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賣野葡萄

縣城裡近年來改造LC區，新建了一個大型的果蔬市場，前半部分人流量大，一些攤位都被果蔬商人買下，後半部分人流要少上很多，那裡的攤位則是臨時低價出租，供偶爾進城賣菜的鄉下菜農使用。

瀋陽光花了十塊錢租下一個小型攤位一天，和鄭昊一起把野葡萄搬進去開始售賣起來。

打開箱子把野葡萄鋪在櫃檯上后，鄭昊問道：「對了，咱們這野葡萄賣多少錢一斤？」

瀋陽光想了一下，說道：「三十塊錢一斤，你覺得怎麼樣？」

鄭昊覺得有些低了，說道：「這麼好吃的東西，賣個五十塊錢一斤都不為過吧？」

「你以為咱們這裡是帝都啊？如果在帝都，一百塊錢一斤都有人買，咱們這個小縣城，太貴了恐怕就賣不出去了！」

此時已經快要到中午，市場里雖然比不上早晨那麼繁忙，但是還有不少人在買菜準備回家做午飯，只是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菜市場的前半部，很少有人來到這裡。

等了許久之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來到櫃檯前，拿起野葡萄看了看，問道：「最近想吃點酸的，這個野葡萄怎麼賣的？」

終於有顧客上門，瀋陽光熱情的說道：「大姐，我們這野葡萄好吃的很，只要三十塊錢一斤！」

婦人聽罷尖叫道：「三十塊錢一斤？你怎麼不去搶錢？」

此時一個光頭大漢聞聲趕來，惡狠狠的喊道：「誰要搶我媳婦兒呢！」

光頭大漢比鄭昊還要胖許多，手指粗的金鏈子隨著大漢的奔走在晃動著，走近之後，瀋陽光忽然發現那金鏈子的鏈接處可能由於長時間的摩擦，竟然有些掉色。

大漢怒氣沖沖的站在櫃檯前，瀋陽光連忙說道：「這位大哥，我們就是賣野葡萄的，哪有人搶錢啊！」

站在一旁的婦人嘟囔道：「幾毛錢一斤的野葡萄賣三十塊一斤，不是搶錢是什麼？」

大漢瞪著眼睛道：「三十塊錢一斤，你賣給鬼去吧！」說完便拉著婦人離去。

由於先前的吵鬧，原本空無一人的櫃檯前竟然來了不少人，圍觀群眾聽清來龍去脈后，紛紛指責起這兩個黑心商人。

「三十塊錢一斤，這也太黑了吧？」

「難怪人家生氣，媳婦有孕想吃點酸的，他們就獅子大張口漫天要價，真是不要臉！」

「就是就是，要我說啊，傻子都不會買他們的野葡萄！」

「……」

一位拄著拐杖提著半捆韭菜的老大爺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夥子們啊，別總想著賺錢，一定要走正道，千萬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聽到這些大爺大媽的話語后，瀋陽光很尷尬，真是又想氣又想笑，心想你們連嘗都沒嘗一下，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就說貴，真是服了。

鄭昊可聽不下去了，剛要發怒，瀋陽光連忙拉住他，又拿出野葡萄剪下幾粒，準備拿給圍觀群眾嘗嘗，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瀋陽光？鄭昊？真的是你們？」

瀋陽光抬頭一看，一群老頭老太太中間有個靚麗的身影，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夏雲萱，連笑道：「這不是夏雲萱同學嗎？好久沒見，你怎麼在這裡？買菜的？」

看到老同學，鄭昊也很是開心道：「呦，幾年沒見越來越漂亮了啊！」

夏雲萱「撲哧」一笑，說道：「死耗子越來越胖了啊，只是這油腔滑調的還像以前一樣。」

說完，又看向瀋陽光繼續說道：「現在不是放暑假嘛，閑著沒事就買點菜，想趁著這段時間學習做菜。」

鄭昊咋著嘴說道：「看不出來夏同學還是個賢妻良母啊！」

夏雲萱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會鄭昊，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賣野葡萄？」

瀋陽光有些尷尬，回道：「前段時間畢業沒事幹，就和耗子搞點野葡萄來體驗一下生活，唉!」

夏雲萱知道瀋陽光為何會嘆氣，因為之前四周群眾的議論她也聽到了，說道：「你這野葡萄真那麼好吃嗎?竟然賣三十塊錢一斤！」

瀋陽光把剪好的葡萄粒遞過去，說道：「你嘗嘗就知道了。」

夏雲萱知道野葡萄的味道，想要推脫卻又不好意思，便捏起一粒放入口中，琢磨著待會是不是要說句還不錯來鼓勵這兩位老同學。

果肉下肚之後，夏雲萱忽然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又拿出一粒吃起來，接著又把一次性果盤整個端過來，一邊吃著一邊讚不絕口。

片刻后，十多粒葡萄就被全部吃完，夏雲萱端著果盤意猶未盡，說道：「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我要買兩斤，不，買五斤！」

瀋陽光看著夏雲萱像個小饞貓一樣盯著櫃檯上的野葡萄，便拿出袋子稱了五斤遞過去，說道：「儘管拿去吃，不要錢！」

正在掏錢的夏雲萱連連擺手道：「那不行！要是普通的葡萄也就算了，你這個三十塊錢一斤，我可不能白拿！」

瀋陽光將袋子塞進夏雲萱的手中說道：「幾斤野葡萄而已，老同學就拿去吃吧，多少錢一斤還不是我說了算？你要硬是給錢，那就賣你一毛錢一斤，這些總共五毛錢，給錢吧！」

夏雲萱哪還不知道對方真的不想收錢，想要說不要錢自己就不買了，可是又無法捨棄這種美味，只得連連道謝，拎著野葡萄臨走之前還極力邀請瀋陽光和鄭昊到自己家做客。

這個時候，剛剛離去的婦人和光頭大漢並沒有走遠，婦人看到夏雲萱的誇讚並不像是作假，對這野葡萄很是眼饞，對著光頭大漢說道：「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現在人家想吃點酸的你都不買！」

「不是不買，只是他們分明是坑傻子的呢，野葡萄怎麼可能賣這麼貴。再說了，咱們剛剛都那樣了，你讓我怎麼好意思再回去買啊！」

婦人嘟著嘴道：「哼，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先過去嘗嘗，要是真的好吃，你就給人家買一點！」說完不等光頭大漢回話，就走到了櫃檯前。

婦人也不管先前的不痛快，捏著瀋陽光剛剪下的野葡萄吃起來，便覺得酸甜可口，既不像野葡萄那樣酸澀倒牙，也不像普通葡萄那樣甜的有些膩口，吃完之後滿口都是果香，心情似乎也好上很多。

婦人還想再嘗幾顆，瀋陽光拿回果盤說道：「不好意思啊，我這野葡萄貴的很，每個人限嘗一粒，還想吃就要自己買了。」說完便端著果盤，向四周的人群每人分發一粒。

婦人也不氣惱，向著光頭大漢急急的說道：「你個沒良心的，快過來買幾斤，這是真的好吃！」

光頭大漢慢慢走過來，他可不太相信，心想再好吃肯定也不值那個價錢。

還沒等大漢說什麼，四周嘗完葡萄的人群忽然像瘋了一樣搶購葡萄，離得近的人拿起野葡萄就往袋子里裝，離得遠些的擔心搶不到，直接把一張張的百元大鈔扔在櫃檯上，大喊著買幾斤。

看到這個情況，婦人連忙把面前的兩串葡萄抱到懷裡，讓光頭大漢抓緊付錢。

光頭大漢還以為周圍的人群都是托，淡定的摘下一粒葡萄塞進嘴裡，想要用事實說話，讓自己的傻媳婦不要被人給騙了。

一粒野葡萄下肚之後，光頭大漢再也淡定不下來，看著空空如也的櫃檯不禁焦急起來，忽然翻身爬到櫃檯後面，抱著兩箱野葡萄不鬆手，靈活的像個三百斤的孩子一樣。

片刻之後，櫃檯上已經乾淨的跟個鏡子似的，就連那幾個紙箱，都被顧客按十塊錢一個買走了。還有不少沒買到野葡萄的人不停的詢問，得到明天還會有野葡萄售賣的答覆之後，才不舍的離去。

瀋陽光和鄭昊都沒料到野葡萄會遭到瘋搶，看著手裡整整六千塊錢，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咱們的野葡萄都賣完了是吧？」

「好像是的！」

「賺了六千塊錢？」

「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