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案子來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案子來了

一晃數十日過去,殿試早已經結束了,那些來京參加會試的考生,但凡是落榜的,也全都返鄉。

而曾毅也會試榜上有名,殿試被排在了二甲當中,原本,在曾毅看來他至多也就是個三甲,而能排在二甲當中,肯定是當今聖上刻意為之。

畢竟這殿試可是當今聖上親自主考,且由聖上親自批閱的。

雖說內閣大學士也從旁協助批閱,但是,最終名次如何,其實還是皇帝定下來的。

而且,此次曾毅也如願的入選了翰林院。

至於倫文敘,果然不出曾毅所料,雖然去年的時候,會試因為泄題案而作弊了,可是,今年會試倫文敘仍舊是會試第一的會元。

且殿試倫文敘仍舊拔得頭籌,成了狀元。

這讓曾毅不得不對倫文敘的才情豎起了大拇指。

狀元是可以直接入翰林院,成為翰林院六品的侍講或者是侍讀的,而倫文敘,則是成了翰林侍讀,正六品的官職。

正六品的官職,聽起來似乎品級不高,可是,初入朝堂就能有正六品的官職,這也只有狀元郎才能有的特權了。

而榜眼和探花進了翰林院,也不過是七品官。

翰林院的官職,可是十分的清貴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陞官的,有的人在翰林院熬了多半輩子,也只不過是六品官職。

而翰林院的學士,也就是翰林院的首官,也不過是五品的官職罷了。

可是,翰林院的官員,是不能以品級而論的,就像是翰林院的學士,在別的衙門,那最起碼是三品大員。

當然,曾毅入翰林院,是被選的庶吉士,也就是不入流的官員,要在翰林院內學習。

但是,一旦從翰林院出去,那最低也要是從六品的官員。

只不過,曾毅雖然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可是,在翰林院的人員可是一點不差,且,就是翰林院的那幾個官員見了曾毅,也都客客氣氣的。

不為別的,誰不知道現在曾毅是太子的伴讀,這種情況下,曾毅原本為人就十分的和善,自然沒人會和曾毅交惡了。

「你是說城北當鋪被砸,是國舅爺派人做的?」

聚香樓,朱厚照和曾毅兩人點了幾個小菜,原本心情還算不錯,只是聽了鄰桌的這話,朱厚照的臉色立時就陰沉了下來。

原本,朱厚照就不待見他的那兩位舅舅的,不為別的,他對他那兩位舅舅可是十分了解的,在京城可以說是無惡不作。

最起碼,在朱厚照的印象里,他的那兩位舅舅就是如此的。

平日里,可是有不少言官彈劾的,只是,都被父皇壓了下去,從中調轉。

「怎麼就和國舅爺牽扯上了?」

鄰桌的幾個人雖然壓低聲音,可是因為飲酒了的緣故,估計有些發懵,所以雖然那幾個人是頭都快湊到一起了,可是這聲音,可是仍舊不小的。

以至於曾毅他們聽的是清清楚楚。

曾毅臉上帶著一絲苦笑之色,對於這兩位國舅爺,他心裡也是清楚的,雖說不至於鬧出人命案子來,可是,其他的禍事可是從來都不少惹的。

原本朱厚照就因此而不待見他的這兩位舅舅,若是今個聽到的這些事情在是真的,那可真怕是要鬧出一些事情了。

要知道,自從上次陛下累的昏倒了之後,朱厚照可是真的有了大的改變,如今每天固定是要幫忙批閱奏摺的。

這點,讓當今聖上甚為高興,以至於李東陽見了曾毅之後,也因此而誇過他幾次,雖然是用了計策的,可是,這計策用的好。

而那些個奏摺當中,可就有御史言官彈劾這兩位國舅的事情。

比如強行租下一些商鋪啊,或者欺凌一些……等等這些個事情,只不過,那到底是在奏摺上看到的,而且,哪怕朱厚照在怎麼不喜歡建昌伯和壽寧伯兩位舅舅,可到底是他的嫡親舅舅呢。

所以,這事朱厚照也只是在他跟前說過幾次,而沒別的反應。

可今個在宮外,親耳聽到了,那這可就又不一樣了。

「據說,這事還要往會試的時候說……。」

旁邊桌子上的客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朱厚照的臉色是越發的陰沉,曾毅嘆了口氣,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旁邊跟著的谷大用和劉瑾兩人,卻是有些膽戰心驚。

只是,兩人也不敢吭聲,尤其是劉瑾,雖然如今朱厚照出宮還帶著他,可是,他的地位如今在東宮可是又下降了一大截,有些話,他是不敢輕易開口了。

「據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朱厚照壓低了聲音,聲音中充滿了惱怒憤恨之意,在他耳朵里如今聽來的這些消息,與其說是百姓對建昌伯和壽寧伯兩位國舅的不滿,還不如說是對他們皇家的不滿。

「這種事情,需要小心謹慎才行。」

曾毅嘆了口氣,都這個時候了,他肯定不能在保持沉默了,而且,別看朱厚照如今懂得替當今聖上分憂了,可是,這急脾氣還是沒改。

曾毅若是這個時候不開口,他相信,接下來指不定朱厚照就能直接去這兩位國舅的府上,把大門給砸了。

「這種事情,其實很好問的,咱們去城北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曾毅起身,拉著朱厚照從酒樓出來,聲音方才敢大了幾分:「的確,兩位國舅的名聲不大好。」

「只是,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做了,也該是隱蔽一些的吧?」

「兩位國舅總不該如此的目無法紀,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是他們做的吧?」

曾毅安撫著朱厚照的惱怒,道:「咱們先去城北瞧一瞧,問一問,若是不行,大可以去順天府衙門問一問。」

「畢竟是國舅,若你是這麼在酒樓聽了食客的閑談,就直接上門問罪,傳了出去,兩位國舅也沒面子。」

「而且,皇後娘娘那邊,你也不好交差啊。」

說完這話,曾毅嘆了口氣,看著仍舊帶著怒意的朱厚照,苦笑著道:「若是咱們打聽完了,這案子的確是兩位國舅所為,到時候,想必就算是陛下,也不會輕饒了他們的。」

曾毅這最後一句話,倒是讓朱厚照面色緩和了幾分。

「終日里,只會在外面壞了皇家的名聲。」

朱厚照話里充滿了惱意:「仗著母后給他們撐腰,在京城惹事生非,不知道鬧出了多少的事情。」

「只不過全被父皇給壓下去了。」

「在這麼縱容下去,遲早是要鬧出更大的事情。」

朱厚照這話說的井井有條,倒是讓曾毅雙眼亮了一下,朱厚照能說出來這番話,證明他有明君的潛質。

「好。」

朱厚照點頭,雖然心裡仍舊惱怒,可是,卻也知道曾毅說的這個方法是最好的方法了,若不然他母後知道了,也肯定是要生氣的。

「你們兩個去打聽一下消息。」

曾毅看著谷大用和劉瑾兩人,讓他們兩個去打聽消息,畢竟朱厚照是太子,就算是打聽消息,也不可能讓朱厚照親自去打聽的,自然是有下面的人做。

「原本今個心情不錯,碰上這種事情,真是掃興。」

朱厚照嘴裡嘀咕著。

曾毅苦笑,心裡其實對建昌伯和壽寧伯這兩位國舅爺也是有些不滿的,但凡這兩位收斂一些,哪會有這些事情。

甚至,根本不用谷大用和劉瑾打聽消息回來,曾毅心裡其實已經認為剛才那幾個食客的話有七八成是真的了。

畢竟無風不起浪,更何況,這年頭,誰沒事了會刻意污衊皇親國戚去?難不成是活膩味了不成?

最為主要的,則是建昌伯和壽寧伯這兩位品行實在是不佳。

這種打砸店鋪的事情,對於建昌伯和壽寧伯這兩位而言,簡直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朱厚照和曾毅在曾府的院子里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劉瑾和谷大用兩人才算是趕了回來。

還不等谷大用和劉瑾兩人開口,曾毅就從他們難堪的臉色上看出端倪了,以這兩人的臉色看來,那些食客所言,怕是真的了。

果然,劉瑾率先開口,道:「殿下,之前咱們在酒樓聽到的,的確在城北有不少人都這麼傳的。」

「說那家店鋪是被國舅爺給打砸的。」

「只不過,是哪位國舅爺打砸的,也沒人清楚。」

劉瑾緩聲道:「不過,這也有可能是誤會,畢竟這事也沒有證據什麼的,這謠言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這事,據說是四五天前的事情了,那家當鋪的掌柜的早就在順天府報案了,只不過,如今還沒查出來。」

「至於那家被砸的當鋪,如今還沒有重新修繕。」

「據說當鋪內倒是沒丟東西,只是,東西全部都被砸了。」

「這當鋪的掌柜的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然後報的案,不過好在晚上當鋪沒人,所以,當鋪內倒是沒有太過珍貴的東西。」

說完這話,劉瑾苦笑著道:「這掌柜的也是,就在後院住著,竟然不知道前面的當鋪被砸了,難不成是睡的太沉了,或者那些砸鋪子的輕手輕腳的不成?」

劉瑾說完這些,谷大用才趕緊開口,道:「小的打探來的消息和劉公公的一樣,沒什麼區別的。」

也不怪谷大用這麼說,他們兩個是一起去打探消息的,雖然最後分開了一段時間,可是,同是在一條街上打探消息,這打探來的事情,能差多少?

不過,谷大用倒是沒有因為被劉瑾搶先說了,而感到心裡不痛快,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

只要有曾毅在太子殿下身邊,那自己辦的事情,就絕對不可能被人壓下去,遲早殿下會知道,會明白的。

相反,劉瑾這般,若是在不知改正,怕是日後只會在東宮慢慢的被排斥。

「這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啊。」

曾毅嘴角上揚,雙眼眯在一起,看著朱厚照,道:「若真如他們兩個打聽來的消息那般,此案,可就不能著急了。」

「打砸鋪子的聲音有多響?」

「就在後院住著,能聽不到聲音么?」

「直到第二天才發現,這明顯有些不對勁,而且,這些打砸的人為什麼沒去後院,難不成就因為後院的門鎖上了不成?」

曾毅說的話雖然簡單,但是,這兩個問題卻是直接問到了最為關鍵的問題上。

要知道,這些個臨街的商鋪,後面都是有一個小院的,供以存放貨物或者是居住,有些後面的院子更大。

若是一些個茶倌啊之類的,就不多說了,晚上沒人看著,那也沒什麼。

可既然是當鋪,豈會沒人看著?不怕進賊么?

更何況,這打打砸砸的,哪怕是溜門撬鎖進去的,這打砸東西的時候,肯定有聲音吧?

「要不然,咱們去順天府瞧瞧去?」

曾毅眉頭皺在了一起,這案子不管是否牽扯到國舅府,但是,卻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

如今曾毅很想知道,為何第一天晚上,當鋪被打砸的時候,後院沒人出來,第二天早上才去報案。

而且,既然是打砸了當鋪,而非是偷盜東西,那就意味著,這當鋪掌柜的是和人結仇了。

這種情況下,案子應該好查,但是,這都三四天過去了,順天府那邊也沒個信,甚至,竟然傳出了國舅爺和這個案子有關,這就更讓曾毅奇怪了。

說是國舅爺派人去砸店,這個曾毅信,可是,那後院之中始終沒人出來,難不成,是後院之人心裡知道是誰派的人在打砸店鋪,所以不敢出來?

可既然不敢出來,第二天又怎就去報了官?

這些個問題,讓過了許久平靜枯燥生活的曾毅突然來了不小的興緻。

「好,就去順天府。」

朱厚照點頭,沖著旁邊的劉瑾開口道:「你去錦衣衛那邊,要幾塊腰牌過來。」

去順天府,可朱厚照不想暴漏身份,那錦衣衛的腰牌就最管用了,拿著錦衣衛的腰牌,冒充錦衣衛,在說是奉旨查案,順天府豈敢阻攔?

扯出奉旨查案這麼個幌子,對於朱厚照這位太子而言,根本就不用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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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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