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恐怖如斯
「住口！」
林飛揚終於按捺不住，氣急敗壞：「就算你是小先天又如何？我就不信你能擋得住我們所有人！」
他看向高河的目光，掩蓋不住的憤怒，只是微微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這麼多年，世人只知高河，而不知林飛揚，可以說他一直活在高河的威勢跟鋒芒下。
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這兩年愈發看老頭不順眼。
最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設計將一眾青龍幫高層一網打盡，青龍幫幫主之位亦是打算取而代之。
然而此時，再次面對老人展現出的威嚴，林飛揚一時間竟忍不住心生悔意。
「不！我沒有錯！」
林飛揚內心瘋狂吶喊，表情掙扎，漸漸恢復原來陰狠的神色。
自己不可能一輩子活在老傢伙的陰影下，所以——
高河必須死！
高河仰天長嘆：「我知道你毒龍向來詭計多端，但你真的覺得，能用身後這麼多兄弟的命拖住我？」
林飛揚身後眾人面面相覷，不少人悄然後退半步。
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真當林飛揚「毒龍」的外號是自己取的么？
原先在青龍幫，林飛揚就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與詭計多端，和義薄雲天的高河截然相反，因此較之高河，不怎麼得人心。
所以不用懷疑林飛揚會不捨得犧牲他們這些小嘍啰。
也就是他的狠辣只面向敵人，高河之前才一直對他這麼縱容，還幫他壓下不少幫內不和諧的聲音。
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背叛。
高河沒有憤怒，只有悲哀。
何至於此？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
林飛揚破口大罵：「口口聲聲為了大義，為了天下百姓，我呸！天下又不是你高某人的，用得著你這麼積極？你何曾考慮過兄弟們的感受？」
「廣發英雄帖，聯合天下門派反抗大康，成全的是你高河的威名。但是我們這些普通幫眾呢？到頭來還不是要拿起武器衝鋒陷陣？」
「真當大康的軍隊是泥捏的？連前朝的將軍士兵都擋不住，你有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力挽狂瀾？」
「你想死就自己去好了，反正你也沒多少年好活！」
高河罕見選擇沉默。
一時間，場上只剩林飛揚怒罵的聲音。
這下高河身後的人不樂意了，站出來怒斥：「你林飛揚是孬種，不代表別人跟你一樣，至少我關山鶴不怕死，更不怕和夷族韃虜拚命！」
其他人也紛紛出言：
「對，沒錯，大不了跟那些苟日的拼了！」
「咱們混江湖的，什麼時候怕過，拿刀砍人的時候不怕，現在怕了？」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我兒子眼裡，他爹至少是個敢向韃虜拔刀的大英雄！」
「某些人缺德事做得多了，當然會怕，哈哈哈……」
「……」
看到身邊眾人一個個笑得豪氣衝天，陳景樂摸摸腦袋，原來不只是近現代的華夏，才有這麼傻的人。
傻得可愛。
反觀對面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囁囁嚅嚅，不敢作聲。
「你們這群蠢貨！」林飛揚咬牙切齒，「既然你們願意找死，那就去死好了，別連累老子給你們陪葬！」
「到時候我林飛揚親自打開揚州城門，恭迎王師，什麼榮華富貴美人權勢沒有，還用得著窩在這小小的青龍幫？」
陳景樂暗自搖頭，又一個想發財想瘋了的帶路黨。
真心不懂這些人的腦迴路。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且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高河雖算不得什麼為國為民的大俠，但至少知道自己祖宗姓什麼！」
高河向前一步，沉聲說：「林飛揚，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我念在往日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可以留你個全屍！」
林飛揚面帶譏笑：「別，全屍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想要我的命？得先問過我手中的劍才行！」
高河怒哼：「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想跟我過招不成？」
他望向猶自冷笑的林飛揚，還有對面蠢蠢欲動的諸多青龍幫幫眾，沒說什麼，默默抬起手掌，猛然劈下。
「轟——」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
等煙塵消散后，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深一尺、長寬半丈的大坑。
眾人目瞪口呆。
就連陳景樂也不禁瞪大眼睛。
我去，這太誇張了吧？
要是打在人身上，豈不是全身骨頭粉碎？
小先天強者，恐怖如斯！
「這就是小先天的力量？」陳景樂忍不住問。
高俊義猛然點頭，表情狂熱：「江湖上已經近百年沒有出過大先天武者了，最強的就是小先天，真氣外放，開山裂石不在話下。」
陳景樂屏住呼吸，自己還是太受現代思維影響，對武俠世界了解不夠。
唔，菜雞限制了我的想象！
林飛揚目光一縮，故作不屑：「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儘管放馬過來！」
這邊眾人頓時破口大罵，林飛揚根本不配讓高老幫主出手，快快伸長脖子來送死云云。
高河不再廢話，徑直向前邁步。
陳景樂忍不住開口：「高前輩，可以用我的刀。」
說著將自己的橫刀遞上去。
這本馬老闆雜貨店出品的現代百鍛花紋鋼橫刀，放在這個時代，絕對屬於神兵級別！
然而高河卻笑著搖頭：「小友有心了，不過用不著，老夫年紀雖大，可還沒到將行就木的地步，雙手足以！」
林飛揚譏諷道：「呵呵，你高河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是不是自大，是不是愚蠢，等下就知道了。」高河不置可否。
陳景樂正擔心猶豫，高俊義低聲解釋說：「我爺爺練的是千絲玉佛手，一雙肉掌堅硬無比，勝過鋼鐵，尋常武器難傷分毫，你且看好。」
這麼碉堡的嗎？
陳景樂瞪大眼睛，感覺好牛牪犇逼！
場上，高河向前五步，站定不動。
林飛揚回頭一看，身後眾人都齊齊後退，沒有一個敢正視他的目光。
林飛揚頓時心裡大罵，果然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望向高河的眼神，憤怒而凶戾。
「看招！」林飛揚搶先出招，長劍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