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葉氏道:「我當家的時候也沒多少銀子,都是我自己補貼給你們的。」

羅雲楹無奈地道:「大伯母,您信不信都沒關係,我只是想告訴您,公中帳上沒銀子了,這銀子我支不了。」

「你敢!」許氏指著羅雲楹怒道:「你要是不支銀子出來,我就讓京城的人都曉得你是什麽人,這才剛進簡家的大門呢,府中的銀子都被你扒拉去了,我到時要看看這事兒傳出來你還怎麽做人。」

葉氏也有些怒了,「大嫂,你怎麽這樣,有什麽話好好地說不成?」又為難地看向羅雲楹,「楹兒,依我看,要不這次就支給她吧。」

羅雲楹怒極反笑,「成,我就支給您了,不過娘、大伯母,你們看看這帳上就只剩下了幾十兩的銀子,也支不出來,下月家裡的開銷還要銀子,我直接從我嫁妝裡面給大伯母一百兩銀子吧。」

葉氏覺得有些不妥,怎麽能拿兒媳的嫁妝補貼大房的人,可帳上是真的沒銀子了。

許氏已經歡喜地道:「成,你把銀子給我就成了。」

羅雲楹讓葉氏身邊的丫鬟去了陰華園找素夢,在她的房裡拿了一百兩銀票過來,當著葉氏和所有丫鬟的面直接給了許氏,許氏歡歡喜喜地拿著銀票走了。

簡煜晚上回來就聽了這事,臉色有些沉,問道:「你拿了銀子給她?」

「不給她又如何。」羅雲楹躺在貴妃榻上撐著臉頰看著他,「你又不是不知你大伯母的性子,她在府中最怕的也就是你了,可你不在,當著娘跟我的面,她拿不到銀子可不會走的,給她就是了唄,反正不過一百兩銀子,說起來……」

她頓了頓,忍不住笑了起來,「夫君可真是窮吶,我瞧公中的帳上就只剩下幾十兩銀子了,我記得你庫房有不少好東西,要不直接劃到公帳上去了。」

簡煜過去直接抱起她,讓她坐在了自己身上,語氣帶了一絲笑意,「庫房的東西都是給我媳婦的,家裡的鋪子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好了,爹娘身體不好,就當拿銀子哄哄他們,不過大房既然如此不知好歹,直接分了家,攆了他們出簡府就是了。」

「別。」羅雲楹笑道:「這事兒我要是解決不了還當什麽家,這事兒你就別管了,總不能讓她白白拿了我一百兩銀子的。」

過了沒幾天,京城中就在傳簡府的事情,說大房的人竟然用二房兒媳的嫁妝,又說大房這些年一直讓二房養著,大房、三房每月的月錢都有一百兩銀子,二房的帳上經常入不敷出,以往都是二房老太太補貼,現在二房娶了兒媳,竟然連兒媳的嫁妝都補貼了進去。

簡家大房老爺簡光文出去跟好友喝酒的時候,那些好友都忍不住嘲笑了起來,「簡大老爺這當得可真是舒服,用起侄媳婦的嫁妝來了,這用得還稱心不?來來,跟咱們說說招兒,你怎麽找侄媳婦要到銀子的呀?」

就連兩個兒子、兒媳出去都被熟悉的人問是怎麽回事,惹得大房的人不厭其煩,臉面也給丟盡了。

簡大老爺氣得不成,回去就找了許氏的麻煩,「你說說你,又不是沒銀子,每月的月錢又不是不夠用,你扒拉這麽多銀子做什麽啊?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被你丟盡了臉,你怎麽不死在銀子上面去啊。」

許氏委屈道:「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大房,幾個孫子、孫女都長大了,處處都要用銀子,我不攢幾個銀子怎麽成?」

簡大老爺怒道:「以後你要是再敢問侄媳婦要她的嫁妝,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許氏氣得不行,卻拿羅雲楹無可奈何。

倒是葉氏知道這事後忍不住跟羅雲楹嘮叨道:「你這做得也太過頭了,這樣大房的臉面不給丟盡了?以後可別這樣了。」

羅雲楹也不反駁,笑咪咪地說記住了。

許氏也不知是不是怕了羅雲楹,一連幾天去給葉氏請安的時候都碰見了她,可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羅雲楹,就是眼刀子老往她身上甩,羅雲楹一概當沒看到。

這事兒過去沒幾天,皇后就邀羅雲楹入宮去了,一瞧見她就忍不住笑道:「那街頭巷尾傳聞你大伯母找你要銀子使?」

「可不是。」羅雲楹笑道:「每月給大房、三房一百兩的月錢,大房總是不夠使,在公中支帳,公中剩下幾十兩銀子,她還非要跟我耍橫,讓我給銀子,我就給了。」

皇后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夫君也不管管他們?早些年他們對二房不聞不問,如今怎麽也不分了家?」

羅雲楹也沒把分家當回事,大房、三房都懼怕著簡煜,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公公、婆婆身子不好,二老不想家裡鬧得太難看了,夫君總要顧著二老的身子,也就沒想過分家的事情。」只要大房、三房日後不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簡煜是不會提分家的事情來。

皇后也沒當回事,就笑道:「你公公、婆婆都是個好的,夫君也順著你,家裡連個小妾都沒有,這日子過得如何不舒坦,就算是祁鏈,家中都還有一兩個通房,你要是真嫁過去,日子不見得比簡府好。」

羅雲楹沉默。

皇后不再提這事兒了,笑道:「之前進貢了不少好東西,珍珠、寶石還有一隻貓兒,毛可長了,整日懶洋洋地趴在殿里,你要是喜歡你就帶回去養著。」

羅雲楹擺手,「別了,母后又不是不知我不喜歡養這些,我記得四公主挺喜歡養貓兒、狗兒的,送去給她養好了,之前在平陽長公主府里還是她幫我說了句話。」

「那成。」皇后笑道:「你不喜歡我就送去給四皇女養著了,那丫頭挺喜歡的,每日來請安的時候都要逗逗那貓兒。」

母女兩人說著話,外面太後身邊的宮女過來傳來,說是太后請昌平縣主過去說說話。

等到宮女退下,皇后擔憂地道:「這好好的怎麽突然要你過去了?太後跟我也不親近,莫不是想尋你的麻煩?」

羅雲楹道:「母后,怕還是上次二公主的事情,怕是戚貴妃在太後面前說了什麽,不過這事兒她們也拿捏不到我的錯處,我又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太后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等羅雲楹跟宮女過去太后那邊的時候,皇后心中還是不安,忍不住過去找了皇上。

到了太后的寢宮後,羅雲楹跪下行禮,「臣女參見太后,太后千歲。」

太后淡聲道:「還知道有哀家這個人呀,這都封了多久的縣主,也沒瞧見你過來請安過。」

皇上封的縣主,又不是公主,也不住在宮中,怎麽可能過來給她一個太后請安。

「是臣女的錯。」羅雲楹繼續跪著,也不開口多說別的,太后這是明顯想找她麻煩,多開口只能錯得更多,倒不如少說話。

太后道:「你也知道自己錯了,既如此就去外面跪著吧。」

羅雲楹咬牙,起身去外面的殿外跪了下來,正值午時,天兒也開始熱了起來,太陽毒辣,這跪上一個時辰不脫層皮才怪。

太后很是滿意,結果還沒滿意一會,外面太監通報,說是皇上來了。

太后皺眉,「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又道:「出去迎著吧。」

成宗帝一來就瞧見跪在大太陽底下的羅雲楹了,神色一沉,大步踏進了寢宮裡,瞧見太后正坐那裡。

太后笑道:「皇兒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

成宗帝道:「過來瞧瞧母后。」頓了頓又道:「母后,外面是怎麽回事,那丫頭怎麽跪在那裡了?這般大的太陽,到底是個嬌養出來的女兒家,莫把人曬壞了。」

太后道:「這丫頭不懂事,衝撞了哀家,哀家就罰她跪了一會,皇兒是因為昌平縣主,過來質疑哀家的嗎?」

成宗帝冷笑了下,這太后也真是擰不清楚,這天下都是他的了,她又不是自個的生母,給她一個太后之位已是不錯的了,竟還想著拿捏自己,「母后,昌平縣主做錯了什麽,讓您這麽罰她一個女兒家?母后倒是說說她是怎麽衝撞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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醮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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