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父親的真相

【078章】父親的真相

孟菲的出走給祝子健的打擊很大。他在心裡反思了很久，也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對不住孟菲的地方。而且，孟菲走前兩人關係已經是婚後最好的狀態。可她還是走了。不顧一切地走了，甚至連孩子也放得下。

他想打她的手機，大罵她一通，想想這樣做太俗太沒教養。可是這一肚子氣沒處發泄。

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祝子健心裡很煩躁。他一連幾天到酒吧里喝酒。喝得搖搖晃晃無法開車，只好讓老張去接他。

這天，祝子健正在上班，忽然接到父親的電話。祝峰因有公事來大陸，特地前來看望兒子媳婦和沒見面的孫女兒。

父子兩人在一家高檔餐廳見面。

多日未見，父親比原先有蒼老了一些。但他的眼神依然矍鑠，笑容依舊魅人。

「怎麼樣？孩子長得像誰啊？很健康吧？待會兒我去看看她。」父親一進門就笑臉盈盈地問祝子健。

祝子健心裡有些不快。孟菲忽然出走，他心裡的失落感還沒有恢復過來。父親恰好在這個時候來了，他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他一心想證明給父親看，自己很有魄力很能幹，沒有父親的幫助照樣能把事業做好。當然，他也希望父親看到自己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不管這個家庭是表面上還是真正的和諧美滿。

可是，孟菲的出走，無疑讓自己在父親面前沒有面子。

「很健康，也很漂亮。你會喜歡她的。」祝子健應付著說。

「孩子她媽媽，那個……孟菲，也好吧？」祝峰又問。

「嗯。還好。」祝子健不願意提及孟菲。

父子二人一邊喝著紅酒吃著西餐，一邊說著閑話。由公司里的事情又說到家庭。

祝峰忽然冷不丁地說：「孟菲……她的家庭是做什麼的？她的母親我還沒有見過……。」

「她母親已經死了。她母親名字叫做初曉玲。」祝子健不等父親說完，就冷冷地說出孟菲母親的一切。他知道父親在婚禮上已經看出孟菲很像初曉玲，他想打聽孟菲母親的情況。可是又不好明說，故意拐彎抹角地問。

「什麼……？已經……去世了？」祝峰的口氣里不由得露出十分的遺憾和悲哀。

「對。她的母親早已去世了。做婚外情人，破壞別人家庭肯定沒有好下場。」祝子健很解氣地說。

「子鍵，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祝峰喝了一口紅酒，繼續說：「當初是我主動追的初曉玲。而且，我隱瞞了自己已有家庭的情況。」

祝子健愣了一下，驚愕地望著父親。

「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初曉玲。都是我的錯。」祝峰低下頭，彷彿贖罪似地說：「初曉玲知道我已經結婚後，再也不跟我來往。你母親更是氣得天天跟我吵。那天，就是因為我們兩個吵架時，你母親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

「你別說了……。」祝子鍵不想提起母親的死。

「關於當時的情況，你可以去問柳媽。她當時已經在我們家裡做了。她應該還記得。」

……。

「初曉玲因為跟我同居的事情，在單位里影響很壞，被當做道德敗壞的典型，調換到一家條件很差的醫院。後來據說跟一個普通工人結了婚，過得也不好。」祝峰繼續說。

祝子健想，那個工人當然就是孟菲的父親。

「子鍵，感情這種事一旦發生，有時候自己是無法控制的。」祝峰似乎是告訴兒子，彷彿又是在自我解脫。

「你是說，你對我母親沒有感情？」祝子健問父親。

「也不是。但是我和你母親是家裡做主婚配的，沒有戀愛過。」祝峰迴答。

「那麼，遇到了初曉玲，你覺得她才是你今生要找的另一半？」祝子健按照父親的思路，幫他把下面的話補充完整。

祝峰無語。他默認兒子的話是對的。

「無論如何，我對不起你母親，也欠了初曉玲。我這一輩子都在懺悔。」祝峰低頭沉默了一會兒。

「你還對不起你兒子我。讓我成了孤兒一樣。」祝子健毫不客氣地說。

「對，還有你。儘管我小心翼翼地照顧你，希望你能夠幸福，可我知道你還是恨著我。」祝峰一臉沮喪地說。

多少年之後，父子倆終於就這件事情進行了溝通。

祝子健終於知道了導致母親死亡的真情。最起碼，不是孟菲的母親初曉玲直接導致的。恰恰相反，初曉玲也因此很倒運。

祝子健想起自己報復孟菲的心情。這麼說，自己是錯怪了初曉玲，孟菲更是受牽連的無辜之人……。

「你還導致了我對初曉玲和她女兒的極端仇恨。」祝子健放下刀叉，看了一眼父親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娶孟菲嗎？」

「難道是……你想報復她嗎？」祝峰感到一股冷氣從後背冒了上來。

「我就是想恨恨地報復她，讓她痛苦，然後使自己的喪母之痛，使自己孤獨的童年和少年生活得以補償。」祝子健看著父親，語氣重重地說。他今天要把這一切都還給父親――這個一切悲劇和災難的始作俑者。

吃完飯，父子二人回到祝子健家裡。

祝峰一看到小孫女，眼睛立刻一亮，迫不及待地抱起來。他高興地說：「看這寶寶，長得有多漂亮，很像洋娃娃么。叫什麼名字？」

「蜜雪兒。她媽給起的。」祝子健回答。

「這是一個服裝品牌嘛。不過，做名字也很好。」祝峰說。他在孫女臉蛋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她媽媽呢？」

「她……她到外地親戚家去了。」祝子健回答。他不想告訴父親孟菲瞞著他考研讀研的事兒，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消息，父親不知道更好。

「唔。」祝峰心裡有些失望。他好不容易來一次，當然想看看兒媳婦了。尤其這個媳婦還是初曉玲的女兒。

離開之前，祝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說是給孫女的見面禮。他把紅包遞到蜜雪兒的白嫩小手上。然後又親了親孫女，把她抱還給祝子健。

父親的紅包里，放著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父親離去了。祝子健抱著女兒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