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我教唆他的
夜已深。
三個小時過去,《冷雨夜一起尋找李仁》的視頻,獲得了5392次轉發。
這還只是「隨拍」視頻平台的轉發,不知還有多少人把視頻給轉發到了其他社交平台。
而平台的總播放量,如今已經高達12萬,說明至少也有12萬人點開過這個視頻。
最讓譚健感到高興的是這個視頻真的讓他賺了點錢!
累計打賞次數296次,多數都是打賞一塊錢的,但也有觀眾打賞幾塊錢或者幾十塊錢的,因此,《冷雨夜》這個視頻,目前就累計獲得了882元打賞!
按照五五分成,這就已經讓他賺到441元了!
看來這系統還是不錯的,起碼送的歌曲,可以拿出來賺點錢補貼家用。
至於當歌手?
譚健並沒有想過,雖然他唱歌也還行,但他並沒有學過音樂,更何況娛樂圈這麼亂,他更沒興趣往裡面鑽了。
「還有那首《有你的地方是天堂》……」
譚健打算再發一個視頻,他把手機里保存的小時候跟媽媽一起拍的照片給翻了出來,看著這一張張幸福快樂的照片,譚健的心情有些複雜。
小時候,父親工作很忙,他跟青青都很黏媽媽,所以他們的合照很多。
長大后,他就再也沒有跟父母合過照了。現在對他而言,也算是人生中的一大遺憾。
有些東西失去了,才會感到珍惜;失去了,才會追悔莫及。他不像青青那麼懂事,成績不好,還喜歡玩,總是讓父母操心。
叛逆期的他,甚至還跟父母吵過架。想想,譚健的眼眶紅了。所以,現在的他變了,變得成熟穩重了,懂得照顧人了,也清楚自己肩膀上的責任了。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青青的,她總是那麼愛哭,我總是拿她沒有辦法,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像小時候一樣哄她開心,要不是怕你們怪我,我都想打她一頓來著。」
心裡說著,譚健笑了笑,他看向窗外,醫院很高,這裡是12樓,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燈火迷離,如夢如醉。
視頻製作好了,譚健發布了出來,他看著只能回憶的這些小時候的照片,聽著《有你的地方是天堂》這首歌頌母親的歌曲,心情久久難以平靜。
他在想著,要是讓青青看到這個視頻,這傢伙肯定又會稀里嘩啦地哭個不停吧?
真沒用!
看了一眼青青,如果她知道自己這麼說她,肯定又會委屈巴巴地噘起小嘴吧?
真無奈!
上輩子,怕是欠了她吧?
拉一下被單蓋到青青的脖子下,十一月了,天氣已經有點小冷,尤其是今天還下雨了。
「睡了沒?冷不冷?」譚健問著。
青青好像想到了什麼,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今晚在這裡睡有被子蓋嗎?」
是啊,這是個頭疼的問題。
今晚睡覺會不會凍感冒?
譚健說道:「醫院裡挺暖和的,而且我穿得這麼厚,蓋不蓋被子都一樣。」
「哦……」青青應了一聲,還是忍住了沒說出這張床其實可以睡兩個人這種話。
病房裡,除了青青。還有一個老頭以及一個女人,老頭這邊沒有親屬在照顧。那女人不知是什麼病,看起來氣色並不是很難看,現在還精神十足地跟丈夫聊著天。
沒多久,女人的丈夫回家睡覺去了。這病房裡除了這三個病人,就只剩譚健鶴立雞群了。
「小夥子,能幫我去打一壺開水過來嗎?」老頭髮現沒水了,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譚健沒有拒絕,他其實很疑惑,為什麼這老頭的兒女家人不過來照顧他?連晚飯都是這老頭輸完液后自己下去買回來吃的。
不過對方的家事,譚健也不想八卦,免得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而影響到對方的心情。
打完水回來,老頭道了聲謝,然後開始八卦地問著:「小夥子,前面聽你說,你父母車禍去世了?」
譚健嗯了一聲,回復道:「都過去了。」
對方也聽出來了,這小夥子是不想聊這個話題,可能是為了不影響到那個女娃兒的情緒吧?
老頭自來熟地聊了起來:「黑髮人送白髮人算是好的了,對每一個父母而言,只要孩子健康快樂地成長,就算要了他們的性命也無所謂。」
這話聽起來,譚健總感覺很有故事。他看了看老頭,那渾濁的目光滿是滄桑,難不成他打了一輩子的光棍,所以沒有兒女?
還是說,這老頭有兒女,但卻屬於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類型?
譚健陪著對方聊天:「生命無常,活著總歸是好事。每個人都會有去世的一天,看開點,其實也就釋然了。做人,最主要的還是開心,不僅僅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離世的親人負責。」
「是這個理。」
老頭敲了敲桌子:「幫我倒杯水可以嗎?」
譚健幫忙倒水,說著:「還很燙,您等一下再喝。」
「謝謝。」
老頭像是遇到了難得的傾述對象,說道:「我也有個孫子跟你差不多大,不過好幾年沒見他了,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
譚健問著:「是去當兵了嗎?」
他能想到的就是這個了,不然為什麼好幾年沒見了?
老頭說道:「他出國了。」
「出國留學嗎?」譚健好奇道,跟自己差不多大,也就是20歲上下,這個年紀,應該不會是出國打工吧?
老頭說著:「他是出國避難的。」
「避難?」譚健有些凌亂,總感覺怎麼越聊越不對勁一樣?
老頭繼續說著:「他殺了人,逃到國外去了,這輩子怕是不會回來了。」
譚健眉頭不由地皺了皺,難怪這老頭說幾年沒見孫子了,原來是殺了人,怕坐牢判刑,所以逃到國外去了!
老頭接著說道:「他是把自己的父母殺了。」
老頭這語氣,竟出奇的平靜,平靜得讓譚健都有些膽戰心驚!
「為什麼?」譚健不由地問著。
「我教唆他的。」
老頭平靜地說著,空氣中忽然多出一分冷意,譚健只感覺面前的這個老頭,給自己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