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陰水陽火

水火道人傳授了曹牧雲一篇心法后，便急匆匆的將他打發走，全神貫注的投入到了《水火陰陽要述》的內容之中。

曹牧雲笑了笑，水火道人已入彀中。

返回了自己的住處后，他開始參悟在這個世界收穫的第一篇心法，水火如意訣入門的心法。

練氣初始，真氣在丹田內跳躍，宛若嬰兒，便被稱作胎動。

這一關只要資質不差，精誠如一，得了正宗嫡傳，有個一年半載便能修成。

水火如意訣的核心，就在於凝聚一種奇特的陰水陽火真氣，外陰內陽，水火交融。

「這水火如意訣簡直像是為我量身定製的一樣，僅僅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曹牧雲想了一想，便將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

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跑路唄。

彈指間，一股奇特的真氣出現在了他的丹田之中，「這股真氣的品質太差勁了一些。」

玄門道家的上乘道法在修行之初，都能凝聚出某種力量的雛形。

比如說天河劍派三法四訣之中的天河正法，凝聚的就是七大先天真水中一元重水的雛形，另一門南明離火訣，凝聚的則是七大先天真火中南明離火的雛形。

這是漫漫仙路的起跑線。

曹牧雲走出窗前，打開窗戶，抬頭望向天空。

光耀十方的驕陽，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一團極大的火球，洶洶烈焰吞吐，不住有點點零散的焰光從太陽上飄落下來。

他伸出右手，方圓百米內從太陽上飄落的零散焰光立刻匯聚了過來，隱約可見一團火苗。

這團火焰色澤暗紅，看起來與尋常燈焰差不多，但是內中蘊含的溫度，卻高了不止十倍。

「七凰界有羲凰化日，修成太陽真火的雛形容易，但是想要修成血河真水的雛形，卻要難上許多。

至於太陰真水，乾脆連個源頭都沒有。想要無中生有，憑我現在的手段還做不到。」

曹牧雲將掌心的火苗納入了丹田，頓時感覺體內暖烘烘的。

關上窗戶，他躺在床上，翻閱著腦海中的記憶。

在通天河下一千九百丈深，有一條暗河，這條暗河與通天河相伴而生，自天凰開闢天地時就存在了。

河中儘是血污，至陰至穢，至邪至毒，沒有魚蝦等生靈，反倒有猛鬼夜叉，兇狠魔怪居住，也不知都潛藏了多少厲害的鬼怪。偶然走出一個來，都是厲害的不得了的角色。

這些血河族裔和世上的生靈不同，視眾生為口糧，尤其敵視地面上的生靈，一旦走脫出了來就是極大的麻煩。

天河劍派以通天河為根基，同時也承擔著鎮壓血河妖魔的責任。

「血河大法……」

曹牧雲很快就找到了一些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這門道法是血河中的一位元神高人血河聖母所創，雖然變化玄妙，威力無窮，但卻未能修成血河真水的雛形，實在是令人惋惜。

曹牧雲伸出左手，掌心有一團血色的真氣盤旋，心中想著，「血河大法修成的血河真氣，已經十分接近血河真水的雛形了。

我應該找個時間去看看地底的那條血河，並不是每一種先天真水，都能太陽真火同修的。」

光陰似箭，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水火真人終於從《水火陰陽要述》中掙脫了出來，準備開爐煉丹，大顯身手。但卻發現如意島上卻了幾種關鍵的藥材。

曹牧雲主動請纓，接下了外出採藥的活。

水火真人十分滿意，不僅多給曹牧雲準備了幾張靈符，還借了一件法器，囑咐他早去早回。

離開了如意島之後，曹牧雲在通天河畔尋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直接便遁入了水中。

通天河水流充沛，水下壓力奇大，曹牧雲操控著水流，迅速向水底潛去。

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曲折，過了幾道暗流，他的眼前豁然開闊，來到一個極大的地下洞穴。

這個洞穴下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隱隱傳出來異物嘶號之聲，這裡的水流已經儘是紅色，赤茫茫的一片。

曹牧雲落在了一塊突起的岩石上，下方就是深不見底的天坑，血河「轟隆隆」的傾瀉而下，震耳欲聾。

讓人聽的心頭油然生出一種大恐怖來，好像這個巨大的洞穴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世界就要在下一刻毀滅。

縱然曹牧雲穿梭諸界，遍覽無盡風景，但是心中依舊感到十分震撼。

他確實未曾想到，地底血河竟然也有如此驚天動地，氣吞寰宇的一面。

一會兒后，曹牧雲靜下心來，盤坐在岩石上，默默的感受著血河的脈動。

血河大法的口訣浮現在腦海中，他不停的思考著，追尋著，「究竟差了點什麼呢？」

數日後，曹牧雲站起身來，周身環繞著濃郁的血河真氣，一步邁出，便踏進了血河，然後隨著河水向下方的天坑中墜去。

無窮無盡的雜念湧入了靈台，放佛要將他徹底淹沒一樣。

曹牧雲悄無聲息的承受著這一切，他的身體隨著血河飄蕩，已經不知道來到了地底的什麼地方。

隨後的日子裡，他以血河真氣遮掩自身的氣息，血河中默默的潛行著，觀察著。

在這條血河之中，一共有三位證得長生的元神高人，分別為血河老祖，血河聖母，以及血河道人，合稱為「血河三聖」。

血河老祖據說是血河中的第一個生靈，修道時間久遠，居住在血河上游；

血河聖母一手開創了血河宗，向血河中的生靈傳授道法，居住在血河中游；

血河道人後來居上，法力最為強橫，數次與地面上的天河劍派發生衝突，居住在血河下游。

所以，血河中的生靈，大都是在上游誕生，在中遊學習成長，在下游爭鬥搏殺，走向死亡。

混亂，殺戮，死亡，是血河中永恆的主題。

血河之中流淌的，有不甘、絕望、憤怒、怨恨……，這是無數生靈消亡前的哀嚎。

一路走來，許多感悟漸漸的在曹牧雲心中沉澱，升華，直欲噴薄而出。

他回到了通天河底部，盤坐在了天坑旁邊的石頭上。

靜修了七日之中，曹牧雲睜開了雙眼。

他終於看到了在血河的最深處，在那綿綿無盡的絕望覆蓋下，閃耀的是一抹光明，那是對生的渴望。

正是這份渴望，孕育了血河中的諸多生靈。

血河三聖雖然法力高強，但卻始終局限於自身，而曹牧雲從外界而來，天然超脫，能夠從一個更高的角度看待問題。

剎那間，他體內的血河真氣全都化作了血河真水的雛形，滋養著赤血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