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誰是冤大頭

艾爾·布蘭德不明白他的意思，無奈道，「我只是布蘭德家的私生子，一件靈級武器，根本負擔不了！」

「我不是說布蘭德家，而是說你！」鐸克矮人盯著他的眼睛，「從你們進店，我就聞到了一股味道，獨屬於雪狼的味道！」

「聞？」艾爾·布蘭德心中一驚，繼而想到什麼，叫道，「鐸克·銅錘？傳說中能通過鼻子來尋找礦藏的銅錘矮人一族？」

「不錯！」鐸克·銅錘道，「我能聞到你身上濃郁的雪狼的味道，你絕對不是簡單遇到了雪狼，而是遇到了一批雪狼！」

艾爾·布蘭德沉默，毫無疑問，他內心是驚駭的，他見過諾森，諾森的鼻子，能在寒風之中聞到肉香，從而辨別方向，這已經很讓人吃驚了，沒想到隨便遇到一名矮人，就能聞到雪狼的味道。

「不用狡辯，你甚至在今天就觸碰了關於雪狼的物品，」鐸克·銅錘道，「你身上應該有空間裝備，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艾爾·布蘭德深呼一口氣，「今天剛拿兩件雪狼皮送人，你是怎麼聞出來的？」

「矮人一族的天賦罷了！」鐸克·銅錘見他承認，好像鬆了一口氣，「我們來場交易吧，這五件靈品武器，你可以隨便選一件，但你要給我幾頭雪狼，如何？」

「幾頭雪狼？」艾爾·布蘭德似笑非笑，他已經明白了，這位鐸克·銅錘矮人，貌似對雪狼有需求，「您就這麼確定我有雪狼，還有好幾頭雪狼？」

「我相信自己的鼻子！」鐸克·銅錘道，「我的提議如何？」

「不怎麼樣，」艾爾·布蘭德不著急了，他淡淡的說道，「雪狼在北地的價值，您比我清楚，一頭雪狼就價值很高了，您一口氣要好幾頭雪狼，您覺得可能嗎？」

「雪狼儘管珍貴，但並不是沒有，實際上北地雪狼不少，」鐸克·銅錘道，「而靈品武器，市面上根本就沒有，論稀有度，雪狼根本比不上我的兵器，所以我的要求並不過分！」

「話不能這麼說，」艾爾·布蘭德搖頭道，「首先，我只是一名初級騎士，靈品武器雖然珍貴，但目前根本用不上。其次，暴雪將至，嚴寒將臨，雪狼無蹤，你現在根本找不到雪狼，更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去獵殺雪狼！」

「直接說吧，艾爾·布蘭德！」鐸克·銅錘皺緊眉頭，白色的鬍子一翹一翹，「我沒耐心和你在這裡浪費時間，你可以拿出多少條雪狼？只要你能讓我滿意，我就可以讓你選一件！」

「三頭！」艾爾·布蘭德說著，直接放出了三頭雜色雪狼。

鐸克·銅錘看著面前的三頭雜色雪狼，目光微微動了一下，接著搖頭道，「不夠！」

「追加兩頭！」艾爾·布蘭德說著又拿出了兩頭！

「不夠！」鐸克·銅錘繼續搖頭道。

「那就沒辦法了！」艾爾·布蘭德遺憾道。

他固然很中意這五件靈品武器，但並不是非要不可的，說到底他還是一名小小的初級騎士，靈品武器就算給他，目前作用也不大，甚至某些武器他都用不了。

「雜色的雪狼對我沒用，我需要純色的雪狼，最好是成年純色雪狼而且死去沒多久的，」鐸克·銅錘開口道，「如果你能提供五匹，那麼……」

「你在開玩笑嘛？」艾爾·布蘭德失笑道，「我就不說這個數量了，單單是一張純色成年雪狼皮，就價值不菲，不僅是北地難尋，就算是整個藍月王國，都不可能有的賣，你要的還是完整的雪狼，呵！」

一道輕呵，徹底表達了艾爾·布蘭德的態度。

鐸克·銅錘並沒有被激怒，只是略微的閃爍了一下目光，「我承認雪狼皮一張難求，但我的兵器也不是凡俗物品！而且我可以肯定你有完整的雪狼屍體，你說吧，到底能給我多少？」

「一頭純色的雪狼！」艾爾·布蘭德伸出兩根手指，「兩件武器！」

「不可能！」鐸克·銅錘立馬吹鬍子地瞪眼，「這可是靈品武器，難道一件都抵不上一頭雪狼？別太過分！」

「我就這個價格！」艾爾·布蘭德搖頭道，「不行就算了，這也就遇到我了，否則你壓根就沒地方買去！」

「艾爾·布蘭德，你就不怕我把消息傳出去？」鐸克·銅錘目光不善的看著他，「要是被人知道你有雪狼，你也不好過！」

「事實上，自我進城的時候，雪狼皮就被發現了，」艾爾·布蘭德淡淡的說道，「這番威脅對我沒用！」

「可人們並不知道，你有完整的雪狼，而且數量不少！」矮人面無表情道。

「那你就對外宣傳好了，」艾爾·布蘭德聳聳肩，「你看誰信，就算信了又如何？你覺得我會怕？」

他壓根就不受威脅，反而暗中鄙視這名矮人，商談不成竟然威脅人，這種人品果然不愧是進化了的矮人，完全不能信。

話不投機半句多，艾爾·布蘭德已經準備結束談話了，他手一揮，把地上的雜色雪狼屍體收走。

「等等！」鐸克·銅錘臉色難看的制止他道，「我答應了，一頭成年純色雪狼，換我的兩件靈品武器！」

「兩頭成年純色雪狼，剛死不超過三天，換你這五件武器。」艾爾·布蘭德見他要開口，立馬說道，「就說換不換吧！不換拉倒！」

「你……」鐸克·銅錘氣的面色漲紅，「太過分了！」

「一點都不過分，」艾爾·布蘭德搖搖頭，「老實說，我覺得還是你佔便宜了，純色雪狼本就難求，何況是完整的雪狼屍體，而你的武器，你可以隨時鍛造啊！」

「說的輕鬆，單單是鍛造材料就比你的雪狼珍貴！」矮人怒道。

「我又沒逼你，你可以不換啊！」艾爾·布蘭德淡淡的說道。

矮人沒聲音了，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艾爾·布蘭德。

「別這麼看著我，」艾爾·布蘭德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一場交易，你有自己的需求，我有自己的要求，對嗎？」

「你贏了！」鐸克·銅錘頹然一嘆，「先驗貨……」

艾爾·布蘭德輕聲一笑，隨手一揮，兩頭成年雪狼出現在艾爾的腳下，都是體型碩大，純色毛髮的雪狼屍體。

鐸克·銅錘鼻子抽動兩下，目光之中浮現了喜悅之色，艾爾·布蘭卻沒有管他，直接走到他身後收取了五件靈品兵器。

「我可從來都沒想到，布蘭德家的人會這麼能做生意，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布蘭德家的私生子，我還以為你出身奧利弗！」矮人諷刺道。

「布蘭德家當然不會做生意，」艾爾自嘲一笑，「我的母親可是來自東大陸，那是能無視風暴，穿梭巨浪，跨越海洋前來開闢商路的女人！」

「明白了！」矮人輕聲一嘆，「交易達成，你可以走了！」

「暫時不急，」艾爾·布蘭德目光一轉，「這堆廢品，就送給我吧！反正你也賣不出去！」

「誰說賣不出去？」鐸克·銅錘冷笑的看著他，「你口裡的廢品，每一件都是北地一件難求的精品。」

「是你說的，這些都是失敗品嘛！」艾爾有些尷尬的說道。

「精明的小子，」鐸克·銅錘似乎因為獲得了雪狼所以心裡滿意，心情也好了不少，「對我來說，只要不是靈品都是失敗的，所以想要這堆失敗品，拿雪狼來換！」

「想的美，」艾爾·布蘭德撇撇嘴道，「我用金幣買！」

「你還真的想要？」鐸克·銅錘想不明白了，「你要這麼多兵器幹什麼？就那五件靈品武器，就足夠你武裝身邊的人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說一下價格吧！」艾爾揮揮手道。

「一金幣一枚！」鐸克·銅錘揮手道，「優惠價！」

「這還是優惠價？我說你不要太黑好不好？」艾爾·布蘭德怒道，「你以為我是冤大頭呢，這些不過是凡品武器罷了！」

「那也是凡品中的精品，一個金幣並不貴，要是往常我賣一點五個金幣的！」鐸克·銅錘見到艾爾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

剛才他做了冤大頭，心裡正鬱悶著呢，此時機會來了，還能不好好提價？

艾爾·布蘭德認真的看著他，隨後突然笑道，「成交！」

鐸克·銅錘點頭，「你要多少？」

「全都要了！」艾爾·布蘭德輕聲笑道。

「全要？」鐸克·銅錘臉色一僵，「這裡可是有上百件。

「不就是一百多金幣嗎？我全買了！」艾爾·布蘭德一副土豪模樣，大手一揮，一百枚金幣就扔給了矮人。

鐸克·銅錘接過金幣，總覺得自己似乎想差了什麼事情，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角落裡的精品武器全都被艾爾·布蘭德收起來了。

好大的空間！鐸克·銅錘心裡吃驚，之前見艾爾·布蘭德放出那麼多雪狼，本就推測艾爾的空間不小，沒想到艾爾還能裝下上百件兵器，這小子的空間裝備到底是什麼品質的？

艾爾·布蘭德才不理會鐸克·銅錘，吞下了這些武器之後，他心情大爽，凡品中的精品可不止一個金幣一件，這個價格即便是在藍月領也買不到，更別提這些武器對他還有其他用處。

所以從矮人的鐵匠鋪出來之後，他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

「艾爾少爺，您為什麼要給一位矮人發請柬？」蒂利亞納悶道。

少主人要開拍賣會，這是蒂利亞女騎士早就知道的，請柬都是奧利弗酒館趁夜趕製的，只是沒想到少主人會給一名矮人。

矮人雖然融入了人類社會，但地位始終不高。

一方面，種族的排他性在作怪，矮人雖然和人沒有什麼兩樣，但信仰不同，生活方式以及文明都不同，自然會遭到排斥。

另一方面，矮人在諸神黃昏之後也在進化，他們試圖融入人類社會，所以在不斷的改變，改變生活方式，甚至改變性格。

因為壽命悠長，他們又在人類社會潛心學習，原本矮人身上的質樸和誠實等寶貴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

他們變的貪婪，充滿野心，甚至無所顧忌。

這也是為什麼，煉金熱潮時期，矮人一族幾乎銷聲匿跡的原因，不僅是因為精鍊武器的出現，更多的是人類幾次三番受到了矮人一族的傷害，已經逐漸的開始厭倦這個種族了。

矮人組建自己的商會，和煉金公會有利益矛盾，煉金公會對人類上層社會有很大的影響力，在這種影響力的引導下，排斥矮人是理所應當，並且很容易成功的。

整個大陸，成為貴族的矮人基本沒有，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沒有矮人貴族，整個矮人的社會地位就和平民沒什麼差別。

如此一來，艾爾·布蘭德給鐸克·銅錘下了一份請柬，蒂利亞女騎士自然很納悶，甚至根本就無法理解。

「很簡單啊！」艾爾·布蘭德並沒有這些固有的思想，他輕聲一笑，「因為他有足夠的金幣，能成為我們潛在的客戶和買家啊！」

蒂利亞女騎士滿頭問好，「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艾爾笑了笑，「不必在意外人的看法，我是一名私生子，蒂利亞，私生子作出什麼有失貴族風範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

蒂利亞女騎士抿了抿嘴，儘管心裡不理解，儘管隱約覺得艾爾少爺說的很強詞奪理，但卻沒有在發問了，她只是一名貼身女騎士，詢問少主人的私事，本就已經很僭越了。

倒是瑪斯斥候長，全程一言不發，目光若有若無的在四周遊曳，耳朵卻一字不漏的把艾爾的話聽了個全面，他內心有什麼波動，至少外表是絲毫都看不出來的。

戰馬走的很緩慢，十幾分鐘之後，才抵達奧利弗酒館。

下午的酒館，客人多了起來，尤其是傍晚時分，很多人都願意來奧利弗酒館小喝一杯，聽一聽那些吟遊詩人的故事，或者具有北地風情的小調。

奧利弗酒館的熱鬧，對艾爾·布蘭德沒什麼影響，他帶著兩人拐了個彎，來到了奧利弗酒館的後面。

還沒下馬車，他就看見自己入駐的兩層小樓被衛兵給圍住了，頓時眉頭就是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