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那一道光（大結局）

「嘿——老東西！」路飛大喊一聲，「我有話和你說。」

軒轅老祖看了路飛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些「既然如此那不留也罷」的惋惜。

黑色暗流從海底升起，路飛眼中抹過一絲異色，瞬間向著軒轅老祖奔去。

翎皺著眉頭：「區區混元境界，不要命了么？」

黑色暗流很快纏上了路飛的腳踝，就在他要被拉入水下的千鈞之際，他彎腰一把抓住黑色暗流，順勢墜入了水中。

「他這是幹什麼？」

在場沒有人理解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反倒是軒轅老祖的表情微微起了變化。

「找死！」

暗流洶湧地壓向路飛，他不管不顧，瘋狂地向海水深處躥去。

老瘋子呆了半晌，突然沖著翎大喊：「走！一起攻擊他！」

翎的真氣消耗得差不多了，但見老瘋子一臉篤定，便和他一起沖向軒轅老祖。

軒轅老祖怒氣上涌，大聲喝道：「找死！」

可是他雖嘴上兇狠，手上的動作不足之前凌厲快速。

老瘋子抓住機會，萬化大法瞬間使出，重重擊在了軒轅老祖的身上。

翎大喜，一擊連招緊跟而上將軒轅老祖打退了一步。

兩人大喜，看來這軒轅老祖並不是全知全能，當有人極度分散他的注意力的時候，他的功力將會下降得非常明顯。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揪著路飛不放，難道……

軒轅老祖大怒。他一方面想要抓住海下的路飛，一方面要對付兩個死纏爛打的通神強者，兩頭難顧的情況下，他不得不使出殺招來。

「小心！」

老瘋子的提醒顯然慢了。他的話說出口之後，軒轅老祖身形猛地一晃，一柄黑色的巨刃瞬間穿透了翎的身體。

翎嘴裡含著血，難以置信地看著穿透腹部的黑刃，然後緩緩地從黑刃上滑落。

老瘋子驚出一聲冷汗，呼地後撤。

軒轅老祖重創了翎，可是並沒有趕盡殺絕。他看了老瘋子和翎一眼，一頭鑽進了海中。

「你怎麼樣？」老瘋子連忙拉起地上的翎，紫陽真人也趕緊趕了過來。

「快…快去！那個小子一定是有什麼發現！不然軒轅老祖不會這麼追著他不放！」翎推開老瘋子，自己盤腿坐在地上。

老瘋子二話不說，也縱身跳進了海中。

軒轅老祖如一顆加速魚雷般朝著路飛奔去，他的聲音通過海水傳到了路飛的耳邊：「你這是找死！」

全力游泳的路飛根本來不及說一句話，聽見軒轅老祖的威脅他只能更快地向下游去。

早在被關押在鐵籠之中的時候，那些亡靈就告訴了他一些關於這個老祖的事情。因為他們是亡靈，所以可以飄到深海下去看看吸食了他們天魔之力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以為是龐然大物的怪獸，結果卻是一個被層層包裹的人。

這個人被無數鐵鏈纏繞著，通體看不到一絲露出的肌膚。他好像是在本能地吸取所有人的天魔之力，以來修復自己的身體，因此看不到一絲理性的樣子，也沒有一點他活著的跡象。

在軒轅老祖即將復活的時刻，不少亡靈依舊聚集在他的旁邊，他們想要報仇，可是卻無能為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上方隱隱傳來爭鬥之聲，可是軒轅老祖的身體卻依舊停在原地。與之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在於拴著他的鐵鏈全部斷裂，他就那樣閉著眼，全身赤裸地站在暗流涌動的海中。

這個消息時赤雲傳給他的，就在他即將面對軒轅老祖的時候，赤雲將這個消息及時送達了他的腦海。

「也就是說，他的本體並沒有恢復！只要抓住機會，就能重創他的本體！」

赤雲點頭：「對！這樣的機會絕對沒有第二次！」

這也是路飛為什麼要順著暗流下水的原因，因為據亡靈所說，這些暗流全部來自於軒轅老祖的本體，至於上面那個分身，是沒有辦法製造暗流的。

距離軒轅老祖的本體越來越近，軒轅老祖大喝一聲，恐怖的聲波從上面重重地震在路飛的身上。

路飛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來。

「太恐怖了，決不能與他正面交鋒！」

「快點！他快追上來了！」赤雲在他的腦海中大喊道，惹得路飛不得不叫嚷。

「行了！這已經是我最快的速度了，我根本沒有辦法嘛！」

赤雲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我去干擾他，你快點解決了他的本體！」

路飛驚道：「不行，你會——」

可話說到一半，赤雲之靈已經從路飛的腦海中飛出，朝著軒轅老祖狂奔而去。

果然，身後那恐怖的威壓在赤雲之靈的幫助下明顯減緩了速度，路飛朝著暗流湧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死畜生！你可知我是誰——」軒轅老祖幾乎停滯在了海里，老瘋子從後面趕來，也不由得一滯。

赤雲之靈衝進了軒轅老祖的分身之中，這具分身里躺著軒轅老祖的元神，因此兩人一追一趕，在這具傀儡般的身體里爭鬥起來。

老瘋子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但見軒轅老祖一聲不吭地站著，便忍不住衝上前去予以重擊。

赤雲之靈似乎察覺了老瘋子的動作，驚叫道：「不要！」

可是老瘋子根本聽不見赤雲的喊聲，他一掌平穿軒轅老祖的胸膛，一股黑色的東西從傷口處流出，慢慢地，軒轅老祖變成了和之前一樣的液體，然後慢慢飄散在海水之中。

軒轅老祖的元神和赤雲之靈同時暴露了出來，老瘋子雖然是肉身，但也可以看得見這兩具強大的靈魂。

軒轅老祖大笑：「我倒是要謝謝你幫我破了這分身，因為沒了分身我的速度更快！」

赤雲之靈纏上軒轅老祖：「休想！」

「畜生滾開！」軒轅老祖一掌將赤雲之靈拍翻，就在他要追向路飛的時候，老瘋子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來。

「看看你的速度快，還是我的速度快！」老瘋子哈哈大笑。

軒轅老祖面色巨變：「金鼎？這——」

老瘋子一句話沒說，直接舉起金鼎，照著軒轅老祖頭上一照，金光瞬間照亮了整片海域。

「不！」

軒轅老祖瘋狂地逃離，可是沒有了肉身保護的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元神，面對金鼎這種萬古聖物，他的元神沒有任何抵抗力。不足須臾，他便被金鼎收了進去。

金鼎收了軒轅老祖，慢慢黯了下去。老瘋子看著手中的金鼎，不禁長嘆一口氣。

「這真是天意，如果不是這一系列機緣巧合，恐怕這天下早已是這傢伙的了。」老瘋子收起金鼎，向著深海游去，「毀了他的本體，讓這世界再無此人！」

海水平靜了，暗流沒有了，周圍的喧囂全部被海水壓住，唯一的聲響只有周圍咕嚕嚕的氣泡聲。

下方一片漆黑，縱然是老瘋子的視線也有些受阻。

不知怎麼回事，一股狂暴無匹的力量突然從下方傳來。這股力量之巨大，讓老瘋子瞬間失去了平衡。

「這是！」

赤雲之靈元神大傷，但依舊跟著，見此狀況它大叫不好：「遭了遭了！路飛這小子不會要滅了本體吧？」

老瘋子皺眉：「難道不應該滅了他的本體？」

「不能！萬萬不能！這老東西吸收了數千年的天魔之力，本體蘊含的力量連他自己都未必能夠掌握，因此才使出分身對付你們。路飛要是碰了本體，那恐怖的力量將會將他完全吞噬！之前我以為他是為了復原封印才下到這裡，現在看來，他是為了徹底破壞本體啊！」

又是一股恐怖的力量撲面而來，老瘋子來不及多想，直接衝下海中。

不遠處的深海里，一塊平滑巨大的石頭之上，路飛的三層殺之真意化成一柄銳利的劍正插在軒轅老祖的脖頸處，本以為這樣能夠切斷他的肉體，誰想天魔之力瘋狂瀉出，他的劍尖只破了一點，就再也頂不進去了。

「路飛快停下！」

赤雲之靈大喊，可是已經遲了。路飛咬著牙，將劍尖努力向裡面塞了進去。

天魔之力如同噴泉一樣噴射而出，路飛的臉被噴個正著。儘管天魔之力狂霸無比，但為了讓軒轅老祖死透，路飛死活不肯鬆手。

老瘋子想去救路飛，可是天魔之力逼得他不得近身。

不知過了多久，這恐怖的天魔之力盡數散盡，軒轅老祖的本體倒地，路飛也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老瘋子連忙衝上前，抱起了失去知覺的路飛。

「路飛！醒一醒！」老瘋子搖了搖路飛，可路飛眼皮沉沉地墜著，一動不動。

赤雲之靈嘆了口氣，正要說些什麼話時，路飛猛地睜眼，呼地坐了起來。

路飛這一下把老瘋子嚇了一跳，老瘋子看著路飛正要罵時，突然覺得他哪裡有些不對勁。

「小子，你怎麼……」

老瘋子摸了摸路飛的額頭，突然一震，整個人瘋狂向後退去。

「你！你你你！」

路飛摸了摸自己的頭，喃喃道：「我…我感覺…我有種要飄飄的感覺……」

路飛正說著，大海上方突然照下一束光亮，光束直直打在了路飛的身上。

「歡迎你，凡人。」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了下來，「經過監測，你的實力達到了通往三千大世界的水平，因此位面之門向你打開，特此知會你一聲。」

路飛和老瘋子對視一眼，抬頭問道：「必須現在么？」

「當然，可以選擇延後幾天，但不能選擇不去。」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允許任何一個地方出現實力不平等的情況。」

路飛點了點頭：「好的，三天後，通天柱上，我在那裡等著你。」

聲音消失了，光柱也消失了，就像一台舞台劇的謝幕，演員和觀眾一起沉入了黑暗。

老瘋子不知說些什麼，他指了指上面：「走吧，上去吧，大家都等著呢。」

路飛沉重地點點頭，和老瘋子一起上去了。

距離海面越來越近了，光線變得柔和，時間變得慢。

路飛耳邊全是咕嚕嚕的水聲，就好像有人蒙住了他的耳朵，然後在他耳邊「咕嚕嚕」地叫著。

海面上應該有很多人吧，周蓉蓉在，沐瑤在，龍岩也在；海面之外，也有不少人在等他，洛雪櫻在等他，凌菲兒在等他，蘇晴和蘇俊南也肯定在等他；還有不少人他好久沒見了，包括大頭、輝哥、鄒林森……

這輩子的事情和光線一樣慢慢浮現在他的眼前，上一輩子的事情也是。路飛撇了撇嘴角，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

自己曾說，這天上地下所有事，沒有一件不能靠拳頭解決，可現在看來，還真有不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

光線漸漸強了，上面的戰鬥聲變成了歡呼聲。

路飛似乎看到了周蓉蓉和沐瑤關切的眼神，以及周圍人的欣賞的目光。

光強了，路飛覺得自己睜不開眼睛了。

他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