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賞梅趣事
作詩嘛,她是不會的,可她上學的時候好好念了,記性也不差,抄下兩首不在話下,可她卻是不想,不想侮辱了詩人的心血。
「想必諸位是記差了,我顧華榮可是皇上都承認的京城第一紈絝,紈絝怎麼會作詩?諸位若要看詩,不如叫我七哥來?我七哥字寫得好,詩也有靈氣,許多先生都誇我七哥有詩聖遺風。」
「縣主謙虛了……」
蔣含春話還沒說完,華榮便打斷她到嘴邊的下言,接著道:「怎麼會?你見過紈絝謙虛?」
如此不給面子,瞬間便引來滿園貴女不滿,可不知道為何,她們卻都沒發作,只臉色不善的盯著她。
要說華榮怕事,那也是怕的,但要看怕什麼事了,像這種姑娘間的小把戲她還不放在眼裡。
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飲著梅花酒,「酒不錯,美景美酒還有美人兒,諸位何不作詩一首?或者撫琴一曲,如此方能稱作完美,不負滿園梅香。」
口氣,姿態,像極了風流公子欣賞美人兒吟詩作對,哪裡有半點閨秀該有的矜持模樣?
「快,給縣主斟酒。」蔣含春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可還是強顏歡笑吩咐人給華榮上酒。
那丫鬟走過來提了酒壺,華榮也不攔著,以前她賞花不喜歡帶丫鬟,酒也是自己斟更有意思。
不過嘛……在所有人的矚目中,那丫鬟手不穩,腳不穩,一壺酒便傾斜要潑在華榮身上。
華榮嘴角勾起微笑,真是夠老套的,今兒偏不配合,她靈巧避開,一壺酒便撒在了椅子上。
「嚇死寶寶了。」她裝作驚訝道。
「縣主您沒事吧?」蔣含春與一眾姑娘湧上來,七嘴八舌的問。
華榮收起小鹿般戰戰兢兢地眼神搖搖頭,「沒事沒事,就是好好的梅酒糟蹋了。」
「啪。」一聲華榮聽了都覺得臉疼的脆響,伴隨著下人求饒的聲音,「奴婢知錯,還請姑娘恕罪。」
「今日冒犯了縣主,縣主若不原諒,有你好看的!」說著蔣含春又是一巴掌,然後轉身誠惶誠恐的對華榮歉意的道:「下人毛手毛腳嚇到縣主了,還請縣主恕罪。」
「恕罪?原來你們書香門第如此寬宏大量啊,這種給主子丟臉的下人放在我們府可是要打半死然後賣掉的,我跟你說,這有一就有二,今日丟臉一次,下回還會給你丟臉,我看不如打半死扔出去得了。」
「這……」蔣含春詫異抬頭看華榮,怎麼與設想的不同?
「蔣姑娘捨不得?」華榮挑眉,「哎,畢竟是一同長大的,情分自然不比別人,丟人也只能忍了,還能如何?我理解蔣姑娘,無事無事,我原諒她,不過是一壺酒而已。」華榮無所謂的樣子。
話,雖尋常,可講究在一同長大上和丟人上,蔣含春自詡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典範,怎麼會與下人情分不一般?又怎麼會丟人?
是以,她臉色突然發狠道:「來人啊,帶下去打十大板。」
打下人的板子顧家也有,厚三尺,水沉木製成,打人是真疼,那丫頭一聽十大板立刻便梨花帶雨拉著蔣含春衣角求情,「姑娘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此盛會,好好的景緻,喧嘩得都沒興緻看了。」華榮輕飄飄飛來句話。
「還不拉下去!」蔣含春只覺得今日事沒辦成,反而丟臉丟到那下賤的商賈家去了。
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拉住那丫鬟,華榮卻又道:「哎,就在這兒打吧,正好助興。」
「助興?」有閨秀瞪大眼睛,不知道華榮此話何意。
華榮興緻盎然的看向書秀,「你來說。」
書秀偷瞄眼自家小姐,只看她家主子悠然自得,眸子里還有些藏不住的興奮,她也想偷笑,好歹忍住了。
看她不嚇死這群鶯鶯燕燕。
「以前我們家小姐跟別人爭勢力的時候最喜歡聽打人的聲音了,聲音越凄慘,興緻越高,聽多了,還能分清楚打到第幾板子斷骨頭,又打到幾板子肉爛掉,爛到什麼程度,不過這打板子終究是沒有斷指來得痛快,像這樣手腳毛躁的,當場斷指,以示懲戒,保證沒有第二回犯錯的時候。」
「斷指的時候要快,那種跺豬腦袋的刀,削鐵如泥,一刀下去,血都來不及流,只看到瘮白瘮白的骨頭,散發著熱氣……」
「縣主!」蔣含春臉色都白了,她可聽不得這血腥場面,在場的閨秀們別看一副高高在上,對嚇人們動輒打罵的,或者設了奸計害人,可他們哪見過地痞流氓掄著鐵棍鬥毆的場面。
或許她們中有人比地痞流氓還狠,可那也是不見血的惡毒,血淋淋的場面擺在眼前,心中多少有幾分恐懼。
不過幾句話,閨秀們看華榮的眼神便不一樣了,如果剛才都是輕視,那麼現在輕視中帶有恐懼。
輕不輕視華榮不在意,有了恐懼就好。
書秀被打斷看向華榮,華榮微微輕笑,她撿起地上的酒壺聞了聞,「酒真心不錯,只是曼沙華壞了酒的味道。」
聽到曼沙華三個字,好些人面色又變了變,那蔣含春更是臉色慌張,她咬著唇道:「你憑什麼說酒里有曼沙華?」
「蔣姑娘真是見多識廣,我學過幾天醫才知道曼沙華這三個字,你又是如何得知?」華榮將酒壺高高放在眼前端詳著,「想必有人不知曼沙華是什麼東西吧,這種草藥有許多種名字,在咱們大隗名喚曼沙華,有催情作用。」
她話出口,滿園嘩然,有人甚至激動的道:「她怎麼說得出口這些字眼!」
華榮冷笑,「說得出都這麼丟人了,那做得出的豈不是要以死謝罪?」她說罷將酒壺遞到蔣含春面前,彷彿教訓小朋友般道:「蔣姑娘,這世上有的人你惹得起,有的惹不起,今日之事,你打算怎麼了?」
蔣含春後退幾步,驚恐的看著酒壺,彷彿正在受華榮欺凌,「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是嗎?那酒壺本縣主帶走了,太醫應該不會不知道本縣主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