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任性
曹牧雲伸手握住銅罐的挽手，用力向上一提。
魔音貫耳，幻象紛呈，他心神鎮定，根本不為所動。將銅罐放在桌上，緩緩打開，頓時一股強橫的邪氣撲面而來，勢頭比先前猛了無數倍。
曹牧雲伸手一吸，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黃色晶體，緩緩從銅罐里水銀液中飛了出來。
這個晶體似堅似柔，半透明的內部隱見緩緩流動似雲似霞的血紅色紋樣，散發著淡淡的黃光。
黃色晶體落入掌心的那一刻，曹牧雲只聽到耳畔「轟」的一聲，舍利外層的邪氣瘋狂的湧來。
一時間，他的腦海中幻象叢生，像千萬冤魂齊來索命，屍山血海，鬼哭神嚎，凄厲的魔音攝人心魂。
這些死氣雜氣之中，是歷代邪帝臨終時的不甘、怨懟、憤恨等執念和殺氣，想要吸收舍利中層的元氣，以及核心的元精，就必須先闖過這一關。
曹牧雲神色肅然，眉心忽然浮現一顆八角垂芒的紫色星辰（神意星芒），星輝如流水一般傾瀉了下去，落在手中的黃色晶體上。
邪帝舍利上冒出了無數到黑氣，瘋狂的掙扎舞動著，但是在那看似柔弱，卻不可撼動的星輝籠罩下，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黑氣被迅速的凈化，無數畫面浮現在曹牧雲的腦海之中，雖然大都支離破碎，只有一鱗半爪，但是積少成多，也絕不容忽視。
邪帝舍利中湧出的邪氣越來越弱，曹牧雲腦海之中的信息越來越多。
「種他第六」、「魔極第十」、「種魔第二」、「養魔第七」、「結魔第四」、「魔劫第五」、「立魔第三」、「催魔第八」「成魔第九」，等到邪帝舍利之中最後一縷邪氣耗盡，又一篇心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是為「入道第一」。
代表著此界魔道之極的《道心種魔大法》的前十篇到手，這是意外之喜。
曹牧雲暫時無暇理會此事，他全力運轉太陰吞海功，開始吸取捨利中層的元氣。
這一層的元氣，也就是歷代邪帝的先天內氣。
吸收之後，雖然不像元精那樣，能增加生命本質，但是對內功修鍊也大有裨益。
等元氣被吸光了，核心處的元精自然就會出現。
這是最笨的辦法，但卻最適合曹牧雲。
舍利內十幾代邪帝積累的元精，都有其極限，依附於元精上的元氣、死氣，自然也不會是無限的？
「轟！」
苦海如沸，怒濤涌動。
曹牧雲迅速的吸收、煉化著邪帝舍利中的元氣，以及核心處的元精。
通過元氣和元精數量的對比，他可以確定「邪帝舍利」中的元精，至少被向雨田弄走了三分之二。
曹牧雲所得到的，大約只有五人份，相當於「祈願降臨」二次的收穫。但這些也足夠他邁入命泉境界了。
（完成心愿，了結因果之後，神意星芒生根發芽，會將祈願者的元精、元氣、元神全部打包帶走。）
無涯苦海中，生命神泉再現，玉液真元汩汩流淌，霞光縈繞。
無涯苦海之中，一隻鯤魚出現，腦後懸挂著一輪明月，恍如寺廟壁畫之中神佛腦後的圓光。
陰極則陽生。
按照曹牧雲原本設計的道路，接下來他應該著手修鍊大日焚天訣，完成陰陽相濟，日月同輝的小目標。
到時候，自然是海闊憑魚（鯤）躍，天高任鳥（鵬）飛。邁入神橋境界，修成異象，都將水到渠成。
但是問題來了，徐子陵現在還未將大日焚天訣修改完善，若是貿然修鍊，實屬下策。
曹牧雲將手中的舍利晶球拋了拋，立刻想起了先前得到的「道心種魔大法」。
「要不要練練這個？」
曹牧雲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道心種魔大法》首篇「入道第一」的口訣，立刻從腦海中流淌而過。
此界有四大奇書，其中《戰神圖錄》位列第一，甚至可以說它是這個世界一切武學之源流。
《長生訣》、《天魔策》、《慈航劍典》，等三大奇書，都與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故老相傳，《戰神圖錄》記載於戰神殿之中，此殿自成一界，內有魔龍守護，遍布上古珍稀靈種，奇花異果。
此外，戰神殿還會循天時地氣變化而移動，改變其位置所在，直至天機到了，才會再次現世。
想要踏入戰神殿，獲取《戰神圖錄》之秘，非得精通星相學，奇門遁甲乃至天機數算，才有那麼一分可能。
上古之時，廣成子有緣進入戰神殿內，悟通天地宇宙的奧秘，著述出《長生訣》一書，後於戰神殿內證破碎金剛。
魔門傳承的《天魔策》，緣起於西漢時期。
漢武帝實行獨尊儒術政策后，由第一任魔門聖君「天魔」蒼璩收集諸子百家奇典異籍，最後去蕪存菁，歸納而成。
到了東漢時期，第一代邪帝謝眺從一個屬於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里，看到有關《戰神圖錄》的記述，得窺圖錄之秘，從而將《天魔策》十卷融會貫通，以他的通天智慧，寫成《道心種魔大法》和《魔道隨想錄》兩書。
《道心種魔大法》為他的主學，《魔道隨想錄》是他的雜學，此兩書實為魔門前輩經驗智慧識見的總集，旁及千門萬類的技藝。
而慈航靜齋的始祖地尼，機緣巧合之下得以翻閱《魔道隨想錄》，從而知曉了「破碎虛空」之秘，《慈航劍典》很大機會亦受到「破碎虛空」的影響。
故此，《慈航劍典》修鍊的仙胎，與《道心種魔大法》修鍊的魔種，各走極端，源頭則一。
四大奇書，同源而異。
其中《戰神圖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長生訣》是再版，《道心種魔大法》是殘缺版的整合，至於《慈航劍典》，那就是殘缺版整合后出現的盜版。
當然，后三者的創立者也都是天資縱橫之輩，或多或少都加入了自己的東西，從而演繹出了新的精彩，未必就比原始版差上多少。
曹牧雲梳理完脈絡，嘴角浮現笑意，這一次的收穫，已經十分豐厚了。試一試又何妨，大不了舍了這具化身。
有種入寇仲和徐子陵兩個人體內的神意星芒定位，再次降臨，也只在他一念之間。
至於曹牧云為什麼不自己去完善大日焚天訣，最多也就是同樣損失一具化身？
嗯，這個主要因為大日焚天訣的後遺症，比較麻煩，還是先觀察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