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子一個打三個
送囚進牢,圓滿結束,幾個衙役收了長刀,順著通道揚長而去。
那孫捕快同樣轉身離開,只不過在離開之時眼中隱約閃了兩閃,似乎是大有深意看了一下唐崢,又似乎是朝著死囚牢里輕輕一瞥。
轉眼之間,眾人遠去。
但是通道里仍舊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細聽原來是幾個衙役在討論怎麼領賞錢。
衙役們走了,孫捕快同樣走了,唐崢心裡頓時一急,他顧不得摔倒在地的疼痛,跳起來直接沖向牢門,口中急吼吼道:「幾位大人,還請留步……」
可惜通道里沒有腳步迴轉的聲音,孫捕快和衙役們毫不遲疑的離開了。
倒是那個負責關牢門的獄卒沒有走,他鎖上牢門之後將身體靠在一旁,也不說話,也不離開,就那麼將身體靠在囚牢旁邊,看架勢竟然想站著打個盹。
「打盹?」
「在死牢門口打盹?」
這個獄卒有些奇怪……
唐崢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和對方套套近乎。
機會就像禿子頭上的最後那根毛,如果抓不住很可能轉眼就沒了。為了自己的性命,很多人都不介意把禿子薅個精光。
唐崢現在對自己的情況茫然未知,他必須要找個人探一探口風,身陷囹圄舉目無親,唐崢必須選擇自己想辦法。
和這個獄卒拉關係,也許就是最後一點辦法。
「大哥,獄卒大哥,借一步說話行不行?」
唐崢小心翼翼,臉上堆徹出討好的微笑。
可惜,獄卒只是冷冷一瞥。
然後!
「你有錢嗎?」
「你家裡有人幫你孝敬嗎?」
「縣衙裡面有人給你打點嗎?」
「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
一連四問,問問誅心!
唐崢下意識又深吸了一口氣,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四點全都不滿足。
但是,他還是想努力一番。
「大哥,想聽故事么,我有好故事講給您聽,這牢房昏暗無光,大哥您天天在此值守,想必身心都很疲憊無聊,何不聽個故事解解悶?」
這已經是唐崢最後的努力,除了討好他現在沒有其它任何辦法。
幸好,對方似乎心動了。
「聽故事?」
「解解悶?」
獄卒慢慢靠近過來!
唐崢心裡一喜,連忙咳嗽一聲開口道:「話說南瞻部洲,有一天生石猴……」
哪知才說了兩句,猛聽獄卒暴吼出聲,怒罵道:「滾一邊去,再敢嘰嘰歪歪剁了你!」
「大人,我說故事,解悶,逗趣,包您滿意,身心俱佳!」唐崢努力解釋,他不能放棄任何機會。
可惜,獄卒又是一聲暴吼。
「老子不想聽什麼故事,老子現在只想搞錢,搞了錢才能做人上人。」
唐崢目瞪口呆!
古代的人,不應該性格敦厚么?
搞錢這種詞,不應該是後世之人的術語么?
他還想再張口試試,忽然瞥見獄卒眼神有些兇狠,唐崢下意識打個哆嗦,小心翼翼退後了兩步。
身為階下之囚,而且對方手裡有刀,最主要這裡是暗無天日的囚牢,他隱隱覺得自己的努力怕是要白費。
他偷偷開始打量四周,琢磨著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既然討好套近乎沒有效果,那麼試試闖出去也許能成。
兔子急了咬人,人若急了拚命,也許有人會嘲諷唐崢是個傻逼,死囚牢是那麼容易闖出去的嗎?
但是不闖怎麼知道?
反正註定是個死囚,就算闖不出去又能如何?
砍頭?
問斬?死囚本來就是這種待遇好不好。
反正左右是個死,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種砍了老子腦袋之後再砍一次,沒聽說砍了腦袋還要補刀的。
唐崢深吸一口氣,眼神慢慢變得堅定。
「獄卒大哥……」
他忽然開口,心裡發著狠,面上卻帶著笑,涎著臉繼續用討好語氣道:「我要拉屎,馬上要拉褲襠了,獄卒大哥行行好,千萬別讓小弟拉地上啊!」
口上這麼說,渾身卻在不斷聚集力氣,唐崢已經想好了,只要這個獄卒打開牢門,他瞬間就衝過去暴起傷人。
能不能打過是一回事,敢不敢打又是一回事。
左右是個死囚,任何辦法都得試試。
自古至今有個說法,管天管地,管不到拉屎放屁,因為這是人的正常生理需求,即使是囚犯也不能禁絕這個。
剛才唐崢已經觀察清楚,這間牢房似乎沒有方便的地方,也就是說,犯人想要出恭必須去外面。
獄卒再次冷冷瞥了唐崢一眼,然後慢慢摸向腰間掛著的鑰匙。
唐崢頓時心裡一喜,雙手悄悄攥成了拳頭。
他渾身血脈噴張,感覺自己臉上的皮膚都在充血,明明伸出死囚牢中,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竟產生一股亢奮。
「打開牢門,快點打開牢門啊,快啊,千萬不要遲疑……」唐崢心裡不斷催促,兩眼一轉不轉盯著獄卒的手。
便在這時,猛聽牢里深處傳來一聲咳嗽。
有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傳來,竟然笑眯眯提醒道:「王朝你小心點,這個娃娃怕是沒安好心,老夫見他脊背挺直兩腿微顫,當是鼓足了力氣要弄你……」
唐崢頓時一驚!
獄卒同樣一驚!
「這誰啊?」唐崢咬牙切齒,心中怒火騰騰。
斷人生路,勝過殺人父母,他猛地轉身向後查看,想看看到底是誰揭穿了自己。
牢房光線昏暗,隱約地上鋪著厚厚的茅草,忽見一個人影懶洋洋翻身坐起,然後笑眯眯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中年人,相貌竟然有些竣秀,按說竣秀這個詞不該出現在囚犯身上,但是唐崢第一反應就是感覺對方很竣秀。
「娃娃,不用這麼兇狠看著老夫!」
中年人背著手走到牢門前,臉上仍舊保持著笑眯眯的悠然,他忽然伸手指了指門外的獄卒,笑呵呵又道:「因為老夫是在救你,我解了你一場暴揍之危。」
「救我?」
「暴揍之危?」
中年人似乎看出唐崢不信,忽然搖搖頭嘆息再道:「臨危不亂,探查四周,先用套近乎的方式試探,發現不妥立馬決定來硬的。你這小娃娃不錯,很有幾分少年人的衝動勁頭……」
說到這裡停了一停,忽然面色變得有些古怪,失笑道:「可惜你選錯了人,竟然想從王朝的手底下衝出去,而且你還打算偷襲於他,這卻犯了沒有探查清楚的錯。」
「閣下此言何意?」
唐崢語氣有些冷,他心裡恨死了這個多嘴的貨。
中年人呵呵一笑,似乎並不在乎唐崢的語氣,反而看似好心又道:「王朝的手裡不但有刀,而且還有一身好武藝,剛才錯非老夫出聲阻止,小娃娃你怕是逃不了一場暴揍。」
這時那個名叫王朝的獄卒也反應過來,陡然怒笑一聲呸了一口,瞪著唐崢呵斥道:「好啊,原來你這小子沒安好心。」
他似乎覺得有些丟人,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矇騙了,他滿臉忿忿踏前兩步,一臉凶神惡煞盯著唐崢。
「你也不打聽打聽,你家王朝爺爺是你能偷襲的嗎?當年天下武狀元開考,老子在擂台上打架服過誰……」
唐崢咽了口唾沫,邊退邊琢磨解決之道。
但是思來想去沒有好辦法,最後決定順著對方口氣說話,故意帶著恭維討好道:「想不到大人竟然如此了得,剛才小子實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也多謝這位大叔出言解救。」
王朝哼了一聲,那位中年人卻笑眯眯點了點頭。
唐崢眼珠子轉動兩下,忽然發現事態並沒有惡化下去的跡象,他心裡感覺有些奇怪,按說獄卒不應該就這麼簡簡單單放過他吧。
還有死囚牢里的這個中年人,他竟然沒有惶然頹廢的表現,你看看他背著手不斷笑眯眯來回踱步,那架勢就像是吃飽了散布消食一般。
古代死囚都是這種悠然心態么,唐崢總覺得事情很詭異。
但是他現在沒精力去深思為何如此。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做。
眼下他的硬闖計劃已經失敗,他得趕緊想辦法挽回獄卒對他的印象。
怎麼讓一個人願意跟你搭話呢?
當然是瘙到對方癢處,多說說他生平最得意的某些事。
於是唐崢開口了,故作崇拜道:「剛才聽獄卒大哥說起,您竟然參加過天下武狀元科舉,擂台上打架服過誰,這話一聽就覺得威武霸氣。」
王朝果然有些得意,鼻孔向天道:「那是,老子那時候縱橫擂台,考武狀元簡直如探囊取物,連續科考十六場,老子我每一場都是一個打三個……」
「這麼猛?」
唐崢有些遲疑,下意識看了看昏暗的牢房,也不知為何突然犯抽問了一句,道:「既然一個能打三個,那怎麼還做了獄卒?」
王朝臉色一滯,忽然滿臉悲憤大吼一聲,忿忿道:「老子他媽的遇到了四個!」
噗嗤!
旁邊那中年人噴笑出聲。
唐崢目瞪口呆!
這他媽不按套路出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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