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死亡來了
冷風呼嘯的夜,好象看不見頭。終於回家了,汪海打開家門,沒摸到牆上的開關,腳卻一下子踏進了水裡。水是溫熱的,沒了他的腳面。「暖氣漏了。」地板上的水把汪海嚇了一跳,正式供暖的第一天,他家裡的暖氣漏了。
汪海在牆壁上摸索,牆壁也是濕的,水很是從二樓流到了一樓。汪海摸到電燈的開關,按了一下。「砰」一聲,開關上冒出個很大的火花。汪海半個身子都麻了,觸電了,真倒霉。不過電流並沒有把汪海吸在牆上,很快他脫離了電擊。
物業公司的水暖工,接到電話,很快趕了過來。汪海站在自家的門外,**的腿腳冷得發抖。水暖工用電筒朝屋裡照了照,對汪海說:「大哥,能開燈嗎?」汪海這才意識到,他應該把電工一起喊來。
汪海說:「先別進去,開關漏電。」汪海又給物業打了電話,沒過一會兩個電工也來了。電工在走廊里關了電源的總閘,水暖工打著電筒去門廳里關閉了暖氣的閥門。三個工人站在門外商量了好一陣,對汪海說:「大哥,看起來今天只能這樣了。你把水掃掃。現在看不見,等天亮,再給您修吧。」
汪海沒說什麼,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讓工人們回去了。
好心的工人給汪海留下了一隻電筒,汪海打著電筒,去衛生間里拿了一把笤帚和一個簸箕,把房間里的水一點點掃起來,倒進馬桶里。水很多,汪海在漆黑的房間里不停地掃,不知道掃了多久,直到電筒的光亮逐漸暗淡。鬱悶、煩躁,心裡堵,汪海也想過回到然然床上,過了這一晚。可心中的煩悶讓他斷了這個念頭,他不想再看到然然還有然然的那些照片。起碼這個晚上他不想看見。
一樓清理得差不多,汪海提著工具上了二樓。櫻桃木貼面的樓梯,很光很滑,汪海在樓梯的轉角處險些摔倒,他用手撐住了身體,膝蓋跪到了地上。汪海想發怒,可他感覺胸口很疼,肺里非常憋悶,喘不上氣。汪海知道不好,他的心臟病發作了,這病是沒有辦法根治的。
手上都是水,汪海掙扎著爬起來,盡量回想著自己把急救藥放在了什麼地方。電筒的光線很弱,電池就要沒電了。汪海放下工具,緊抓住電筒爬上樓,每一步都很難。他在櫃廚里翻著,仔細辨別著需要立刻吞服的葯。一分一秒,都很漫長,他很痛苦,電筒就要熄滅了。汪海絕望了,就在他想打電話叫人來救命的一瞬間,那個小瓶子不知道從哪裡滾了出來。汪海看到了它,馬上把它抓在了手裡。
小瓶子里有四顆膠囊,醫生說只需要嚼碎一顆就會有效。汪海顫著手把膠囊拿出來一個,放進嘴裡,他沒有嚼直接咽了下去。手電筒好象已經滅了,疼痛卻越來越重,汪海又拿出一粒,他想如果這個再沒有作用處,他就會死了。
用盡了最後的一點點力氣把膠囊放進嘴裡,汪海按著醫生的話嚼了一下,膠囊在他的牙齒下面癟了,他用牙齒碾著膠囊。好象是幻覺,膠囊癟癟的。只有一層皮,裡邊沒有一點點藥粉,一點點都沒有。
他再也不能呼吸,心跳停止了,死亡來了,一個電話都來不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