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敘舊
一塊蛇肉下肚之後，唐安再無顧忌。他無視了其貌不揚的食材本身，連連下筷。
桌子上的菜肴多是昆蟲，也就是白肉，所含蛋白質是豬肉、牛肉這種紅肉的許多倍。再加上其混合各種靈草靈材烹飪而成，每吃一塊，唐安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有熱氣在體內升騰。
很快，唐安覺得自己也沒吃多少，就覺得肚子有些氣脹，不消化。
唐震對此倒是很有經驗，他年輕的時候沒少吃撐，朝唐安說道。
「去樓頂練拳吧，消化一下。」
「哦。」
唐安放下筷子，按照唐震的吩咐出門。
「不錯嘛。」
等唐安離去，老道又從腰間的小布袋裡拿出兩瓶靈酒。他看著出門上樓的唐安，對唐震贊道。
「這可是為你準備的靈食，富含靈氣。你孫子居然能吃這麼多，武道修為不弱啊！」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孫子。」
唐震接過老友手裡的酒瓶，波的一聲用指甲打開瓶塞，十分豪爽的對著瓶口直接咕咚咕咚的喝下小半瓶，對老道大吐苦水。
「你是不知道啊，我培養小安到底有多難！」
他用筷子撕開一塊蛤蟆皮，包著一小片蛤蟆肉塞進嘴裡，大腳往凳子上一架，就像是土匪一樣。
「老子年輕的時候沒文化，被你們笑是小混混，還互相看不順眼，打了好幾架。所以我想著我孫子可不能學我年輕時那樣，就一邊讓他學拳一邊上學。」
「為了成為他的榜樣，我酒也不在他面前喝，粗話不敢說，吃飯的時候腳也不敢架，說話也慢條斯理的。這些年下來，我他娘的都快斯文的和書生一樣了！」
聽著唐震的抱怨，老道咧了咧嘴，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唐震也不在意，因為他自己此時也眯著眼睛，非常驕傲的笑著。
「不過老子的心血也沒有白費。十八歲的登堂入室啊！可比老子年輕的時候強多了！」
「我看不止吧？」
老道鄙視的看了眼說是訴苦，實則炫耀的唐震，搖頭道。
「那孩子的眼睛可不一般啊。」
「嗯，我也看出來了，應該是破妄類眼類天賦。」
唐震扯了一條蜘蛛腿，咔嚓咔嚓的咬進嘴裡，就像是在吃炸雞柳一樣。
「我發現小安的時候就覺得他的眼睛和常人不一樣，那個時候也沒想那麼多，就是不想讓唐家虎拳在我這裡失了傳承。沒想到居然還撿到了一個天賦者，也算是老天開眼吧！」
唐震又抓過一條大蜈蚣，剝掉外殼，抬手仰頭將其整隻吃下。
和唐安不一樣，在唐震面前，這些靈食沒多久就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唐震身上一些異常蒼白的地方都開始慢慢有了血色。
等酒足飯飽，面前餐盤空空，唐震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此時的他比起飯前面色紅潤許多，身形不再像是竹竿那樣消瘦，看上去更像是個人了。
看著閉上眼睛調息的唐震，老道關切的問道。
「老混蛋，現在怎麼樣？」
「還行。」
唐震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只是簡單的五指動作就引起了小幅度的音爆。炸起的空氣波正要向外激蕩，老道袖袍一揮，將之消散於無形。
「老毒物你的水平比起以前更上一層樓，讓我實力勉強恢復了五成。但我現在已經從人變成了殭屍，接下來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五成也不錯了。」
看出唐震眼神深處的悵然與失落，老道安慰道。
「雖然轉成了殭屍，但至少你還算活著。殭屍的存在時間可比人長多了。說不定等我們幾個都入土的時候，你還能活蹦亂跳呢！」
接著，老道又轉移起話題。
「因為你的關係，清泉市被我們遮掩，一直沒有駐派人員。可上個月你的靈牌突然碎裂，我們合計合計，就由我過來看一看。」
「距離老子靈牌碎裂都二十多天過去了，如果等你來救命，那老子早涼了！」
唐震拿得起放得下，收起有些低落的神情，鄙夷的將臉一橫，把老道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好你個唐虓虎，就這麼對待快二十年不見的老朋友的？當初不是你說等你靈牌碎裂後會自行轉化為殭屍，至少過三到四周再來找你的嗎？之前說的話都當是屁從嘴裡放掉了？！」
指著桌子上的空盤，老道對唐震罵道。
「而且你以為這些珍貴的靈食不需要時間準備，會直接從天上掉下來？再說，我不是先派了兩個小傢伙過來探探路？」
「那兩個小傢伙是你派的？」
這下子，唐震就有些尷尬了，因為現在黃濤和孫離連屍體都涼了。
「我就猜到他們落到你這老混蛋的地盤，肯定沒有好下場。」
看著唐震的表情，老道冷笑兩聲。
「幸好我安排的只是兩個還算可以的大四生，死了也就死了吧。」
講到這裡，老道又神情一肅。
「你不在學院的這段時間，學院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只是進行了一些制度和人員改革，你的教授職稱還保留著。」
「只是當初算計了你又逃到外域的傢伙晉級成功了。現在外域有了四天王三鬼神，老韓和書生他們那邊的壓力又大了不少。」
「李牧嗎……」
想起當初的仇人，唐震眼睛一眯，將澎湃的殺意禁錮在自己的雙眼之中，如同實質。
他思緒片刻，很快便有了決定，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毒物，我要去外域，小安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現在？」
老道皺了皺眉。
「你之前在外域可結下了不少仇，和很多勢力的首領都有過交手。包括我們在內，八大外域頂尖勢力被你得罪了得有一半。以你現在的實力，去外域有多危險你自己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
唐震嘴角一撇，傲然道。
「但老子是誰？老子可是唐震唐虓虎！當初李牧那個王八蛋欠老子的債，老子要自己討回來！」
說到這裡，唐震的聲音稍稍減弱。
「而且，以我現在的狀態在域內反而會受到白玉京的壓制。還不如去外域，幫幫書生和老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