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看你洗澡啊(2)
現在後悔來得及嗎?他願意用所有的東西,換這個人醒過來。
喉嚨里梗得難受,李懷麟紅著眼輕輕扶起她的身子,就像無數次她對他那樣溫柔,拉著她的手,轉身將她背在了背上。
「陛下!」寒姑大驚,「您要幹什麼?快放下娘娘!」
恍若未聞,李懷麟背起寧婉薇,啞聲道:「我要帶她回宮。」
和喜宮是他給她建的宮殿,是她的地方,她得回去那裡才行。
「走回去?」江玄瑾淡漠開口。
身子一僵,李懷麟轉過頭來,眼裡神色複雜。他認真地想了想,道:「朕會下旨,禪位於皇姐之子。」
微微挑眉,江玄瑾看向他。
眼裡沒了光,臉色也灰敗得跟死人差不多,李懷麟像是什麼念想都沒了,低聲喃喃:「只要你們把我和她送回和喜宮,該做的事,我一件也不會少。」
江玄瑾本是打算將李懷麟囚住的,畢竟這人一手造成了天下大亂,又讓他姻緣坎坷,幾多波折。但聽了這話,他還是捏著袖口,仔細地思考起來。
李懷玉用過早膳就忐忑不安地在屋子裡等著,眼巴巴地朝門口張望。過了半個時辰,江玄瑾回來了,她又立馬收回目光,裝作不經意地問:「怎麼樣了?」
江玄瑾進門就寬了衣,很是嫌棄地將外袍扔去外頭,穿著中衣撈開隔斷處的珠簾,往內室走:「陛下在別院安頓了,再過兩日,與我們一同進京。」
懷玉起身就朝他跟過去,抓住晃動的珠簾,伸了個腦袋進去道:「咱們也要進京?」
「畢竟京城才是一國之都。」手按在自己的腰帶上,江玄瑾側頭,「我要更衣沐浴,你能不能迴避一二?」
「不能!」答得又快又響亮,懷玉揚了揚下巴,「你身上還有哪兒是我沒看過的?」
乘虛提著水桶正要進來,聞言腳一頓,扭頭立馬想走。
「站住。」江玄瑾咬牙喊住他,「水。」
別院里屍氣太重,沾染了一身,旁的事都可以不管,沐浴是一定要的。
「是。」硬著頭皮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乘虛提水進屋,倒去屏風後面的浴桶里。
李懷玉雙手托腮做了個花瓣的形狀,看江玄瑾褪了中衣,嘴裡忍不住「呲溜……」一聲。
面前這人眼皮跳了跳,側頭道:「方才進門的時候看見徐姑娘和赤金好像起了爭執,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
「陸景行又得了個寶貝,藏在他酒樓里,你要不要去搶?」
「不要。」
深吸一口氣,江玄瑾問:「那你想幹什麼?」
眼裡笑意瀲灧,懷玉色眯眯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做口型:看、你、洗、澡、啊!
「……」
乘虛背對著她在倒水,壓根沒看見她在說什麼,只有面對著她的江玄瑾,一張俊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綠,羞惱不已,五彩斑斕。
「主子,水好了。」試了試水溫,乘虛低著頭就告退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聽見門扣上的聲音,李懷玉「嗷……」地一聲就朝江玄瑾撲了過去,伸手替他解開一直捏著的裡衣系扣,把衣裳拉下他的肩頭。
江玄瑾微惱:「耍流氓?」
「允你點著燈欺負我,不允許我大白天欺負你?」摸了一把他白皙的肩頭,感覺硬邦邦的,又忍不住伸著指頭戳了戳,她低聲讚歎,「好結實啊。」
耳根泛紅,江玄瑾拍開她的爪子,捏著她的肩讓她轉過了身,然後除掉身上最後的料子,跨進浴桶里去。
「哎哎哎!」懷玉連忙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水花四濺,熱氣氤氳,面前這人只剩一張微微泛紅的臉露在水外,下頷緊繃,薄唇死抿。
一個沒忍住,懷玉「撲哧……」地笑了出來,抓著浴桶邊沿笑彎了腰:「都老夫老妻了,你害羞個什麼?」
「非禮勿視。」江玄瑾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關里擠出來。
「這話跟別人說有用,跟流氓說有什麼用?」李懷玉大大咧咧地捋起了衣袖,伸手拿起旁邊的澡豆就往他身上抹,「快出來點,我幫你擦背。」
「江家家規,不得以女子侍浴!」
「知道知道,來,手抬起來。」
「此為荒淫!」
「嗯嗯沒錯,好了,換另一隻手。」
「李懷玉!」
水花四濺,江玄瑾怒:「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笑嘻嘻地往他手上抹著澡豆,懷玉側頭低下來,在他臉上一啄:「你聲音這麼好聽,我怎麼可能不聽你說話?就算你不說話的時候,我也愛極了你的聲音。」
前半句還算正經,後半句算個什麼?不說話的時候能有什麼聲音?他冷眼掃過去,剛想斥她,就想起了點什麼。
紅帳翻浪,巫山雲雨,有人控也控制不住,抵在她耳側悶哼出聲。
江玄瑾:「……」
「哎,你說你,好端端地洗個澡,臉怎麼紅成這樣了?」李懷玉一臉無辜地問,「水太熱了?」
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低聲道:「昨日是我的錯,久別重逢,沒把握好分寸。」
跟聰明人在一起就是好啊,她還什麼都沒說,這人就能反應過來她是在報他昨日調戲之仇。咧嘴一笑,李懷玉摸著他的胸口大方地道:「我原諒你了。」
「那?」低頭看了看她這罪惡的爪子,又看了看她,江玄瑾抿唇示意:是不是該放過他了?
「你這話來得太晚了。」懷玉痛心疾首地繼續摸著,「若早些說,我就退出去了,可現在碰著你了,我挪不開手。你瞧瞧,這膚如凝脂愛不釋手的……」
乘虛在門口守著,冷不防就聽得裡頭「嘩啦……」一聲,接著就是夫人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
洗個澡也能這麼高興?乘虛很不能理解。
霧氣散開,李懷玉伸手將寬大的帕子裹在面前這人身上,細細替他擦乾水,又拿了乾淨的袍子來,替他穿上。江玄瑾悶不吭聲地坐在軟榻上,任由她揉弄自己濕答答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