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沉浮 第十章(8)
馬達顯然受了感動,「於書記,該想到的您都替我想到了,現在,請您和省委布置工作吧!別說—個錢惠人,就算真涉及到趙安邦省長,我也決不會後退的!」
於華北很滿意,一切全在他的預料之中,對馬達,他是掐准脈了。這位同志一直感覺良好,自認為是匹千里馬,趙安邦卻不願做伯樂,連偉業國際的黨委書記都不讓馬達干。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便向裴一弘提了個建議,讓馬達去監察廳。今天把這事巧妙點破,馬達心裡就有數了,當然會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情來。
這似乎有點耍手腕,搞權術了,可也真是迫不得已。目前的情況很複雜,調查辦案要講策略,用什麼人來辦也要講策略。馬達應該是個比較策略的選擇,這位同志不但是他的老部下,也是趙安邦的老部下,當年還和趙安邦、錢惠人進行過一次關乎真理的偉大洗澡。馬達進了工作組,沖在第一線,他的壓力就輕多了,退一步說,就算將來搞錯了,也多了道擋箭牌,馬達是什麼人,趙安邦應該清楚嘛,這位同志為人正派,剛正不阿,反腐倡廉的主觀願望總是好的啊,沒什麼私心嘛!
於是,於華北一邊繼續掛水,一邊和馬達談起了錢惠人一案的案情,從歷史上的那塊可疑的勞力士手錶和寧川海滄商業街部分用地的零轉讓,談到今天錢惠人以私生女盼盼的名義贊助的五十萬……
馬達還是有私心的,那天在醫院見過於華北后,感情的天平便失衡了,調查辦案的積極性很高,甚至提出就勞力士錶的問題來一次公事公辦,和趙安邦直接接觸,請趙安邦再幫著回憶一下。紀委的同志為此嚇了一跳,當場表示反對,還向於華北專門做了個彙報。於華北聽了彙報后,明確制止。馬達又盯上了周鳳生,拍著胸脯向於華北保證說:「於書記,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一定在三天內拿下周風生!」
周鳳生卻也不好拿,狗東西本身就是個**分子,現在又不明不白地發了大財,對**倡廉的意義哪會有正確的理解?說來說去還是材料上的那些話。馬達很有智慧,見正面無法突破,就玩起了側面迂迴,把周鳳生公司轄區內的工商、稅務部門負責人—個電話叫到監察廳,要他們立即組織人手,好好查查周風生和他的公司,看看他這家公司長期以來有沒有制假售假問題?有沒有偷稅漏稅問題?
卻不料,周鳳生竟然找趙安邦告狀,不但泄露了調查工作的秘密,還對他們的調查工作進行誣衊攻擊。更讓馬達想不到的是,趙安邦竟公開跳出來拿他問罪了,他沒去找趙安邦,趙安邦卻來找他了,省政府辦公廳正式下了電話通知。
齊廳長真不是個東西,聽說他要去省政府和趙安邦談話,挺著大肚子,踱著方步到他力公室來了,話裡有話說:「老馬同志啊,還是要擺正位置啊,我們監察廳是省政府下屬廳局,不是什麼獨立王國,不能憑哪個人的個人意志亂來啊!」
馬達強壓著一肚子惱火,盡量平和地說:「齊廳長,請你放心好了,趙省長找的是我馬達,不是省監察廳,連累不了你一把手的!你的態度我知道,能躲就躲嘛!我不能躲,在反腐倡廉這一重大原則問題上,我是守土有責,寸步不讓!」
齊廳長也挺和氣,「你這精神當然是好的,可做法還是不妥嘛!你咋想起查人家私營公司的稅務問題呢?就算人家有問題也輪不上你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