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挪威媽媽

挪威的媽媽要來北京，路經香港，她有一個女朋友在香港，就致電給她，希望她可以接待。女朋友非常好客地答應了，在機場見到了他的父母。非常的親切，直覺中，算得上是合得來的人。她沒漢族女孩的心眼，也不願去巴結人，她只是想著，他們來中國是客人，她得尊重他們，她得好好地接待他們。她和他的母親算是一個道上的人。她似乎感覺得出來她懂她，她也覺得她跟她很近。他們4個人，兩對情侶在北京的日子算是非常的融洽，親切。她喜歡和他們這麼很自然親密的感覺。在北海的公園裡，4個人躺在桃花樹下，父親親著他自己的女人，兒子也親著他自己的女人，互不干涉地在同一棵桃花樹下談著各自的戀愛。這一對來中國渡假的人啊，一點都沒有浪費他們在中國渡假的每一分鐘。在北京印石餐廳的舞池裡，兩對情侶，一老一少，各自舞動著自己的肢體，一曲又一曲地蹦著舞著。一時間她回過神來笑了，這算什麼呀，這哪裡有一點中國女人見未來公婆的調調，簡直哥們兒極了。每天晚飯後，4個人圍坐在咖啡桌上聊天是她最喜歡的時刻。她的媽媽總是不厭其煩地給她講著他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的他是3歲就能讀報紙，屬於頂極聰明的男孩。最讓他的母親講起來就流眼淚的事，是他3歲的時候，有一次快過聖誕節，他的母親希望他的父親送她一樣禮物，所以帶著3歲的他去看了這樣東西，希望他能暗示他的父親送給她這件聖誕禮物。聖誕節的晚上，母親如願收到了這件禮物，想著他這3歲男孩的記性和誠意，母親講著故事的時候，眼淚四處亂飛。轉過身來看著旁邊和他父親大侃特侃政治的他，心裡真是無比的心痛。想著她自己的母親是一個非常不愛禮物的人，金戒、玉手鐲、金項鏈送給她了，她轉手就會藏在放玉米的罈子里，和放大米的缸子里。新的衣服新的皮鞋送給她，她都一一放在箱子的底層，她說不服她，也就不說了。想著面前這位非常會愛美的母親，她是敬佩她的。每天清晨的早餐桌上，她都是一絲一苟，口紅、頭髮、眉毛整整齊齊的。而她早上起來一雙白襪子，一件大T恤。她一直不明白，她怎麼可以一天到晚這麼乾淨，這麼整齊。看出來這位媽媽很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照顧她的兒子。她不厭其煩地教她怎麼疊餐巾布，怎麼做飯，怎麼做她兒子喜歡的食物。她細心地學著，並不是全為著她的兒子，而是為她自己，作為女人該具備的本事。時間過得很快，快分別的時候，他的母親拉著她的手說：「我在香港見到了你的女朋友，她對我們非常熱情，但是她對我說了很多你的不是。我這幾天和你的相處，發現你的朋友並不是很了解你，你是一個非常不自私，非常沒有心眼的女孩子，你很強，你太獨立，你的思維太過超前，她們不是不願意了解你，而是她們跟不上你，我希望你們兩個人在北京好好地在一起，我在挪威的家裡等你們。」中國對於北歐國家的人，實在是充滿了太大的吸引力，弟弟走了，弟弟的女同學來，父母來，表姐、表姐夫來，哥們兒來，同學來，他和她除了相愛，就是接待客人。長城、雍和宮一遍遍地去，去得次數多了，真不想去了，但每一次在客廳里看到客人那一雙雙藍藍的眼睛，那一副對中國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心軟了。從挪威來的客人這裡，她懂了一些這國家的人情，他們是真的純樸，真的樸實，真的沒什麼心眼，這麼好一個福利國家的人，尤其是這年輕的一代，他們沒有經歷過太多生活的艱辛，他們都生活在規矩中，生活在他們自己的節奏里和世界觀里，他們不會太熱情，他們就是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女人尤其如此，也許是受他們本國產的大作家「易普生」的影響，她們總是要刻意在男人的面前表現，她曾經跟一位挪威的女朋友出去，在一個餐廳里，一位男生希望為她們買單，女朋友非常憤怒地說：「你為什麼看不起我，我為什麼不能自己買單？」而她用她那亞洲女人的甜甜微笑，輕聲地告訴對面的男人：「對不起，她不要你買單，可是我不介意你幫我買單」。她一直以來就很欣賞獨立的女人，她自己也是獨立的女人，但更多的時候，她明白一點，女人怎麼也要把自己當一朵花。隨意的時候，花兒被旁人寵一下，不是過分的，女人應該引以為傲，她並不喜歡咄咄逼人的女人，要表現自己的能力，也是需要看時間地點的。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