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幾乎在同一時間的堯家

「月禮啊,準備得怎麼樣了啊,時間到了。」堯太太敲著她的兒子房門,「噢,我的家實在是太~~~完美了,老公事業有成,兒子又帥又聰明,我昨天還被一個帥哥搭訕(事實上是帥哥迷路了在問路),天哪,我太~~~幸福了!」

正當堯太太沉醉在自己美妙的人生中時,「吱~」,房門開了,她立刻將自己拉回到現實中來。從房間里走出來的人掛著那萬年不變的拽得想讓人打一拳的臭臉無視她的存在,繞過她徑直走下樓梯,並對著此時坐在沙發看早報的堯天說了一句:「爸,我走了。」

堯天放下手中的報紙,「恩,等等,我聽說趙家的兒子也跟你一個學校,你完全可以不必理會,跟他家的人說話完全是自降了身份。」

「切」,堯月禮冷笑了一聲,「以他趙曉樂的那點智商還沒到跟我對話的程度。」

堯月禮上了車。堯氏夫婦目送著這輛凱迪拉克離去。

兩輛豪華轎車幾乎同時停在了學校門口,吸引了過往人群的目光,人們紛紛好奇地駐足觀望。

其中一輛林肯的車門先打開了,車上的人剛一下車人就矮了一大截,周圍發出一陣暴笑。

「你他媽白吃飯的啊,誰教你停車要停到溝旁邊的!」趙曉樂站在溝里破口大罵,「當心老子炒了你。」

司機反應過來后馬上從車上下來,忍住笑將趙曉樂從溝里拉了上來。

「老子這才第一天上學,出場搞成這樣以後還怎麼混啊。」趙曉樂氣得滿臉通紅。

這時另一輛車的車門開了,車裡的人剛才目擊了「事件」的全過程。

「其實你非常適合待在那種地方,你家的司機可真了解你。」堯月禮站在了趙曉樂的眼前。

「老子今天起得晚,還沒來得及活動筋骨,既然你主動要求,那我就成全你。」趙曉樂氣得咬牙切齒。

「哼」,堯月禮依舊用不屑的眼神看著眼前人,「你是不是很久沒上過稱了,連自己有多少斤兩都不知道。」

「下面這個才配得上和你動手。」堯月禮用手指了指趙曉樂的腳下便頭也不回一個人進學校了。

「啊~啊啊~啊啊啊」,聽見身後的人連聲大叫。

「真是蠢得夠可以。」堯月禮心想著。

「今天是什麼日子,黃曆是不是明確的寫著不適合老子出門啊!為什麼連一條狗都敢在我腳上撒尿!」

「少爺,」司機想說可能是剛剛掉進了溝里,腳上有味道的緣故。

「你給我閉嘴!」司機只好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站著。

趙曉樂突然想起了什麼,揪起了司機的衣領,用陰森森的眼神盯著司機心裡直犯怵。

「說,這條狗是不是你養的,你好大的膽子啊!」

「不……不是啊……」司機大驚,連忙想解釋,他家的少爺是什麼腦子,居然能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那為什麼你跟它合謀來找老子的晦氣。」趙曉樂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真恐怖。

司機現在的臉比哭還難看,「少爺,我……」

「你這就給我回去乖乖等著,等著你的解僱通知。」趙曉樂拍拍司機的臉也走進了學校。

走在路上趙曉樂越想越氣,被老爸逼著來上大學,連校門都還沒進就出了一連串的糗事,最可氣的是還被那該死的堯月禮嘲笑了一番。

「堯月禮你給我等著,今天的仇老子一定要報,不僅要報,還要你加倍奉還。哼哼~,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

「阿泣~~」堯月禮搓了搓鼻子,「感冒了?不會吧,今天好像不冷啊。」

整個校園裡充滿了趙曉樂的怒氣,趙曉樂邊走邊掰著自己的手指「咔咔」作響,一副要找人打架的臉使得行人見了他就紛紛讓道。

現已是秋天了,這個學校栽了許多的梧桐樹在道路兩旁,樹上落下的葉子踩在腳底發出非常好聽的「沙沙」聲,像在打著拍子一樣,可是在趙曉樂聽起來卻覺得異常的煩躁,這聲音打亂了他的思路,打亂了他找路的思路。

「媽的,什麼破學校,沒事建那麼大幹嘛,找棟房子都費勁。」在趙曉樂問了第十三個人之後,他終於承認了一個事實,他的方向感有點弱,他迷路了。

時間來到了下午五點四十五分,太陽西下,陽光改變了校園的景色,到處都泛著金黃,不遠處一幢紅色屋頂的房子異常和諧的融在暮色中。趙曉樂拖著行李的步伐越來越沉重,爽朗的秋風吹過帶走了他的急躁,只留下無可奈何,他在這個學校里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已經走了整整六小時十五分。

「關公開開眼,指給我一條明路吧,告訴我老子的宿舍在哪裡。」趙曉樂的心中在吶喊著。(知道你是流氓,但這好像不歸關公管吧)

沒過多久趙曉樂走到了那幢紅屋頂房子前,「有沒有搞錯啊,怎麼又走回到這地方來了,沒十次也有八次了吧,這房子是不是會走路啊!!為什麼今天全都跟我過不去,狗也就算了,連房子也來觸老子霉頭。既然你那麼想讓我進去,那老子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便朝裡面走去,隨便挑了個宿舍一進門把行李一扔,以「大」字形狀躺在床上。

…………

「別來煩老子,腳都快斷了。」趙曉樂對著床邊站著的人不耐煩的說。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啊?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我會照顧你的~~」床邊的人似乎沒有聽見他剛才說的話,邊說邊撫摸著趙曉樂那滿是汗水的臉。

趙曉樂「噌」的坐了起來:微微卷翹的頭髮、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樑,還有那零星的汗水灑在健康小麥色的皮膚上,俊秀的臉龐並不失男子氣慨,再配合著一具沒有丁點兒贅肉的身體,全身散發著男性的魅力。

床邊人兩眼放光,流著哈喇子,滿臉的春色眼看著又要向趙曉樂身上摸去,趙曉樂二話不說便對那人暴打一頓。

奇怪的是那人被人打得似乎相當的享受,嘴裡還不停的發出「噢~~噢~~用力啊~~」的聲音,臉上的春色不減。

光看那臉就已經全身起雞皮疙瘩,現在加上聽覺污染,雙管齊下,趙曉樂胃裡翻騰噁心得只想吐,使勁踹了那人一腳便拖著行李沖了出去。

「靠!這是什麼鬼地方房子會跑不說,人也全是些變態,老子今天可算是開眼了。」

剛一拐彎,「咚」的一聲。

「啊!」兩個人同時叫了出來。

「堯月禮」

「趙曉樂」

兩人同時開口。

「你怎麼還提著行李?」

趙曉樂原是打算要好好教訓堯月禮一頓,可是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完全沒了早上的氣勢,捂著額頭往外走。

「要打架明天再說。」

「怎麼,是吞了滅火器還是被抓去了消防隊啊,我看不見你的小宇宙了,燃燒不了了呢。」

他在挑釁,不理他。趙曉樂低著頭往外走。

「噢~~,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趙曉樂身體一僵,邁出去的腳懸在空中,身體定在那,樣子十分滑稽。

「被我說中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堯月禮伏在樓梯的欄杆上,肩膀抖個不停。殺氣離他越來越近了。

「咳咳,那這位趙同學,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宿舍是幾棟啊?」

「七棟。」

………一陣安靜,空氣中彷彿有什麼在變化。

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更加囂張的一輪笑聲襲來,在堯月禮的記憶中好像是他頭一次這麼開心過,十分沒有形象的坐在樓梯上笑得東倒西歪。

歷經百轉千回,趙曉樂如願以償地攤在了自己宿舍的床上。

這一天過得實在太憋屈,特別是在被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堯月禮的一番狂笑后,從他嘴裡了解到自己一直站在七棟宿舍樓里簡直羞憤得想自殺,當時的表情活象踩中了地雷。

「一定要一雪前恥。」這是趙曉樂睡著前一直念叨的一句話。

夜色沉沉,人也沉沉。躺在床上的趙曉樂眉頭緊鎖,在夢裡他看見蓋著紅色屋頂的第七宿舍樓長出了四條腿,不停地追趕著他。

好累啊,這一天好累啊,連做的夢也不例外。

堯月禮躺在床上回味著趙曉樂下午做的蠢事。太有趣了,有趣極了,這是正常人所能做出的事情嗎?不,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堯月禮已經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那個笨蛋了,彪焊的人生果然不需要解釋,彪焊的笨蛋更無需多費唇舌。

堯月禮的室友驚恐地望著一直在床上痴痴笑的人,迷惑了,難道白天的冷淡都是裝的?自己對他表現出的友好他全都不理會,害自己以為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也是假相?他也許只是不好意思?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天早上,趙曉樂和室友一起坐在學校食堂里對著桌上的一盤物體遲遲沒有動手,據食堂賣早點的師傅說,那根黑糊糊的東西叫油條,碗里像白開水的液體叫豆漿!

趙曉樂的嘴角一陣抽搐,有砸食堂的衝動。

室友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連忙安慰道:「那個,我們怎麼也算是知識分子了,應該遵紀守法,能忍就忍了吧,你看食堂里其他人不也都在吃么,也許吃起來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吃呢。」

趙曉樂睜大了眼睛望著他,不可置信地說:「你剛才說什麼?吃了它?這玩意能吃?」

「可你總不能不吃東西吧,上午還要軍訓,不吃東西的話可能撐不下去啊。」

趙曉樂想了想,皺著眉頭勉強把桌上的東西咽了下去。

打小吃慣了山珍海味,金枝玉葉般的肚子哪能容下早上的食物,上午軍訓的時候趙曉樂的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的抗議著。實在憋不住了,跟教官請了假便直衝進廁所。

廁所的第一間門沒有鎖,趙曉樂一腳踢開門正準備進去卻被裡面的景象驚呆了。呆掉的原因不是因為裡面有人在上大號,而是因為那人手裡還拿著麵包在啃。

那位邊上大號邊啃麵包的仁兄聽見有人踹門,只是抬起頭輕輕地看了一眼門口的人,便又低頭繼續自己未完成的事業了。

「啪嗒」廁所里傳來趙曉樂下巴掉地的聲音。

從廁所出來,趙曉樂少有的陷入了沉思。活了十八年,沒少見識,跟自己家裡打交道的人什麼樣的沒有,自認為已經沒有什麼事能鎮住自己了,可為何如今混匿在知識分子群中倒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大驚小怪。難道當今社會流氓才是最正常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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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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