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回相府

「小姐，沒事吧？」百里永夜緊張的看著渾身濕噠噠的雲悠悠。

「沒事，就是被嚇了一下，但是看到百里長青我就回魂了。」趴在百里永夜背上，雲悠悠長舒了一口氣。

「都怪我太慢了，否則……」百里永夜自責的低下頭，眼中一抹寒光閃過，百里長青倒是好大的膽子。

「不怪你，是我讓那你去拿衣服的嘛。」雲悠悠幾經生死，對於剛才差點死亡的情況適應力不要太好。

「小姐……」百里永夜語氣中頗為無奈，他能感覺到雲悠悠並沒有怎麼當回事，但是剛才他過去的時候，她明明差點就要喪命啊。

「對了，給你這個！」雲悠悠忽然摸到自己腦袋上的花環，竟然還沒有掉，頓時心頭大喜，套在了百里永夜的頭上。

「本來給你還做了一個，但是忘記拿了。」

百里永夜滿頭黑線，這種劫後餘生的時候，是計較忘記拿花環的時候嗎？真不知道該說雲悠悠勇敢，還是說她心大的沒邊了。

兩人回去之後，妙千告訴他們雲碧蓮已經離去。

雲悠悠皺眉，他們都懷疑這是百里長青蓄謀的英雄救美事件，雲碧蓮這個時候走，是為了給百里長青更好的使用美男計嗎？

雲悠悠晃了晃腦袋，不說這個，先前竹林里先是遇到雲隱師太他們，又遇到百里長青，不知道水上飄的事情暴漏了多少，只是這麼看起來，那竹林也不那麼安全了。

好在百里永夜支招，說可以不局限於一個地方和時間，根據實際情況，選擇人少的時候去練習，而這個時間和地點的掌握自然是百里永夜去了。

不過這樣一來，雲悠悠因為各方壓力，學習起來速度快了好幾倍，沒幾天就能飄出不小的距離了。但是她還是非常鬱悶，因為百里永夜已經可以駕輕就熟了。

看著她嘟囔著嘴數落自己比他學的快，百里永夜心中好笑，面上卻要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樣子。

雲悠悠也就是隨口抱怨了兩下，反正百里永夜是自己的人，他厲害了便宜的是自己，當下也就不再計較。

而百里永夜找地點的時候就需要經常外出，說偶爾在小溪邊還能看到百里長青徘徊的身影。

雲悠悠心中更加認定百里長青是圖謀甚久，等的就是自己落單好讓他英雄救美，心中對他的厭惡更甚。

時光飛逝，轉眼間又一個月過去了，雲悠悠水上飄掌握的差不多了。

這一天雲相讓趙伯帶了書信來看雲悠悠。

雲悠悠一想確實好久沒有看到雲相了，當著趙全的面就拆了信，讀到一半不由一愣，看向趙全：「我大哥要回來了？」

「是的小姐。」趙全忍不住嘴角勾起笑意：「小姐小時候就喜歡粘著大公子，只可惜大公子遠赴邊疆，再未回來過。如今聖恩浩蕩，讓他回來受封，也是我相府的光榮啊。」

雲悠悠腦子裡閃過藍衫少年眼中的寵溺和不舍，那樣的目光只有看向真心疼愛的親人的時候才會有吧。

「但是，大哥從來都不與我書信。」雲悠悠想到這裡，不禁皺眉。

記憶里這位大哥自從遠赴邊疆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原主了，這也是為何原主後來的記憶里，絲毫沒有這個大哥存在的原因。

趙全見她言辭之中頗有不滿的意思，微微一笑：「小姐，大公子不是不惦記你，而是軍中不同於吏部，書信方面有所管制，而且大公子是從小兵做起，戰場殺敵不能心有掛礙，容易出事，所以相爺也是特意提點過，不要讓他有過多的書信往來。」

雲悠悠想想也是，當下也就不在意這些了，反而看向趙全：「趙伯，聽說秋闈在即，我想讓永夜去參加。」

「什麼？」趙全一愣。

「小姐，我天資愚鈍，只怕有負小姐厚望了。」百里永夜也是一愣。

當日在竹林中，雲悠悠也就提了那麼一句，後來就再也沒有說過，他以為她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怎麼這次竟然當著趙全的面提起。

「無妨，有機會總要試一試的，我看你文采方面也不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呢？」雲悠悠果斷的說著，看向趙全。

趙全皺眉：「小姐，百里永夜以前是商戶庶子這個身份倒還可以，但是如今人盡皆知，他已經成了百里家的下人，從來沒有奴僕去參加秋闈的道理，這也是對秋闈的一種褻瀆，被有心人捉住，只怕反受其害啊。」

「誰說永夜是下人了。」雲悠悠狡黠一笑。

趙全和百里永夜茫然對視了一眼：「永夜之前有賣身契，但是我早就銷毀了，而且我當初跟我爹說讓他跟著我，但是也沒說他是我僕人啊，你們想想，他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哪裡是下人能比的？」

趙全聞言皺眉：「但這好歹是簽過賣身契的，府里人就算知道他不是奴僕，但是傳出去，外人卻不會這麼認為。而且他若不是奴僕，跟小姐您這麼親近，傳出去，名聲只怕會更壞。」

「這樣啊。」雲悠悠皺眉，古代這些個制度真是煩得要死，以為就賣身契的事情，結果還是有些麻煩。

「趙伯，我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想回府了。」雲悠悠眼眸一轉，忽然開口。

「好的小姐，其實相爺這一次也是想讓我帶小姐回去的，大公子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一半個月就能回京，老爺也希望一家團聚。」趙全說道這裡，心裡非常欣慰。

小姐懂事了，大公子出息了，相府的將來指日可待了。

雲悠悠既然決定回府，趙全也不多耽擱，立刻命人收拾起來，百里永夜幫著一樣收拾，看著雲悠悠坐在桌子前發獃，不禁皺眉，是在猜測不出雲悠悠為什麼突然作此決定，索性開口詢問。

「小姐，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回府呢？而且，我肚子里這些筆墨參加秋闈是在是……」

「永夜啊。」雲悠悠聞言轉頭看著百里永夜：「是個人呢，都不願意屈居人下。我當時收你在我身邊，是因為我覺得我不管你的話，你一定能會被百里長青搞死，我們都是被算計的，多多少少有些同情相連的意思。但是我一介女流，不能保你一輩子，很多時候，你需要有自己的身份和能力，才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小姐……」百里永夜沒有想到雲悠悠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當即有些錯愕。

「你知道我一直拿你當朋友，當心腹，而不是下人。如今秋闈是個機會，我希望你去試一試，就算失敗了，多看了兩個月的書也是好的啊。而且，也不見得會失敗啊，我看過你以前的一些文章還是很不錯的。」雲悠悠耐心的勸解。

「小姐是不是嫌我了？」百里永夜忽然低頭。

「哎呀，就知道你會多想，你想想看，就算秋闈不中，你還不是會回到我身邊？若幸運你秋闈中了，你豈不是加官進爵以後有好日子了，這樣我們交流起來也是平輩之間的交流，你不是腰桿挺得更直了，也讓百里長青他們好看啊。」雲悠悠起身拍了拍百里永夜的肩膀，他這個心腹啊真是自卑又缺愛呢。

百里永夜聞言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看著雲悠悠：「小姐厚愛永夜感激不敬，但是我的身份實在是……」

「這也是我回相府的原因，趙伯雖然對我不錯，但是畢竟是聽我爹的，有些事情不便保證。我回去親自跟我爹商量一下，他為官數載，幫你正個名什麼的應該不難辦。」

雲悠悠想到雲相那張滿是疼愛的面容，眼中多了一絲暖意，雖然到了這裡人生地不熟，但是雲相的關愛這樣深切，如今百里永夜也爭氣，雖然她時刻都在面臨著生死危機，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溫情是她在原來的世界很少能體會到的。

百里永夜看著她眼中布滿溫暖的光澤，心頭微微一暖，不管最初他是抱著怎樣的目的接近雲悠悠，對她有多少的防備和算計，此刻他卻能感受到，她的關心無微不至。

她對百里永夜是真的用盡了心力，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真的把百里永夜當朋友，開解他，鼓勵他。

百里永夜微微低頭，眼中光芒閃爍。

「小姐，好了嗎？」趙全敲門。

「好了趙伯，這就來。」雲悠悠連忙去開門，百里永夜緊隨其後。雲悠悠去找雲隱師太別過，並感謝她的贈書，雲隱師太點了點頭，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什麼想說，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回到相府之中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雲悠悠一下馬車，就看到雲相蒼老卻布滿慈愛的笑臉，心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爹。」雲悠悠連忙行禮，卻被雲相拉了起來。

「你大病初癒，這些規矩就不要講了？」雲相摸了摸她的頭，仔細的端詳著她，良久嘆了一口氣：「瘦了。」

雲悠悠「噗」的笑出了聲：「爹爹想多了，我明明胖了好多。」

她真的已經胖了很多了，慈雲庵的素齋棒棒噠，而且百里永夜伺候著她只要張嘴就好了，肚子上都有肉了，每次吃飯都是享受好嗎。

雲相是關切太深了，才會覺得自己瘦了。想到這裡，也明白雲相對自己的關心，還想說些什麼，感受到前方一道冰冷的視線，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了雲碧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