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大黑胖子

那些猿人，嘿嘿盪笑，看我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牲畜，寬大的嘴巴里，那長長的舌頭，不時地舔舐下骯髒的嘴唇，讓人不寒而慄。

「小天，猿人吃人嗎？」秦蓉不知道何時，已經緊緊地拽住了我的手，掌心裡全是汗水，整個人嚇得渾身打著哆嗦。

明明拿著壓倒性的武器，卻似乎喪失了鬥志。

「吃個毛，先打死他們再說！」

我說罷，端起m4a1就照著沖在最前面的一名猿人，當頭一爆，鮮血四濺，他不置信地倒在了地上，身後那些猿人嚇得往後連縮了縮，面面相覷，嘰里呱啦在交流著什麼，然後，竟再次合圍而上。

「靠！這幫蠢貨不怕死嗎？」

我記得上次遇到的那個猿人，聽到槍聲就跑遠了，畢竟，火器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太難理解了。

可眼前這幫猿人……難道他們也遵循『團結就是力量』嗎？

危險步步逼近，我心下一狠，下令道：「誰的槍裡面子彈最多，給我留下，其餘人，往死里打！」

秦晴將陽小冪放下，讓韓敏佳和秦蓉等人看著，我們三個人圍成一圈，將她們護在中間，大開殺戒。

沒得辦法了，得先解決眼前的危機。

「噠噠噠……」

「啊……啊……啊……」

一時之間，槍械混雜著慘叫聲，響徹森林上空，飛鳥驚騰，走獸亂竄，現代化的武器，毫不留情地收割著那些原始的生命。

十幾秒鐘的工夫，猿人已經死傷過半，可他們悍不畏死，還在往上沖，那些灌木叢，似乎隱藏著無數的同類。

「媽的！」

我打出最後一顆子彈，撿起了陽小冪的那把槍，繼續掃射那些王八羔子，要不是怕引起森林大火，我早就扔白磷彈了。

「噠噠噠……」

幾番突擊，倒在我們眼前的猿人屍體，已經有上百具，灌木叢里依舊不斷有猿人冒出來，首先是葉雨沒子彈，再然後是秦晴。

我又射死了十幾個人，最後也沒子彈了。

沒了火力威懾，屬於天敵的那種壓制就席捲而來了。

葉雨和秦晴嚇得渾身發顫，甚至連站立都變得困難。

「喂，你們倆給我堅強點啊！」

「天哥，我也想啊……」葉雨顫巍巍地道，「那可是天敵，他們會撕碎我們的……」

「對啊，天哥，他們……他們還會把我們給抓回去，生孩子……」

我一陣惡寒，秦晴和葉雨好歹也眉清目秀，怎麼能被猿人玷污呢？

「好了，你們倆要是不想被虐待，就跟我一起沖！」

說罷，我抽出武士刀，朝著那邊再度衝上來的猿人劈砍了過去……

「天哥，沒用的，他們力氣很大……」

「天哥，快回來啊，你會死的……」

「……」

死不死，我不知道，或許會吧，但比死更可怕的是，臨死之前遭受的虐待，既然，他們沒有憐憫之心，我何必委曲求全？

那怕只是一支微笑的蠟燭，我也要將光芒綻放殆盡。

殺一個算一個……

蓉蓉，如果僥倖能逃出去，希望那把槍再能保護你一段日子。

「啊——」

我大聲嘶吼著，強行著壓制著內心的恐懼，其實，拋卻所有的冠冕堂皇，我也有自己的慶幸。

曾經看過一個老兵的採訪，在戰場上，你越怕死，就越容易死……

所以，我存了某種僥倖。

距離無限拉近，到了近前，我猛地揮刀朝那個猿人的胸前劈去，同時，他也掄起骨棒朝我砸了起來。

那一瞬間，勁風撲面，死亡逼近。

快要觸及他皮膚的時候，我怕了！

出於本能的求生意志，我往邊上側翻而去，刀尖順勢側挑，猿人的動作比我慢了一步，刀尖在他的左肋剌開了一道十幾公分的口子，他的攻擊方向頓時也偏了，『轟』一聲巨響，地面上的雜草被砸得粉碎。

「我草！好大的力氣。」

我躲到一顆樹后，大口地喘息著，剛慶幸逃開了這個猿人的致命攻擊，背後卻突兀地響起了一聲憨笑。

「嘿嘿……」

這笑聲，讓我毛骨悚然。

我持刀一百八十度掄開，轉眸望去，只見我背後站著一名體格肥碩的猿人，他很特別，皮膚比其他猿人暗了不少，基本是純黑色的。

而兩邊的臉蛋上，卻塗著不知道什麼原料構成的白色原料。

乍一看，還以為黑哥們去島國當了藝伎。

「嘿嘿……」

他又笑了笑，看向我身側，揮了揮手，樹上竟有兩個猿人跳了下來，『轟』一下砸在我身體兩側大概三米左右的位置。

我暗自大驚，他們是什麼時候上去的？難道說一直等在這兒伏擊我們？

細思極恐啊！

如今他們三人聚攏，是準備圍殲我嗎？

葉雨和秦晴還在那邊大叫，韓敏佳和顧曉也加入了她們的隊伍，唯有秦蓉，獃獃地站在那兒，手裡捏著m4a1，手指扣在扳機。

我知道，她在等，她在等最後一刻。

其餘的猿人都圍盪了過去，緩緩地逼近，如跗骨之蛆。

我偷偷掏出了白磷彈，深吸了口氣，這恐怕真的是一個死局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和不顧一切，身上還有四五枚白磷彈，就算燒光森林，我也要他們為我們陪葬。

可我等了好久，旁邊那兩個猿人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是那個黑胖子，好奇地打量著我，不斷地嘿嘿陰笑。

「嗚唔唔……」

忽而，他嚎了一嗓子，我身邊那倆猿人退走了，而攻擊秦蓉的那幫猿人，也沒有再行前進，只是站在那兒，包圍著他們。

「嗚嗚……」

大黑胖子吸引到我的注意力，指了指自己的武器，又指了指我的武器，躍躍欲試。

猿人也是人，雖然語言不通，但一些最基本的肢體語言還是能大致判斷出意思。

「你是要跟我決鬥？」

我揮了揮武士刀，故作兇惡的樣子，呲牙咧嘴。

那貨顯得極為興奮，又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好嘛，原來是想踩著我當墊腳石的……」

我心下一狠，突然指著上空沖著他大叫，「烏拉烏拉……有飛碟！」

那貨果然抬頭去看了，趁著這個空檔，我腳下猛蹬，雙手緊緊持刀，急速朝他逼近。

大黑胖子優哉游哉，抬著腦袋繼續張望，不斷地嘟囔著什麼，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突襲。

我心中偷笑，原來是個傻子啊，這不來找死嗎？

三米、兩米……

相距快要到一米的時候，我的武士刀帶過一縷銀光，直衝他喉頭而去，我臉上已經露出了這貨被我斬殺的笑容……

可就在那一刻，他手裡的骨棒悍然上揚。

「當！」

一聲錚鳴，我整個人倒飛而出，武士刀，彎了！

「噗嗤！」

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嗚啦啦——」

猿人群情激奮，山呼震顫。

我疲憊地倒在地上，眼皮子止不住往下掉，恍惚中，一雙油膩漆黑的大腳在眼前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