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愛美之心
「特么的,果然你搞鬼了!」我惡狠狠地指著郭毅啐罵,他倒是一臉無所謂,儘管剛才被我給揍了,卻依舊不忘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說話要動腦子,曉得嘛?我人在這兒,怎麼搞鬼?」
我懶得再跟他理論,領著眾人跑過去查探他們的情況。
一到跟前,奄奄一息的費翔竟突兀地坐了起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葉、葉先生,我錯了……咳咳……我真的錯了……」
他的話有些含糊不清,咳嗽間,嘴裡有血塊吐出來,我這才發現,他的胸口那已經塌陷了,能堅持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了。
「敏佳,快救人啊!」
我招呼了韓敏佳過去,她當下讓人捂住了費翔的嘴,防止那些內臟碎塊吐出來,一邊,她開始往注射器里兌藥品,學生妹和美婦則早已哭得梨花帶雨,一時之間,氣氛變得相當壓抑。
「咳咳……」
費翔又劇烈咳嗽了幾聲,強行扳開了一個猛漢的手,默默搖了搖頭,「別,別白費功夫了,我的情況我知道……葉先生,求你,求你……」
他還想再說什麼,忽然渾身劇烈抽搐了起來,最後猛噴出了一口血,漸漸失去了生機。
「老公(爸)!」
一大一小,費翔最親近的兩個女人,近乎瘋狂,中年美婦一口氣沒順上來,直接昏厥了過去。
學生妹無助地摟著自己的爸媽,仰天長嘯,那一刻,她似乎看起來沒那麼討厭。
我緊握著雙拳,因為太過用力,指甲幾乎嵌入了手心裡,費翔連後事都沒交待就走了,他那些話,讓我不得不聯想,要說郭毅這邊的人沒有搞鬼,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誰特么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拔出了手槍,子彈上膛,眸中寒光迸射,掃過每一個人,「你們特么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子今天殺光你們!」
胖子嚇得縮了縮脖子,神色怪異地看了眼郭毅,郭毅給他使了個眼色,我大致能解讀出來,他是讓胖子淡定。
而後,我的話就這樣被忽視了。
郭毅驟然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哭天搶地的撲到了費翔的屍體上,「教授啊,你怎麼就走了呢?你我相見恨晚,我以為,我以為我們會一起逃出叢林,回到故鄉,我以為,我以為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還很長,我還要向你請教好多問題了呢,你說你怎麼就走了呢?」
「啪啪啪——」
猛然間,這貨狂扇起自己大耳刮子,那陣勢猛烈,沒兩下,郭毅這貨就嘴角溢血了,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讓胖子帶你們出去轉轉,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毅哥,毅哥你冷靜點啊……」學生妹被他那『真摯』的演技所感動,竟為了自己的悲傷,反而跑去勸阻郭毅。
「父親有你這樣的朋友,他就算死也瞑目了……你不要這樣啊,父親他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
「雯雯……我……」
「毅哥……」
然後,這兩個傢伙竟相擁而泣,郭毅那手還不安分地在費雯雯的背上摩挲。
「艹,真是夠了!」陽小冪難得地爆了粗口,「不肖子孫,教授有這樣的女兒,不知道上輩子遭了什麼孽?」
大家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一向承受能力挺強的,不過這一幕,愣生生看得我有點噁心。
「你說什麼?臭戲子!」
費雯雯顯然是認出了陽小冪,當下就破口大罵。
陽小冪氣急敗壞,想跟她理論,卻被我給阻止了,她有些不忿地道,「小天,你幹嘛啊?為啥不讓我……」
「沒那個必要,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去咬狗嗎?」
陽小冪一下子被我給逗樂了,頗為挑釁地看了眼費雯雯,不再與她一般見識。
費雯雯對此相當滿意,趾高氣昂地冷嗤道,「什麼玩意?一幫垃圾人。」
我強忍著內心的怒火,沉聲問道,「費翔教授一起的人,有跟我們走的嗎?」
至於,費翔教授怎麼死的,我也沒興趣知道了。
兩個雙胞胎猛漢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陷入了某種猶豫,倒是費雯雯,我的話似乎讓她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這妮子像只好鬥的公雞,咄咄逼人。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滾啦!」
「呵呵……」
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秦蓉和眾人也緩緩跟了上來,直到我們走出去很遠,背後還傳來費雯雯的叫罵聲,那語氣當中的恨意,似乎我們才是她的殺父仇人。
「真是可惜了,那個女孩……」秦蓉感喟道。
「沒什麼可憐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冷冷地道。
這世界上除了你父母之外,沒人有義務必須對你好,我不是聖母,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行事全憑自己的喜好。
費翔給我的印象不錯,臨死之前,他還在一直抓著我的手,似乎想要交代什麼事情,可是上天沒給他那個機會。
不過按照情理,也能猜出個大概,無非是就是幫他照顧好老婆孩子之類的,所以,臨走之前,我才說了那樣的話,費雯雯不識好歹,也不是我能改變的,我總不能硬生生拖著她走吧?
我剛才那一句話,似乎將聊天的氣氛完全給破壞了,一路上大家都噤若寒蟬,我仔細回顧著這件事,總覺得有種吃了屎憋屈感。
郭毅,你給我等著吧!老子總有一天,要送你去見上帝!
我們走後,郭毅他們就無法無天了,費雯雯母女的命運,可以預見會多麼的慘烈。
或許,直到那時,他們才會覺得後悔吧。
一路心事重重,我落到了最後,葉雨在旁邊陪著我,尼克正走在最前面探路。
半個小時,他突然叫停了隊伍。
「咋啦?」
我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尼克面色濃重地舉目眺望,「前面有人過來了。」
這才過了多久?就又遇到別的人了?不會是殺神吧?
「注意警戒!」
幾乎同一瞬間,大家都抄起了武器,緊張地等待著遠處那人影的到來。
過了大概幾秒鐘,前面的草叢裡閃出來了一對青年男女,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牽著手,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
「你們幹什麼的?」
我當下喝問道。
那兩個人嚇得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地說他們只是過路的,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
我一想似乎也挺在理的,哪怕是殺神,也沒傻到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撞過來。
不過反過來一想,他們難道不怕我們是壞人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生死之事,不得不多長個心眼。
「過路的,趕緊走吧。」陽小冪忍不住催促了我一句,我點了點頭,沖他們微微一笑,「別亂跑啊,這附近很危險的。」
「嗯嗯,謝謝大哥提醒,我們就是為了躲避殺神團隊才藏起來的,平常都不敢白天出來,這不,今天實在太餓了,就出來碰碰運氣。」
這男孩倒是挺健談的,儘管因為荒島條件惡劣,他的皮膚黝黑,瘦骨嶙峋,但底子在那,可以想象到,這貨在文明世界,一定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存在。
至於那女孩,一頭乾淨的奶奶灰色沙宣短髮,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童顏那啥來著,正是時下宅男們喜歡的類型。
「咳咳,大哥,我女朋友懷孕了,你們就算搶回去,也沒用啊……」
「額……」
這倒是讓我有些窘迫,無奈地苦笑道,「別誤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說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顧她。」
接著,帶著我們的人離開,可就在那一瞬間,那男的突然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把美工刀,直接朝我的喉頭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