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阿波廖克(4)

潘・阿波廖克(4)

就這樣,在瀰漫著杉樹氣味的角落裡,開始講起了耶穌和吉波力成婚的故事。

據阿波廖克說,這個姑娘原已有新郎。新郎是個年輕的以色列人,經營象牙生意。

可是吉波力的新婚之夜卻在困惑和眼淚中斷送了。當她看到新郎一步步朝她的合歡床走近來時,她嚇得魂飛魄散。

她的一個飽嗝撐開了她的喉嚨,她在婚宴上吃下去的所有東西順勢統統吐了出來。

這事丟了姑娘的臉,丟了她父親、母親和整個家族的臉。新郎撂下她,召來所有賓客,將她挖苦了一番,便拂袖而去。

耶穌看到這個渴望丈夫又懼怕丈夫的女人苦惱萬分,便披上婚服,滿懷憐憫地同躺在嘔吐物上的吉波力交合了。

事畢后,吉波力眉飛色舞地跑到客人面前,大聲地談這事,為自己童貞已破,成了婦人而洋洋自得。

只有耶穌一人站在一邊。他的身體給榨乾了。痛苦像蜜蜂一樣蜇著他的心。

誰也沒有注意他,他離開大張筵席的大廳,逃往猶地亞以東的沙漠,約翰【註:此處的約翰非上文的

「施洗約翰」,而是耶穌的門徒。】正在那裡等他。於是吉波力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那孩子在哪裡?」我叫了起來。

「神甫們把他藏了起來,」阿波廖克傲然說道,將他的一根細小、怕冷的手指指著他自己,指著他這個醉漢的鼻子。

「畫家先生,」羅巴茨基猛地從暗中站了起來,牽動著他那對灰耳朵,吼道,「你胡謅些什麼?虧你想得出來……」

「是呀,是呀,」阿波廖克縮攏身子,一把抓住戈特弗利德,「是呀,是呀,先生……」他拖著瞎子朝門口走去,但是走到門檻前放慢了腳步,用手指召我過去。

「傻乎乎的法蘭西斯,」他向我眨了眨眼睛,輕聲說,「袖管上停著一隻鳥,或者是鴿子,或者是鶴鷸,隨先生的意……」說完,便和瞎子,他的生死之交一同消失了。

「噢,真是個蠢貨!」教堂差役羅巴茨基說道,「這人不得好死……」羅巴茨基張大嘴,像貓一樣打了個哈欠。

我同他告別,回到我那些被洗劫一空的猶太人那裡去睡覺。無家可歸的月亮在城裡徘徊。

我陪著它走,藉以溫暖我心中難以實現的理想和不合時宜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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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流行八十年禁而不絕的奇書――騎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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