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04

番外篇04

碧春笑道:「小少爺剛才醒來喝完奶,正在找您呢,沒見著您,方才哭了。」丫鬟們已經習慣了小少爺喜歡黏人的行為。

曲瀲聽得直嘀咕,「這生的不是兒子,而是個祖宗!」

碧春幾個丫鬟忍不住想笑。

曲瀲洗漱好,喝了口茶后,便讓奶娘將小祖宗抱過來。

被奶娘抱著的粉團團一般的嬰兒一見到她,就朝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曲瀲熟練地將他抱到懷裡,見他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泡著淚水,真是可愛又可憐,頓時什麼脾氣也沒有了,讓人絞了乾淨的帕子過來給他擦臉,將他放到床上。

小胖團被人放到床上時,馬上就翻身坐起來,坐得搖搖晃晃的,身子一歪,直接撲到了旁邊睡著的姐姐身上,壓得姐姐在睡夢中哼哼叫了兩聲,他倒是覺得好玩了,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掐姐姐的臉。

旁邊看著的奶娘嚇個半死,忙握住他的小手,「小少爺,那是大姐兒,不能掐。」

小傢伙素來霸道,根本不理會奶娘,拍的一下揮開她的手,繼續趴在那兒騷擾姐姐,終於將人給弄醒了。

「娘……嗚嗚嗚……」

剛醒來的孩子脾氣都挺大的,也特別地愛黏人,兼之阿尚是個嬌養的女孩子,受點委屈都會叫。俗話說會叫的孩子有奶吃,讓人對她忽視不得。所以就算生了兒子,曲瀲對閨女仍是看得緊。

曲瀲過來將被兒子弄醒的閨女抱起來,親親她可愛的臉蛋,笑道:「弟弟又將咱們阿尚吵醒了,阿尚不理他,娘抱你去洗臉。」

阿尚將一雙胖胳膊摟住娘親的脖子,小腦袋在她懷裡蹭來蹭去,睡意朦朧,還有些迷糊。

見姐姐被娘親抱走了,床上的胖糰子翻身坐起,一隻小胖手塞到嘴裡啃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瞅著母親和姐姐,發現兩人都不理他,頓時扁了扁嘴,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邊哭邊要往床邊爬,可惜爬得不利索,只能用小肚子往前挪著,像只螃蟹。

曲瀲:「……」

兩隻小魔星簡直要人命啊!果然生孩子什麼的,不能頻繁地生,還得等一個大了再生,這樣也不會弄得手忙腳亂了。

紀凜推門進來時,就見到哭得凄慘的兒子,還有抱在一起的母女倆個,都在瞪著眼睛看床上哭得慘兮兮的胖糰子,一時間不禁有些好笑。

他走過去抱起兒子,給他擦擦小臉。

小傢伙時常見他,對他也很熟悉,投進他懷裡,還在抽抽噎噎的,彷彿在投訴姐姐和娘親不理他。不過素知他霸道性子,紀凜只是笑了笑,摸了下他的小臉,並沒有哄他。

曲瀲邊給閨女洗臉穿衣服,邊覷著這邊的父子倆,心裡再次覺得,其實這男人那副溫煦清雅的模樣都是虛的,分明就是個冷情冷心之人,連對兒女其實也並未多少親近,也不知道是做給她看呢,還是其他。

如果一個人願意如此作態一輩子,那她會佩服死他。

不過她也知道他小時候經歷不比常人,充滿了苦難折磨,從來沒有得到過正常的父母關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好的了。明明是個冷情冷心之人,卻也不想讓兒女重複他當初的童年,所以願意做出父親的姿態來,如此甚好。

將兩個孩子都收拾好后,天色稍晚,到了晚膳時間。

阿尚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著她的小碗和小勺子,旁邊的搖車裡坐著六七個月大的小嬰兒,正用胖子攀著搖車車沿,一雙眼睛好奇地朝著餐桌上看來看去,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麼名堂。

曲瀲喝了口湯,瞅了一眼攀著搖車將脖子伸得老長的兒子,和紀凜道:「真的讓祖母給胖團取名字?」

原本這是紀家的嫡長孫,名字應該是由鎮國公這位一家之主來取的。只是如今父不成父、子不成子,情份皆無,只是維持著表面功夫罷了。鎮國公雖然欣喜孫子出生,但想到當初隨便給孫女取的名字,便沒好再靦著臉過來了。這取名兒的責任,便落到了淑宜大長公主這位長輩身上。

「祖母說,如果我有好的名字,也可以給他取,並不一定需要讓長輩取。」紀凜溫言笑道,看向兒子的目光很是溫和從容。

淑宜大長公主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孩子的祖父不中用,那就讓孩子的父親取。

胖團見父親朝他笑,也咧著嘴笑起來,兩隻小手拍著搖車邊緣,嘿嚯地叫著,自個笑得開心。

「真是傻孩子一個!傻樂什麼呢?」曲瀲探手拿帕子給他擦流下來的口水,笑著刮刮他的小鼻子。

「娘,弟弟不傻!」阿尚拿著自己的小湯勺喝肉糜羹,邊為弟弟說話,抬著眼睛瞅著人的模樣兒,實在是討喜,讓人心都軟了。

曲瀲笑著逗她,「剛才弟弟還掐你,你這會兒就忘記了?」

阿尚眨巴了下眼睛,想了下,然後又搖搖頭,小孩子果然不記仇,讓曲瀲笑得越發的歡快了,摸摸她的小臉蛋,贊了一聲:「我們阿尚是好姐姐!」

阿尚朝她咧嘴笑,一口小米牙十分可愛。

一天時間便這般悠然而過,在船上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圍著兩個孩子而轉,夫妻倆一起,不過都是一些鎖事而已,平淡而充足。

可能是白天睡了會兒,晚上曲瀲倒是沒有那麼累,終於將小祖宗胖團給哄睡了,才回房去歇息。

紀凜坐在燈下執筆謄寫著什麼,見她進來,便擱了筆,宮心忙打來清水給他凈手,收拾案桌。

修長白晳的手浸入水中清洗,接過丫鬟呈來的帕子試凈手中的水漬,見她站在門邊看著自己,不禁含笑看她,「怎麼了?」

曲瀲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氣氛太好,讓她總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說了反而傷感情,索性便淡淡一哂,將之揭過。

紀凜卻知有異,過來攜了她的手,也不讓丫鬟過來伺候,和她一同進入內室歇息。

躺到床上后,他如同往常般展臂將她攬到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臂上安睡,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背部,極有規律地拍撫著她。

「暄和,你還記得你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么?」黑暗中,她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自是記得。」他微微笑了下,「我記事極早。」

曲瀲心裡升起一種「果然如此」之感,絲毫不意外。也因為如此,才讓她嗟嘆,不忍提及那些事情免得教他傷心,雖然都已經過去了,可是有些東西,仍是在心口留下疤痕。如今他為了她,努力地做好為人夫、為人父,還有什麼不能看開的?

想罷,終於將心裡的那股濁氣吁下,摟著他安睡。

睡至半夜,曲瀲突然驚醒,伸手一摸,身邊的位置已然空了,只剩下些許的溫熱。

曲瀲瞬間清醒,心頭有幾分慌張,一骨碌地便下了床,扯過一旁箱籠上放的衣服便披上,打開船艙門。

「少夫人?」守門的宮心忙提了羊角宮燈過來。

「世子呢?」曲瀲劈頭就問,還未等宮心回答,又道:「出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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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閨女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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