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戰
日落時分，曹牧雲剛出了黑白學宮，立刻就有一輛馬車從天而降，落到了他的面前。
這輛馬車雖有車輪，卻懸浮在半空中，離地三尺。
拉車的是十六匹額生獨角的噴雲獸，似馬非馬，全身皮毛漆黑如墨，擁有真龍血脈，天生便有駕雲之能。
馬車停穩之後，玄服高冠的北山狐從車上一躍而下，笑容滿面的說道：「紀雲兄弟，你可讓我等的好苦。」
曹牧雲說道：「剛剛入門，千頭萬緒，讓狐公子久候了。」
「無妨，是我太心急了。」北山狐說道，「上車。」
車輦約有五六丈寬，車廂內自然寬闊的很，北山狐和曹牧雲一入內，北山狐便連道：「坐，坐。」
車廂內擺放了十二個座椅，座椅表面都鋪著柔軟無比的毛皮，曹牧雲隨意選了一張椅子坐下，感覺的確很舒坦。
北山狐對著外面吩咐道：「去無憂洞。」
故地重遊，隨著身份地位的變化，待遇自然截然不同。
前後對比，不禁讓人心中飄飄然。
觥籌交錯，杯盤狼藉。
曹牧雲冷靜的剖析著自己心態上的變化，紅塵如夢，顛倒迷離，醉耶？醒耶？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又有幾人能夠真正把握住自己？
第二天早上，曹牧雲帶著百餘人返回了黑白學宮，其中有九個人是僕從身份，其他都是雜役。
九名僕從中，三個是由無憂洞的梓衣引薦，五個由北山狐引薦，最後一個則是來自紀氏一族的秀兒。
至於桃園，則託付給了北山狐照料。
黑白學宮每一個正式弟子，都有十個僕從名額，十分的搶手，比一些大門派的弟子身份都難得。
在曹牧雲看來，這其實就是黑白學宮和其他勢力相互妥協的結果。
黑白學宮的門檻高，只招收罕見的天才，但也不能不考慮其他人的看法。比如說北山氏、應龍衛等。
僕從能夠在黑白學宮一定的範圍內活動，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黑白學宮的承認后，同樣可以學到頂尖的法門，甚至還有人被破格提拔為正式弟子。
這樣的例子雖然少，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剩餘的雜役精通各種技能，烹飪，種植，採藥，建築等等。這些人雖然不能離開東極峰，但是能夠進入黑白學宮，也是難得的機會。
不管好壞，只要能邁過門檻，要比在門檻外想辦法容易得多。
曹牧雲帶著一眾僕從和雜役通過了東極峰外層的陣法，來到了翡翠湖畔。
他將湖心島劃為了禁地，讓雜役們先在湖邊建造住處，然後帶著九個雜役辦理了出入黑白學宮的通行令符，又為他們開通了進出東極峰外層陣法的許可權。
一番忙碌之後，才算是將這些雜事處理完。
…………
論道殿，曹牧雲剛一到來，就看到了笑容滿面的卜英。
「東極師弟，大家等你好一會兒了。快快進殿。」
曹牧雲拱手說道：「有勞魚鷹師兄久候。」
走進論道殿後，曹牧雲看到今天大概有數十人，黑白學宮有閑暇的三代弟子，大概都到了。
「諸位師兄這麼有閑，師弟也不能讓大家失望，不知哪一位先來？」
曹牧雲首先發出了挑戰。
「我來。」
一個身軀雖然不特別高，卻虎背熊腰的青年走了出來。身上穿黑色無袖鱗片狀皮甲，胳膊上賁起的肌肉充滿了剛猛的張力，自然流露出一股萬軍辟易的沉雄豪勇氣勢。
「東極師弟，我道號劍狂，比你早入門些年，今日便和師弟你戰上一場。」
「師兄，請。」
兩人分別取偏殿選取了傀儡之後，來到了場中。
「起！」
隨著白髮老者則是發出一聲大喝，「轟隆」的一聲，封禁大陣籠罩了整個交戰之地，曹牧雲和劍狂各自盤膝坐下。
劍狂選擇的是一具大劍傀儡，首先出招，出劍、運氣、引動天地元氣，在剎那間就把氣勢提升到極致。
雪色劍虹裂空而出，氣勢雄渾剛猛，劍氣卻又若滄海之水滔滔不盡，隱隱間似乎有水聲響起。
那水聲飄渺難尋，若有若無間，卻讓劍勢有了幾分滄海無盡的意境。
「好劍法。」曹牧雲暗贊了一句，這一次他選擇的是玄陰傀儡，與太陰元磁神光最為契合。
只見場中殘影連續閃爍，玄陰傀儡形如鬼魅飄忽不定，每踏出一步必有劍氣相隨，凌厲極速，無聲無息間變化隨心。
每一步都是十幾米的距離，明明移動速度很快，但看起來卻從容不迫，彷彿在林間散步。
雪色劍光縱橫激射，如暴雨怒潮，其勢狂猛暴烈，讓人印象深刻。但是卻始終無法鎖定玄陰傀儡，發動決勝一擊。
剛不可久，柔不能守。
如雨如潮的劍光中，大劍傀儡化作一道燦然劍虹，直貫長空。
滔滔水浪聲悠悠蕩起，積蓄已久的滄海劍勢在這一劍中爆發出來。
「道之域境！」有人驚呼道。
在這一刻，玄陰傀儡如被鎮壓，凝立原地不動。
曹牧雲看著雪色劍虹，微微一笑。
下方的戰場之中，一道銀白光環憑空出現。
耀眼的銀白色光芒如夢幻般閃耀，光環形若圓月，弧線的最外沿有一線白色精芒，看上去就像是劍劍的鋒刃般鋒銳逼人。
一道、兩道、四道……
剎那間，難以計數的銀白光環旋轉著，激射在了氣勢萬鈞的雪色劍虹上。
銀白的光環在劍虹中不停的爆碎漫天光點，可氣勢如虹的劍光卻也失去了一往無前的洶湧氣勢。
玄陰傀儡伸手一指，飛起一道元磁神光，到了空中，化作一團團太陰元磁神雷，頓時，場中風雷之聲大作。
雪色劍虹經受不住前後夾擊，在漫天的光點之中，終於破碎開來。
大劍傀儡表面的護層立刻被破開，劍狂，敗。
整個論道殿瞬間安靜下來。
敗了？
施展出了道之域境的劍狂竟然輸了？
連他都輸了，難道得萬象境界的老弟子們出戰？
「東極，勝！」
白髮老者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論道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