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家青史上,計拙是和親(2)
元狩四年(前119),霍去病與衛青相約會兵絕漠共擊匈奴,兩軍大戰一日,匈奴大潰,漢軍連夜窮追不捨,斬首一萬九千。霍去病出代郡二千多里,與匈奴左王交戰,殲敵七萬多,俘虜屯頭王等匈奴貴族八十餘人,乘勝殺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內),並於此舉行祭天儀式(封狼居胥)。自此,「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此時的霍去病才二十一歲,被封衛大司馬。霍將軍兩年後病死,年僅二十三。恰如一顆閃爍燦爛的流星,來之急,去之也速。如此年青的英雄將一生四戰匈奴,殲敵斬首十一萬,河西、酒泉盡為漢有。他更有「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千古名句,真是人傑中的人傑。難怪連睥睨一切的李太白也有詩嘆道:「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胡馬驕。漢家戰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嫖姚。流行白羽腰間插,劍光秋蓮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胡無人》)(日後岳飛「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慷慨,實慕大漢豪情。)漢武帝親至朔方,以天子之尊巡邊,隨兵十八萬,浩浩蕩蕩,遣使見烏維單于,揚言:「南越王頭已懸於漢北闕下。現今,單于敢於戰鬥則迎前,不敢就向漢朝南面稱臣,何苦遠逃遁走,藏於漠北苦塞之地!」又過數年,革是候單于立,惟恐漢朝來襲,反過來卑辭下意上書:「我兒子,安敢望漢天子!漢天子,我丈人行。」直到武帝臨死,當時的狐鹿姑單于雖然來信語氣強橫:「南有大漢,北有強胡。胡者,天之驕子也,不為小禮以自煩」,但前後被漢軍勇追猛殺二十多年,疲苦至極。待到漢宣帝時已經沒有太大的侵擾。呼韓邪單于繼位后,與其兄郅支單于互攻不斷,公元前54年,兩個單于窩裡斗大戰,兩敗俱傷,同時向漢朝乞援,遣子入侍(送兒子當人質),同時依舊例請求和親。唐朝詩人戎昱有詩嘆曰:「漢家青史上,計拙是和親。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婦人。豈能將玉貌,便擬靜胡塵。地下千年骨,誰為輔佐臣。」另一個詩人蘇郁就更損,他作詩道:「關月明懸青冢鏡,塞雲秋薄漢宮羅,君王莫信和親策,生得胡雛虜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