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章 互換
李微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黑洞里,無論她怎麼掙扎,怎麼叫喊,也沒人聽見她說話。
沒有亮光,沒有方向。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你是誰呀?為什麼我要代替你?」李微在黑暗中問道,然而那個聲音卻已經消失了。
就在這時,李微看見了一絲亮光透了進來。她順著亮光一直往前走,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垂掛著的大大的玻璃瓶,玻璃瓶下面有一根長長管子。有液體順著那管子一直往下流,一直流到了她的手背上?是流向她身體的?
跟前依舊坐著那個少年,從記憶里得知,這是原身的大哥。
「沒事的啊,醫生說你有點貧血,補充一點營養就好了。回去后我們好好吃飯,再也不許耍彆扭。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沒什麼大不了。」李劍平見妹妹終於睜開了眼睛,他便安慰著妹妹。
李微還有些懵,看著那根長長的管子,心道,這是什麼妖法?
李微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場景,還有那個怯怯的聲音,她要代替誰?代替這個少年的妹妹嗎?可她不成啊,她還有仇沒有報,皇帝那麼小,落在那些人手上肯定是凶多吉少。
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聲音又在小小的說:「代替我活下去,我去你的時代代替你。」
這是和人交換靈魂嗎?李微頓時覺得既荒唐又奇怪。
或許是幾天來,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李微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等到玻璃瓶里的液體全部滴完了,李劍平大叫:「護士!液體沒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色袍子,戴著白色帽子的女人走了過來,李微有些害怕,她緊張的看著這個穿著奇怪的女人。
護士幫她取下針頭,用一團棉花按住了針眼兒,和李微說:「多按一會。」
李劍平和妹妹道:「我們回去吧。」
李微本能的跟著這個少年走,終於走出了這件間白色的房間,下了樓梯,穿過了一座小小的花園。
李劍平掏出車鑰匙,開了鎖,將自行車推了出來,抬頭卻見妹妹站在屋檐下正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發獃。
李劍平推著車說:「走吧,我們回去了。」
「哦,好的。」李微本能往前面走。
李劍平覺得這個妹妹怎麼有些奇怪,忙問她:「怎麼不上車來?」
李微有些懵,是要她坐上那輛鐵架子?或許是叫做車子的?她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這東西新鮮又奇怪,但她還是乖順的按著李劍平的意思在後面坐了。
「坐好了啊!」李劍平用力的一蹬,帶這一下,差點將李微給晃到了地上,好再在慌亂中她及時的抓住了李劍平的衣裳,突然的一下將她嚇得半死,她整個人都繃緊了,將李劍平的衣裳攥得緊緊的,片刻也不敢鬆開。
一路灑下了一片清脆的車鈴聲,等到李微適應過來后,她發現這東西有趣,不用馬拉,不用驢馱,只要用力的踩著踏板,帶動著前後兩個輪子轉動自己就能跑起來。
而且速度一點也不慢!
剛才內心的那點迷茫和不安,立馬被從未有過的這新奇給代替了。
回到家裡,劉春芝和李明華都在家。劉春芝見兄妹倆回來了,便問了句:「微微沒事吧?」
不能李微自己開口,李劍平就替她說了:「醫生說沒事,好好的靜養一段時間慢慢的就好了。」
劉春芝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李明華也沒和女兒說過一句話,見車回來了,立馬又跟著騎上那車出去了。
劉春芝便端出了飯菜讓兄妹倆吃。
坐在看不出是什麼木頭做的八仙桌旁,李微覺得餓,她需要好好的吃一頓飯。
飯是劉春芝舀給李微的,李微看了一眼,桌上還有兩碗菜,一碗炒白菜、一碗拌豆腐乾。腹內空空的她已經顧不得什麼菜色了,拿著筷子就開始刨碗里的飯。飯里的內容倒挺豐富,有綠豆,有花生、有切碎的肉皮、有鹹菜沫,她才猛然記起從那個盒子里聽來的,原來今天是臘八。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李微漸漸的弄明白了一件事,或許她真的回不到大齊了。那她真的與人互換了靈魂來到了這個奇異的時代?可她的仇呢,還要不要報?皇帝年幼還需要她扶持,先帝把這一切託付給了她,她無法將這些給拋下。
夜色深沉,這天晚上劉春芝沒有再來和女兒擠一床,李微獨自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隔壁的屋子傳來了時高時低的聲音。
這邊房裡李家夫妻也還沒睡覺,劉春芝便將去給李微辦退學的事和丈夫說了。
李明華抽完了一根煙,滅掉了煙頭,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不去就不去了吧。在家裡幫幾年,滿了18就給她說個婆家,也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李明華對女兒始終不大上心,他在意的永遠只有大兒子。
劉春芝道:「今天我去給她辦手續的時候差點沒羞死,你說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就做出那麼不知廉恥的事來?我都不好意思抬頭。」
李明華沒有說話,劉春芝又絮絮叨叨起來:「這樣也好,回了家我好生看著,諒她也不敢再生事了。不過這一次鬧得過了些,她又去跳了河,只怕我們家早就成了別人家的笑話了。」
「女兒家什麼心思我不管,該你這個當媽的上心。說來你下手實在狠了些,想想你要是再用點力,她的腿就毀了。落下個殘疾的話,怎麼給她說親。」
劉春芝對於此事早就後悔莫及了:「跳河的事都鬧出來了,我哪裡還敢再打。只求她慢慢的大了,也該懂事了。」
夫妻二人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李微在隔壁聽得並不大真切,但此刻她的心裡卻泛著滾滾波濤,到底原身犯了什麼天大的罪,才遭遇了生母的暴打?對於這段記憶模模糊糊的,始終無法連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