方。不但神勇無比,而且緊張處如雨打浮萍,舒緩處似春風拂柳。一場韻事下來,竟然讓她不知不覺中潮起潮湧了多次。
十八歲的江風,將美好的第一次獻給了一個美麗的少婦,珍藏了十八個春天的雨露播撒在已被別人開發過的土地上。從此,他再也不是童男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