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貸款

「是這麼回事，你家老袁跟我說，你不給他過生活，他快憋死了，找我要呢！」王甜蘭說完就後悔了，心說這張破嘴，這下捅了馬蜂窩。

「啥？他找你要？這個王八蛋，我跟他拼了！」聞言，米萍一下就炸了，披頭散髮衝出了房間。

見米萍跑沒了影，王甜蘭一陣心驚肉跳道：「鹿青，這下老袁不會整死我才怪。怎麼辦？」

「甜蘭，說出來更好，免得那老東西天天纏著你！放心，有我在，老東西不敢亂來！」鹿青從大衣櫥爬了出來，忽是嬉皮直樂的說：「我去老袁家看戲了！」

一蹦，蹦到老袁家，從院門口朝里張望，只見屋內燈火明晃晃打出來，把鑲了地板的院坪地照得透亮。

米萍手叉柳腰，點著袁村長的鼻子開罵：「王八蛋，你腦子不正常了。你去招惹那個剋星做啥子？叫你出去花花，我掐，掐爛你的豬耳朵！」

這小媳婦別看嬌弱，一瘋起來煞是嚇人。袁村長吃她揪得直叫疼道：「哎喲喂，你這敗家娘們，你聽誰說的。我招誰了？那都是仇家陷害我，謠言你也信啊？」

「屁的謠言，這是王甜蘭親口告訴我的。你要誰不好，去要她，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米萍破口大罵道。

「我沒有要她！我發誓，要是要了她，就天降一個雷，把我劈兩半！」袁村長賭咒發誓道。

「蠢豬，你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見那剋星長得好看，就想去偷吃。我問你，我比那個大剋星，誰好看？」

「媳婦，當然是你好看，那個剋星連給你提鞋都不配！」說起老袁，這老東西還真命硬，第一任是病死的，第二任受不了他的霸道，跑外省去了。現在這個米萍，是他的第三任小嬌妻。小嬌妻才二十五六，跟老袁差了二十歲。因此，老袁對小嬌妻十分寵愛，凡事都讓著小嬌妻。時間一長，把小嬌妻的性子養野了。

「老東西，真以為你嘴甜呀。這個話，你早在王甜蘭面前說了，是不是？」

「沒有，我沒有哦。就那個大剋星，我躲她還來不及呢！是真的，我眼裡只有你，你在我眼裡是最美的，也是最賢惠的，我要天天疼你！」之前，老袁一直都用的甜言蜜語大法堵小嬌妻的嘴。

可是，這回好像不大管用，就聽米萍大怒道：「王八蛋，少給我放屁！看樣子你不想跟我過了，我要離婚！是我對你太好，我回娘家，你一個人過好了！」大罵一頓，小嬌妻收拾了一個行李，騎著助力車要回鎮上去。老袁伸手要拉，小嬌妻猛轟油門，一下子飆出了老遠。

看完老袁家雞飛狗跳，鹿青幸災樂禍的把喜訊告訴了王甜蘭。

王甜蘭聽說老袁家打起來了，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第二天是個陰天，看樣子要下雨。沒有太陽，金銀花不能摘，摘來也會報廢。鹿青想儘快把五萬元貸款拿下來，吃過早飯，他這貨騎著電動車來到白水鎮。到鎮上，就給鎮長夫人路小翠打電話。

「黃夫人，你的痛風症沒有發作了吧？」鹿青知道得罪了袁村長，他得抓緊攢夠實力，抓緊賺錢。一旦老袁出大招，他有錢了辦事也有底氣。錢是英雄膽，有錢的時候幹什麼都順。要是沒有錢，哪怕喝開水都會塞牙。

「鹿青，這麼早呀。確實沒有發作，不過時間太短，萬一下午發作呢？」路小翠心說見鬼了呀，我的痛風症和坐骨神經症，找了多少名醫，吃了多少葯，都沒見好。怎麼這個十八歲的生瓜蛋，一上藥就好了呢？

他小子治好我的老毛病，那這個賭，我輸了？

「黃夫人，你耍賴啊？」

「鹿青，我是鎮長夫人，不可能賴你的！」正因為路小翠是鎮長夫人，所以，她最要面子。一聽鹿青給了差評，頓時她就難過得要死。

「不賴我的，那你幫我擔保啊？我就在鎮府門口，敢不敢出來一下？」

「擔保就擔保，五萬塊而已，小兒科！」

路小翠一心想向鹿青證明她是個講信用的女人，所以，沒多久，兩個就會齊了。

鹿青的座騎是電動車，開不了太遠，他把車丟鎮府大院，搭上路小翠的順風車，向白海市出發。

一路上，鎮長夫人不斷吹噓：「鹿青啊，我帶你見的這個信貸主任，是我財經大學的初戀男友，他叫張小奇。那傢伙還念著我呢，只要我開口，別說五萬，就是十萬，當場就能拿下！」

「哇，這個人脈還挺硬。這下我放心了哈哈！」鹿青聽路小翠十拿九穩，摸了摸狗頭，話鋒一轉道：「真的當場就能拿下？不需要查資質、抵押什麼的？」他雖然沒貸過款，但這點常識還是懂的。銀行可不是傻子，你沒有抵押物，人家不理你。

「笨蛋，我是鎮長夫人，我就是抵押呀？要不，擔保人是幹嘛用的？」

「額，說得是。」

須夷，小車在白海銀行門前停下，路小翠先給初戀男人打電話。一會兒，就見高高大大的年輕大叔飛出來，一見面，兩個就熱情的握手寒喧。

鹿青發現張小奇的眼睛老是往路小翠身上偷瞄。暗罵一句，喵了個咪，不是好人。

當下，張小奇把兩人請到二樓辦公室，雙方分賓主坐下后，路小翠就是在張小奇身上點了一下，嗔白眼道：「老同學，你升主任了，不告訴我，眼裡沒我了，是不是？」

「哪能呢，哪能呢？翠翠，那個啥，你知道的，我中意的女人就是你。哪怕結婚了，我還是忘不了你，你永遠在我心中！」

鹿青聽這兩人說起了風話，他咳嗽一聲，識趣退出了房間。

「鹿青，你走哪去？你不是要貸五萬元創業么？張主任馬上給你辦，當場簽合同！對了，你貸幾年期的？」路小翠拉住他道。

「一年，貸一年！」

「我們銀行沒有一年的哦，最少的是三年期，利率四分錢。」

「那行，那就三年！鹿青，把你身份證拿來吧！」

張小奇掃了鹿青的身份證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下，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道：「叫鹿青是吧？今年十八歲？幹什麼工作的？」

「報告張主任，我在白水村搞種植，種紅薯！」見張主任投來蔑視的目光，鹿青心裡咯登一響，心說糟了，看來沒戲！

「說說你的家庭情況，還有在市區內的房產情況，越詳細越好！」

「我父母不在了，是個打單雁。至於市內房產，暫時還沒有！」

「小奇，我替他擔保，區區五萬元，就不用調查他的資產了吧？」路小翠也感覺有些不妙了。

「老同學，有你擔保，那肯定沒問題的。鹿青，過來，把這張申請表填一下！」張小奇笑得很勉強的道。

鹿青以為真有希望，就正兒八經的填起申請表來。填完表上交，路小翠一臉懵的道：「小奇，才五萬塊，有我擔保，不能馬上批么？」

「翠翠，不是我不批。我們行里近期收緊銀根，只要是個人貸款，不論多少，必須丁副行長把關。丁副行長通過了，我才能批！」

見張小奇滿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路小翠來氣了道：「老同學，你當我是菜鳥呀。才五萬元，不需要行長批，只要你同意就行！」

「翠翠，本來五萬元我是有權批的。只不過，這個小農民情況特殊，他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市內沒有房產。說難聽了，就是個窮光蛋！」張小奇看著鹿青的時候，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小奇，你別管他是農民還城裡人，重點是我擔保。他還不起，我來還，這總行了吧？」

張主任見路小翠生氣了，忙是把支開鹿青，關門道：「翠翠，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同意陪我一次，我馬上批！」

「混蛋，你都結婚了，不怕你老婆知道嗎？」路小翠氣得發抖。

「我老婆？你不說，我也不說，她知道就有鬼了。好翠翠，我真的很想你，做夢都念著你的名字！你給我一次行不行？」張小奇就一屁墩坐過來，開始對路小翠動手動腳。

「鹿青，救我！」在走廊上的鹿青聽見求救，飛起一腳，把門踹開，咚，一拳把張主任打成了熊貓眼。

兩個憤然離開辦公室，下來大街上，路小翠一臉愧疚的對鹿青道：「都怪我胡吹大氣，這下啪啪打臉了！」

「沒事，路姐，你也儘力了。是那張小氣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沒貸到款，鹿青開始發愁，一大車薯藤還在澡間冰著呢，得趕緊把田租到手，晚了，那一大堆薯藤得枯死。

「古玩街你去過沒？我有個要好的女同學叫楊菁菁，她是榮寶堂的老闆娘，身家上億。走吧，我幫你借也要借回來！」說罷，把鹿青拉上車，開車來到白海市最熱鬧的一條街——古玩街。

古玩街是步行街，車輛進不去，兩個就下車步行。進去只見來這裡淘寶的顧客絡繹不絕，還時不時碰到金髮碧眼的老外。

鹿青第一次來到古玩街，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什麼都覺得稀奇。一路走，路小翠就一路介紹，給科普古玩知識。

當他小子聽說一件幾百年的古董，賣價動輒幾十萬上百萬，一臉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路姐姐，原來還有靠古玩賺錢的行當啊？」

「你這傢伙，農村來的，沒見識了吧？靠古玩玉器發財的大把。像我這個老同學，她家是玉器世家，生意做得很大！」路小翠興緻勃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