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花錢的羊
「咩……咩……」
凌晨四點多，周小峰住的夾層房間里，本來寂靜一片的，突然傳來一陣羊鳴驚叫的聲音，隨著這羊鳴聲，跟著還有周小峰欣喜的罵聲和搏鬥聲。
「跑你妹！別跑！把老子床都弄亂了，媽的！給老子乖一點，掙扎你妹啊掙扎！老子都把你抓回來了，你還能跑的了嗎你……」
周小峰睡覺的床墊上，一頭細汗、神情興奮的周小峰正在把一隻白羊往床墊上按，而那隻白羊也在不斷掙扎，叫聲驚慌無助。
乍一看，很容易讓人想歪。
如果被周玉梅看見，估計會驚呆，以為周小峰單身太久，已經飢不擇食到跨越物種的地步。
床墊上的周小峰完全沒往那方面想，他這時候只顧著興奮了，興奮地將那隻白羊使勁按在床上，嘴都笑歪了。
不用花一分錢，就抓到一隻這麼活潑可愛的山羊，這年頭羊肉多貴啊！二十好幾一斤，年底的時候，更是賣到三四十塊錢一斤，這隻山羊一會兒宰了，怎麼也能殺幾十斤肉吧？
羊腸、羊肝、羊血、羊頭什麼的不算，也有幾十斤凈肉，怎麼也值個七八百塊，全部加工成熟賣出去，還能再翻個兩倍，賺個兩千塊沒問題！
關鍵就在這隻羊他一分錢沒花，即將賺到的兩千多塊，將是他的純利！
他這個小夜宵店一晚上的利潤可不高，有時候能賺個三五百，生意不好的時候，連續幾天虧本都是常事。
就算沒生意，房租、水電、人員工資什麼的，可都要錢。
折騰出一身汗，周小峰總算把這隻勁大的山羊徹底制服，抱著它的脖子，滿臉笑容地把它抱下樓，整個人神采飛揚，比抱著一個大姑娘還高興。
也是！
大姑娘費錢，這山羊可是能給他賺錢的！
此時凌晨四點多，平常這個時候，周小峰還在熟睡中，但今天他可沒一點睡意了，把那隻還在掙扎不停，「咩……咩」直叫的山羊抱到樓下廚房之後，隨手抓起案板上的一卷保鮮膜，就胡亂往羊腳上纏。
保鮮膜看似很薄，一撕就破，但天天用這玩意的周小峰卻知道有時候這玩意是很難掙破的。
就像此時，他胡亂將那保鮮膜纏住山羊的兩隻前腳，纏個十幾圈，這山羊的一對前腳就動不了了。
然後再纏它的兩隻後腳，片刻工夫后，大功告成。
周小峰把還在咩啊咩啊叫喚的山羊往地上一推，這傢伙已經怎麼掙扎都站不起來。
隨手把剩下的保鮮膜扔在案板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周小峰笑眯眯地去拿廚師服套在身上，又隨手拿了個不鏽鋼盆和一把菜刀過來。
宰羊，他以前沒宰過。
不過，他有信心能搞定。
雞鴨、兔子什麼的，他都宰過，山羊，自然也不在話下。
……
這一折騰，就是兩三個小時，等周小峰終於將這隻山羊變成兩大片肉、一隻羊頭和一堆內髒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六點多。
宰殺、開膛剖肚，他做的都不是很熟練，但大體的步驟他還是清楚的，所以還算順利，這隻原本活潑可愛的山羊，眼下已經變成兩大片漂亮的羊肉，和一隻栩栩如生的羊頭，以及內臟。
成就感滿滿！
周小峰放下菜刀，拈起大不鏽鋼盆里的一片羊肉看了看，皮薄肉厚、肥瘦相間，體脂厚不過半寸，以他多年燒羊肉的經驗，這樣的羊肉燒出來，肯定鮮美多汁，滋味肯定很不錯。
不過，這麼大一隻羊，如果全部紅燒的話，有點太多！
而且，有些人未必喜歡吃紅燒羊肉。
周小峰點著一支煙，一邊抽著暫時休息，一邊在心裡琢磨，很快他就決定這麼多羊肉怎麼搞。
紅燒肯定要搞一些，三分之一紅燒吧！
白湯和白切羊肉也做一點，本地吃白湯羊肉的人可能不多，那就少一點，四分之一吧！內臟、羊血什麼的，也都能搭配在白湯鍋里。
羊排和羊蹄，全部留著做椒鹽的！
羊糕就不做了！這個季節已經不大適合吃羊糕，而且，做羊糕也麻煩。
對了，羊頭也剁了放在紅燒的一起紅燒。
剩下的，就全部留著做燒烤吧！反正有燒烤架，去年下半年做燒烤用的無煙碳也還有半箱，這個季節吃烤羊肉串，再配上啤酒，雖然也早了點，但差不多也能賣了！
一支煙的工夫，周小峰心裡就盤算好了。
說干就干，反正他這夜宵店除了他，也沒別的廚師，這些事早晚都是他的，拖時間一點意義都沒。
隨手把煙頭扔進腳邊的下水渠，周小峰一手拎起一大片羊肉扔在配菜的案板上，然後把裝著另一大片羊肉和羊頭的大不鏽鋼盆拖到洗菜池那邊，隨手拿起一根塑料軟管，接在水龍頭上，就開始往大盆里放水。
做白湯和白切羊肉，需要用大桶煮大片的羊肉，十幾二十斤羊肉整塊的放進大桶里煮，想保證煮出來的湯色發白的話，那可就要看煮之前，能不能用清水把羊肉里的血水都泡洗乾淨了。
這個過程，沒一兩個小時，肯定不行。
周小峰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在旁邊等一兩個小時，任由自來水往盆里沖，一邊回到案板那裡，拿起剔骨刀，就開始剝離羊肉上的羊排。
剝這羊排的時候，他又想起正在泡水的那片羊肉上的羊排還沒剝，羊排可比羊肉貴多了，不能這麼浪費！做椒鹽羊排能賣的更貴，而且還更好賣。
剝羊排很快，三下五除二，剝下案板上這片羊肉的羊排，他拿著刀回身就把泡水裡的那片羊肉上的羊排也剝了下來。
然後就是一陣砍砍砍、剁剁剁，廢了一番力氣，終於將大半片羊肉剁成大小差不多的肉塊。
放下菜刀，周小峰就去開爐，取出藏在猛火灶下面的最大一口鐵鍋擱在灶頭上，一邊燒火，一邊拿瓢舀了大半鍋水在鍋里燒。
羊肉紅燒之前，得先飛水，飛水時間不夠，燒出來的羊肉膻味會很重。
趁著燒水的時間，周小峰就去準備紅燒羊肉的各種香料，八角、香葉、豆蔻、小茴香、大蔥、老薑、干辣椒什麼的。
（註：飛水、又稱出水或焯水，廚師常用的術語，常用於膻味或腥味比較重的材料，在燒制之前，先放進開水鍋里煮一會，時間長短不一，為的是去除過重的膻味、腥味，或者令原材料更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