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以華制華

「不準死，不準再死。」

明光鬆開手上已經咬舌自盡的女人，身影快速的朝著前面躥去，飛快的揮手將洋槍從幾個女人手上拍飛出去。

「就這樣死你們甘心嗎，那些抓你們來的畜生還活著，那些凌辱你們的畜生還活著，你們甘心嗎。」

明光憤怒的吼叫起來，他的手微微有點顫抖，即便是再如何的嫉惡如仇能夠做到殺人如麻，但明光前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是轉世之後也只是個廢柴而已。

面對敵人，明光能夠做到冷酷，但是，面對著這些百年恥辱時期的中國人，尤其是女人，明光完全無法保持冷酷。

「報仇，為了報仇，活下去，就算要死也不能白白的死，而是要讓那些畜生也嘗到你們遭遇的恥辱之後再去死。」

帶著瘋狂的話語從明光的口中吐出，門口，早在大門被明光踹開之後已經獃滯在那裡的子小先生此時聽到明光的話猛的眼中出現一絲光芒。

只是，不等他開口，更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明光已經快速的回到大門口。

「你們如果白白死去，正是這些洋人想要的，難道，你們要滿足這些畜生的心愿嗎。」

明光一把拎起洋人老者轉身看向屋子內大聲吼叫起來，積善船上的那些女人，為了大局而忍的黃飛鴻，李唐之於匈奴的子小先生，這段時間所見所聞從心底流過，明光目光死死的看向屋子內的這些女人。

或許殘忍，或許，死亡的確是對她們最好的選擇，否則以後每一個晚上她們都可能從噩夢中驚醒，這幾天的凌辱或許有可能會折磨她們一輩子。

但是，明光不甘心，就算現在的中國還落後，就算打不過別人，卻憑什麼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武者想著大局，官府庇護洋人，革命者甚至想著藉助洋人的力量，而女人，若是遭遇洋人欺凌只能選擇以自己的死亡洗刷恥辱。

「你問她們是不是要滿足洋人的心愿，那你呢？洋人支持你們造反只是為了以華制華，你們又是不是要滿足洋人的心愿。」

驀然間，低沉的吼聲從不遠處響起，明光皺眉轉過身，納蘭元述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

「自己小心。」

明光看了子小先生一眼，隨即將洋人老者丟開轉身迎向了納蘭元述。

納蘭元述，原著中雖然被黃飛鴻解決，而之前他似乎也算是勝過了這個傢伙，但是，明光絕不會小覷這個滿清的提督，這傢伙的武功絕對不低，稍不小心明光很可能就會翻船。

「子小，名為革命者，實為助紂為虐之逆黨，在洋人即將再次和中國開戰的時候，準備利用從洋人那裡得到的武器在廣州造反，達成洋人以華制華，更順利壓制中國的目的，你口口聲聲說愛國，這便是你所謂的愛國嗎。」

納蘭元述目光凌厲的看向子小先生，手指猛的指向屋子內那些女人，臉上閃過無比憤怒的神色。

大門口，子小先生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無盡的悲哀，隨即猛的看向納蘭元述。

「滿清之於中國的舊怨我們不說，前兩年公車上書，戊戌變法最終結果怎樣想來不需要我說吧，但凡你們滿清稍微放心一點漢人，堂堂華夏何至於淪落至此，然而，你們滿清以少統多，始終恐懼著漢人，若不革命，神州沉淪近在眼前。」

子小先生看著納蘭元述，身影艱難的支撐著大門站直，隨即踉蹌的走向被明光丟在地上的洋人老者身邊，驀然間從旁邊摸出一款石頭狠狠的朝著洋人老者的腦袋砸了下去，「豈得棄本宗，逐他姓，大丈夫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悲壯的聲音伴隨著腦殼裂開的聲音響起，明光的眼神猛的亮了起來，不是因為這句話本身，而是因為這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當初這句話本是元景皓不願意改姓而說出的，現在，子小先生說出似乎也可以理解為，寧死也不再與列強合作。

「子小先生，此路不通，不妨考慮之前我所說之方法，中國人，還等得起。」

明光口中吐出鏗鏘一般的聲音，目光凌厲的看向納蘭元述，原本，只因為子小先生最初革命者的身份，就讓他有了殺死納蘭元述的念頭，而現在，若是子小先生能夠按照他之前的方式去做，更是讓他打定了殺死納蘭元述的念頭。

以一州之地起家，從農事到工業，積攢出深厚的底蘊再一舉出擊底定天下，指不定有可能讓中國少數十年的恥辱，甚至有可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參與到整個世界的洗牌決策者當中，若是將明樓那邊的暗手給贈送過去，這個可能性一定會更大。

「魏晉之後終有唐，蒙元之後有明來，子小受教了，中國人歷五千年不倒，而今雖遭黑暗，終有再現光明之時，何須卑躬屈膝事於蠻夷。」

洋人老者屍體邊上子小先生站起身抱拳朝著明光深深一禮下去，當他再次直起身的時候，除了那雙依舊有神的雙眼，他身上更多出了一股鋒銳，一股開天闢地的鋒銳。

「既然已經想通，就不要繼續留在這裡，這個人我會幫你留下，想來子小先生現在應該有無數的事情要安排，還請先行一步。」

明光嘴角露出笑容，身影卻是緩緩踏前一步。

子小先生想通了，按照他的方式，或許開局會比較困難，遠不如得到洋人支持來的順利，但是，每一步卻都會穩紮穩打，若是成功整個中國便真正的改天換地，再不會出現歷史上的那些鬧劇。

「子小先行一步，在外等候你凱旋。」

後面，子小的聲音響起，明光腳下猛的用力，身影快速朝著納蘭元述彈射了過去，身影晃動之際，已經狠狠的一拳砸出。

他做不得什麼大事，也沒時間陪著子小去做，對於今後的道路，更不像很多穿越者前輩那樣能夠說出無數的寶貴意見，他唯獨能夠為子小，為這個國家做的就是殺死納蘭元述，免得這個清末難得的好官給子小增添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