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一起走嗎

靈昔起床后的第一句話仍然是，「爸爸呢？」

張莜莜說，「不知道。」

靈昔眨了眨眼睛，「我知道，爸爸在等我，要開車送我上學。做爸爸的車比公交車開得快。」

張莜莜不忍心的潑了女兒一盆冷水，「萬一爸爸走了，去上班了，我們還是要坐公交車。」

靈昔搖著腦袋，「不會的，爸爸說過不走的。他要留在這兒陪著我。」

張莜莜沒有辯駁，這個世界沒有誰會永遠陪著誰，即便是父母、夫妻、或是兒女，總有分別的一天。她不忍心再潑女兒的冷水。更不願告訴她，她的父母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家人」。

張莜莜一手牽著靈昔，一手提著她的小熊書包，兩人走到巷口，齊燿果真已經等在那兒了。

靈昔招著手跑過去，「爸爸！」歡快得像是一隻小鳥。

張莜莜把書包遞給齊燿，「你送吧，我回去了。」

靈昔伸出雙手要抱張莜莜，「媽媽別走，我要媽媽一起。」

齊燿只好說道，「讓你一起就一起，上車吧。」

張莜莜抱著女兒坐在副駕駛座里，氣氛有點沉悶。齊燿一言不發，張莜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把孩子送到學校，回來的路上，齊燿才開口道，「我要帶孩子回家，你要一起回去嗎？」

「你在說什麼？」張莜莜側頭看向齊燿。

齊燿認真得不帶半點玩笑，「不可能讓孩子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我要帶她回去。你要一起嗎？」他看向張莜莜的眼神也不帶半點玩笑，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張莜莜不同意道，「我知道我們家的經濟條件比不上你們家，但孩子從小跟著我長大，當初也是你們家不要她我才會帶她離開的，你現在說帶走就帶走，憑什麼？我不覺得她一直待在這裡有什麼不好，我現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賺錢就是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我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張莜莜緩了緩氣，「就算是上法庭，法院也會把孩子判給我的。你趕緊走吧，不要來打擾孩子了。本來就相安無事的。你要是空了想見孩子，可以隨時回來。但要把孩子帶走，我絕對不會答應。」

齊燿側頭，「如果你也一起呢？」

張莜莜看著齊燿，冷笑了笑，「你的意思讓我當小三？你是想把我們一塊兒養著？見不得人的養著？」

齊燿轉過了頭去，「不說了。」

胸口沉悶的咽了口氣，張莜莜按下了窗戶透氣，實在想不過去，扭頭笑笑的道，「你怎麼不離婚呢？你要是那麼喜歡孩子，就離婚跟我結婚，這樣不就可以把我和孩子正大光明的一塊兒養著。你以前不是說要和我結婚的嗎，為什麼又和別人在一起了？」

數秒，齊燿沉著嗓音道，「因為你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你離開我是為了錢。然後你消失了…」

張莜莜有些心痛的笑著，「所以你就愛上了別人，然後結了婚。你的妻子應該很漂亮吧，從電話里聽到她的聲音很溫柔…」

張莜莜不敢再說下去，她怕沒有諷刺到齊燿自己倒先哭起來。

下了車，張莜莜沒有和齊燿道別，輕輕的關上了車門，頭也不回的往鎮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