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撕起來

雲碧蓮拉著百里長青走到小樹林深處，這才鬆懈下來。看著百里長青英俊的面龐和挺拔的身子，心中有些甜蜜，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你可算來了，見過那個賤人了？」

百里長青本來滿腔怒火，但見她溫柔的笑容，又抱著自己，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心中怒氣消了大半。

雲碧蓮是愛著自己的，這不，滿心歡喜的在等著自己。自己是她的主心骨，是她的一切。才不像雲悠悠那個賤人，防賊也一樣防著自己。

但是聽到她後半句，他的心瞬間就有些涼了，他不動聲色的抱著雲碧蓮：「你等我來，就是為了那個賤人？」

「可不是嗎，那個賤人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刺激壞了，竟然不跟我爭搶了。我說什麼她都一幅無所謂的樣子，我這邊是不行了，只能指望著你了。她以前那麼喜歡你，你只要做做樣子，她一準迴轉過來，對你投懷送抱。」

雲碧蓮想到雲悠悠愜意的樣子，眼神怨毒的說著。

百里長青的心中刮過一陣寒風，他喜歡的那個風中詠荷，雨中漫步，笑容暖心，知書達理的雲碧蓮，真的是自己懷裡這個善妒的女人？

「也許我們不用去招惹她，她如今失了清白，反正也沒人要了，礙不著什麼事情。不如我去跟相爺提親，娶你過門，我們過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百里永夜目光眷戀著記憶中那個美好的雲碧蓮，口氣不由的有些鬆動。

雲碧蓮聞言一愣，豁然抬頭瞪著他：「你說的什麼話。我爹獨寵雲悠悠，只有你娶了雲悠悠，你才能攀著我爹的關係，入朝為官。」

「我百里家京中首富，我又是唯一的繼承人，你嫁入我百里家只會比相府更加自在，何必非要在意一個官職？」百里長青努力壓制自己內心的怒火。

「首富又如何？金銀再多又如何？沒有官階，你再有錢，在我爹面前也只能是草民，就算是個七品芝麻小官，你也得跟他點頭哈腰！百里永夜，你怎麼忘了，咱們當初是怎麼說的？」

雲碧蓮覺得百里長青有退縮的意思，頓時恨鐵不成的瞪著百里長青，繼續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雲悠悠現在失了清白，只要她樂意，留在府中她依舊是相府大小姐，她想嫁人，按照我爹的脾氣，不到萬不得已，他一定會給雲悠悠找個官宦人家。到時候，難道我們見了她還得磕頭下跪自賤的稱一聲草民？我們就算了，難道我們的孩子也要背著一個草民的名聲長大？」雲悠悠咬牙切齒，彷彿已經看到雲悠悠端坐高堂，鄙夷的看著下跪的自己。

「你就這麼看不起商賈，看不起草民？你莫要忘了，雲相也不過是商賈出身。」百里長青沒有想到雲碧蓮竟然如此在意位階，忍不住厲聲。

「縱然他商賈出身，卻憑著一身才學爬到了相爺的位子，你們商賈見了我還不得稱一聲小姐？」雲碧蓮冷聲：「我爹有才學，你有嗎？你滿腦子的生意經，但若真讓你去應考，你行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我百里長青只要想做，有什麼事情做不成的？」百里長青被雲碧蓮激的一身血氣上涌。

「你傻啊，有現成的捷徑不走，幹嘛去擠那千萬人爭搶的獨木橋？」雲碧蓮恨鐵不成鋼的說著，卻忘了男人也是要哄要激勵的，而不是一味的打壓。

百里長青頓時怒火熊熊：「我憑自己本事爭搶，失敗了也是經驗。倒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要我去娶你姐姐，娶你姐姐能討雲相歡心換來一官半職。那麼同樣都是女兒，我娶你，怎麼就不能換來一官半職！」

「我？呵，我還不是全都拜我娘所賜。她當年要是手腳利落點，不被我爹發現，李氏一死，她就是府中的正室，我怎會背上庶女的名分？而且她毒死劉氏怎麼就不把雲悠悠也毒死了，留下她個禍患跟我爭寵！就因為她手腳不利落，自己被罰禁閉也就算了，還連累我和二哥不得寵。相府叫我和二哥一聲小姐公子，還不都是我們兩個忍辱負重自己掙來的，哪像雲悠悠和大哥，一出生就供的跟佛爺似的。」

百里長青的心中一片寒涼，看著眼神怨毒的雲悠悠：「那好歹是你的生母，她那麼做也是為了你們日後過的更好，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生母又如何，我每次看見雲悠悠都恨不得再去投胎，換到李氏的肚子里。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府中受的是什麼待遇。」雲碧蓮想到了往昔看人臉色的日子，整個人有些歇斯底里。

「我怎麼不知道！百里永夜不就跟你一樣，而且他一出生就不得寵，十歲的時候就被姨娘大冬天的扔到山裡自生自滅，但是饒是如此，他依舊記著姨娘的生養之恩，如今還對姨娘言聽計從，如此一看，你過的不比他好了多少，你不覺得應該心懷感恩嗎？」百里長青怒不可揭。

雲碧蓮聽到百里永夜的名字猛的一怔，看向怒氣沖沖的百里長青，她們兩個來是商討計劃的，怎麼莫名其妙就吵起來了呢？

看著百里長青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涼意，心中一驚。她是愛百里長青的，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絞盡腦汁，將他推到雲悠悠的身邊。如今事情沒有成，怎麼他們卻吵的這麼厲害？一絲危機感湧上心頭。

不，不能這樣，她所有的感情和砝碼都在百里長青身上，她不能有任何差錯。想到這裡，語氣連忙軟了下來，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拉過百里長青的手。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是我太急躁了。我不是不知感恩，你也知道，大家族裡庶出的身份多麼難做，我剛才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了，相信我，我不怪娘的，我還想著等日後我們安穩了，去把她從佛堂里接出來呢。」雲碧蓮柔聲看著百里長青。

不能讓百里長青覺得自己薄情寡義！

百里長青看著她溫柔的模樣，心中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但是他可不是好騙的書獃子，他商賈出身，自小跟生意人打交道，對人心的貪念和慾望自然比一般人更加了解。

雲碧蓮就算是一時氣惱，但能說出剛才那麼一番話，多多少少是有些真實想法在其中的，她可能並不如自己之前看到的那麼心思單純，如她說的那麼一心為他著想。

在期望自己成為人中之龍的同時，她更渴望成為那隻鳳！

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但是，誰知道她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愛她自己更多一些呢？

他忽然想到雲悠悠在相府的話。真心喜歡一個人，是放在捧在手裡怕凍了，捂在心上怕化了，見不得他半分不高興。

呵，這世上哪有這樣全心全意去愛另一個人的人。

人心，永遠都是自私的。

雲碧蓮，既然你都可以這樣自私，那我是不是可以更加自私一點呢？

百里長青如此想著，臉上的怒氣也退卻了許多。

「我剛才也是衝動了，我覺得計劃我們可以繼續，但是馬上到的秋闈，我也要去試一試，兩方都付出些努力，心中才能更加保險。」

雲碧蓮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小鳥依人的依偎在百里長青的懷中，撫弄著他的衣襟。

「長青，你這麼上進，真是讓我高興的不得了。」

「我也是為了你啊，如果你過的不舒心，我再努力也是白瞎。」百里長青溫柔一笑。

「長青，你真好。」雲碧蓮抬頭，眼睛蓄滿了感動的淚水，她是真的很感動，沒想到長青是這麼為自己著想。

「那還不是因為你。」百里長青一笑，隨即皺眉：「說起來，我下午見到雲悠悠了，但是你怎麼跟她說的，她對我非常戒備，還說我是負心漢。」

「什麼？」雲碧蓮一愣。

百里長青遂將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雲碧蓮皺眉：「我那麼說也不過是想刺激她。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肯定會跟你更加親密的，看來，她是真的腦子清楚了，她這邊我會想辦法去圓一下的。」

「恩。」百里長青點頭。

「不過，你那個大哥似乎有些古怪了。」雲碧蓮忽然皺眉。

百里長青想到百里永夜那長身而立，與雲悠悠溫柔相對的場景，莫名的心中不爽：「對，他似乎被雲悠悠調教的很好。」

「恩，我看得出來，雲悠悠對他很是依賴，你想辦法在他身上動動手腳。」

「我等下會去找他，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近來如何，多日不見，似乎又清減了不少。」百里長青伸手輕撫過雲碧蓮的臉頰，雲碧蓮一把拉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笑的甚是嬌羞。

「我還好。說起來，好像遇到好事了呢。」

「有比我來看你更好的事情嗎？」百里長青調笑著，攬著雲碧蓮的腰靠在一棵桐樹上。

「慈雲庵的雲隱師太啊，我看可能是會功夫的，她最近一直在旁敲側擊，可能是想教我習武。」雲碧蓮依偎在百里長青懷裡，玩著他衣前的髮絲。

「習武？」百里長青一愣。

「嗯，我看不出來深淺，但是應該比趙全高，否則趙全不會毫無覺察。」

百里長夜目光閃爍，抱緊了雲碧蓮：「習武可是很辛苦的啊，我看還是算了吧，如果你傷筋動骨我也會跟著傷心的。」

「沒關係，我要是學會了功夫，到時候暗地裡還能幫襯你，而且我們對付起別人來，也更能出其不意不是嗎？」雲碧蓮靠著百里長青更緊了：「為了你，吃點苦算什麼？」

「你真好。」百里永夜笑，心中卻驀然跳出一個聲音，為誰吃苦，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