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讓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眾人看著杜太醫發愣的樣子，幾個中毒者的家人忙上前央求道：「杜太醫，請你千萬要救救小兒呀，他還那麼年輕……！」

杜仲：「這個……！」

「杜太醫，求你救救我相公呀，既然你知道這毒是什麼，我們大家相信你，趕緊施救吧！」

杜仲看了眼表情依舊淡然的阮秋，實在是恨得五臟六腑都跟著翻騰起來，沒想到沒有為難到她竟將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杜太醫，還愣著做什麼，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大家痛苦的死去嗎？」阮秋看了眼地上的幾人，眼中似有幾分不忍。

「是啊杜太醫，求你了……！」

「趕緊救治吧，這可拖不得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杜仲還未來的及將髒水潑到阮秋身上，自己卻泥足深陷，脫不了身。

「這個……」。杜仲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看著眾人焦急的樣子，他咬咬牙，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將阮秋拉下水來。

「阮姑娘，你我同為醫者，在下不信你會不知道這是何物，皂角對阮姑娘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吧！」說著杜仲轉身看向花廳內的眾人。

「修羅宮聖女醫毒無雙，不但醫術高超，毒術更是出神入畫，這皂角本就有小毒，但若與魚湯同食則成了劇毒。」

「食后先是頭暈、嘔吐、四肢無力，一兩個時辰之後全身血液便會逆流，到時大羅神仙怕也回天乏術！」

「宴席之前在下見阮姑娘盯著後院的皂角樹出神，說不定這皂角就是她命人置入這魚湯的。」

眾人聞言皆憤怒的望向阮秋，甚至有人撲上前來，清纓忙將人擋住，「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們與你無冤無仇，國公府好心宴請你一個江湖女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

這話說得，好似已經落實了阮秋的罪過，要她償命一般，杜仲站在一旁，冷笑著望向她，這次看你如何翻身！

「如果看了眼皂角樹就有可能下毒的話，那我豈不是將這毒下了幾百回了！」祁皓搖著手中的摺扇從人群中走出來，朝阮秋抱拳一揖，笑道：「不才祁皓，見過阮姑娘！」

「妾身怎麼不知道相公何時看過這後院的皂角樹！」不待阮秋搭話，衛鸞扶著隆起的肚子走來，狠厲的瞪了眼阮秋，「相公想要為這阮姑娘開脫也要尋個好理由不是？！」

「哎！」杜仲也適時的發出一聲嘆息，「好相貌真是好啊！不管怎樣都會有人相護，祁三公子，你可不要被美色所誤啊！」

眾人聽他這一說，紛紛再次將矛頭指向阮秋，這京都誰人不知，這祁皓風流成性，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此刻出來幫助阮秋辯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阮秋至始至終都是一臉的淡然，好似大家攻擊的對象不是她般，杜仲見她這副神情，心裡便沒了底，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讓人難以捉摸。

「杜太醫，剛才已經說了，身為醫者本就是與死神爭奪時間，且不管誰下的毒，既然你知道這毒是什麼，又如此的了解，為何不早點給大家治療，反而諸多微詞。」

阮秋一副實在無奈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規勸執迷不悟之人的長者，看著地上越來越痛苦的幾人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眼下人們關心的不是何人下毒，而是依舊躺在地上的幾人，這大楚貴族大多是沾親帶故的，誰想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眼前痛苦難受，還有心思去尋別人的晦氣。

這杜太醫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一心想著要將阮秋拉下水，不弄得她身敗名裂不肯罷休。

見他愣住，阮秋有道：「杜太醫，怎麼說您也是太醫院的人，醫德自是不必說，如今大家正是性命攸關之際，您卻咬住我不放，知道的是您憂心大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故意要拖延大家的救命時間呢？」

阮秋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又掃向杜仲，他到底是何意，難道故意拿此事誣陷阮秋，亦或是想要大家的命不成。

看著眾人投過來帶著幾分疑惑的目光，杜仲慌了神，若是再不救治這些人的話不但懲處不了阮秋，到時反而會讓自己落人口食。

杜仲暗自忍下這口氣，走到躺在地上的幾人身旁，地上的嘔吐物傳來陣陣酸腐之氣，令他頭暈目眩，幾乎透不過氣來。

衛國公見他這樣便知道了個大概，怕這杜仲是不知這解毒之法才會託了這許久吧，否則早就將這毒解了再將這髒水朝阮秋一潑，看她還有何借口脫身！

「阮姑娘，既然杜太醫將這所中之毒也說出了，想必姑娘也是通這醫理的，不知可否試著幫忙解下？！」

見衛國公也出來打圓場了，阮秋實不想將此事鬧大，壞了國公府的宴會，遂笑道：「通醫理是不假，但是世間的毒藥千萬種，這解法自是不同，成與不成我也只能儘力一試！」

眾人見她如此說便有了幾分希望，先前還對她諸多懷疑的眾人也忙賠上笑臉道：「姑娘儘管試便可，我們相信姑娘的醫術！」

阮秋走到幾人身邊，杜仲雖心有不甘也只能起身站於一旁，這皂角與魚湯混合，毒素入腹不會減少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大。自古並無人能解，她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還能將這毒解了不成！

阮秋命人將幾人抬直一處乾淨的地方，一一排開，將腹部暴露，拿出袖中的銀針分別在幾位的天樞、中脘、內關、足三里等穴施針，提插捻轉，片刻幾人又是一陣嘔吐。

待幾人將胃中的食物盡數吐出之後，阮秋又命人打來幾碗蛋清強行灌下，眾人看著地上將要奄奄一息的家人，心裡慌亂，卻又不敢上前詢問，怕惹惱了這阮秋，她撂挑子走了可就再沒人能救得了他們了。

杜仲見她只是針刺了下幾個催吐的穴位難道就能將這皂角之毒解了，不由凝眉問道「這就完了嗎？」

阮秋將銀針收回袖中，柳眉一挑，笑道：「那以杜太醫之見接下來要該如何？」杜仲被她的話一噎，只好悻悻的閉了嘴，阮秋轉身對衛國公講道：「讓人抓黃柏、甘草各二錢煎煮熬水給大家服下，每隔三個時辰服一次，明日就會好轉。」

此時服下蛋清后的幾人呼吸變的均勻了許多，再不復先前的難受模樣，眾人這才對於阮秋的醫術給予信服，紛紛向她致歉，若她真的想要害大家的話，幹嘛還要費力施救。

「衛老，這幾人不宜挪動，還是命人收拾間房安置下吧。」

「這個自然，姑娘不說也當如此，大家在我國公府出了這等事，我國公府自然要擔起這個責任，只是讓姑娘蒙了這不白之怨老夫實在過意不去！」

阮秋一笑，滿是不在乎的講道：「冤不冤的還暫且未知，衛老也不必放在心上，想必公道自在人心。」說著阮秋朝杜仲瞥了一眼，「你說是嗎杜太醫？」

杜仲：「嗯……啊……！」

有家丁快速的朝花廳跑來，在衛國公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衛國公面色一凌，隨即看了眼杜仲的所在的方向，「你先下去吧！」

家丁走後，衛國公走到人群中，歉意道：「實在抱歉，都是下人的疏忽，殺魚時在皂角樹下，竟不知讓皂角入了魚腹，這才引起了這種毒一事，還望大家海涵！」

「啊！」眾人吃驚不已，竟是這般，杜仲面色古怪的抬頭看了眼衛國公，不知他為何要這樣做，但仍舊鬆了口氣。

離開國公府，門前杜太醫將阮秋攔下，「阮姑娘還真是好運氣，這樣都能讓你化險為夷！」

阮秋輕笑一聲，「呵，杜太醫此言差異，不是化險為夷，而是我從未涉險，何須化去，只是杜太醫的醫術怕是要多加精進才是，連小小的皂角之毒都解不了，以後如何在太醫院混！」

「你！」

看著杜仲氣的鐵青的一張臉，阮秋的心情就莫名的好，「清纓，走了！」在她轉身的瞬間在人群中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忙追上前去。

「哎，小姐，等等奴婢呀！」

「秋兒姐姐，等等我呀！」

阮秋看著前面影影綽綽的人群，焦急的尋找著記憶中的身影，同時掉入河中，自己能夠借她人之身活下來，或許她也會！

「有人落水了！」拱橋之上有人大聲喊叫了聲，阮秋莫名心一痛，她慌忙跑上前去，河水中一名女子苦苦的掙扎著。

「鬼奴！鬼奴！」

阮秋大喊幾聲，只聽撲通一聲有人跳下河中，片刻阮秋見鬼奴將那女子救上岸來，忙跪下身，不停的在她的胸口處按壓，「姐姐，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河岸之上，越來越多的人聚攏，清纓撥開人群擠進來，楚懷瑾也跑了過來，「這個姐姐怎麼了？」

阮秋按壓了片刻見沒有任何的反應，忙又進行人工呼吸，此刻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連爛熟於心的急救都要忘卻了。

「姐姐，你一定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