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德有虧
狐狸精的聲音中帶著殺意，我一聽就嚇得打了個哆嗦。
聽她話里的意思是要我繼續做下去，可我先是被她屁股上的尾巴嚇到，又被她用言詞一激，已經蔫了。
「廢物！」狐狸精打手從我身下一模，俏臉含霜，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如果是別人敢這樣罵我，我就是豁出老命也要戰鬥到底。可是從狐狸精嘴裡說出來，我不僅不生氣同時還很高興。
要是這狐狸精因為我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就此放過我，豈不是美滋滋？
「想不到我白如霜入道八百年，第一次選男人就選了個廢物。偏偏我還不能殺了你，你我已經結下了天地婚約。我若殺了你，有損功德。你先下來吧，等我明天為你找幾味靈藥調理一下身子。」狐狸精長嘆一口氣說道。
想不到這狐狸精居然還有個好名字，白如霜，白飯如霜，是個雅狐啊。
當下我不敢吱聲，唯唯諾諾的從她雪白柔軟的肚皮上滑下來，躺在大床里側，連被子都不敢往身上扯。
「你睡外面，哪有當家做主的男人睡里側的道理？要是壞了運氣，人家還說我克夫呢。」白如霜不滿的說道。
我趕緊和她交換位置，然後把身體挪到床沿上，雙手抱在胸前背對著她。
「洞房之夜，哪有以背對人的道理。難道你是嫌棄我，不配做你的妻子么？」
我去，這狐狸精懂得還真多啊！
我只好轉過身正面對著她，一咬牙閉上眼睛，伸手摟住她柔軟的身體。她的皮膚光滑玉致，入手極為舒服。
心想，這下你該沒話說了吧？
白如霜任由我抱住她，伸出雪白的大腿和我交股而眠。
就這樣摟了一會，我心裡沒那麼害怕了，又睜開眼睛偷偷的瞄她。
卻沒想到，她也正瞪著滴溜溜的黑眼珠子瞅我呢。
「噗。我家夫君真是個憨貨！」白如霜吃吃笑著說道。
這一笑，眼波流轉，百媚橫生，我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真拿我當你夫君嗎？」我大著膽子問她。
「我們狐族最是痴情，我既然答應和你結了天地婚約，這一世自然就只認你這一個夫君。你叫什麼名字？」
聽白如霜這麼說，我心裡沒那麼恐懼了。就把自己的身世來歷和她交代了一遍，我沒敢編造謊言，說的都是實話。
她對現代人類的生活細節很好奇，要我把從小到大所發生的事情仔細都說給她聽。
說著說著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白如霜已經走了，屋裡面也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除了女人香之外，還有一股狐狸特有的腥臊味。
我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小舅已經做好了早飯，看見我滿臉都是訕笑。
我一瞅桌子上的飯菜，好傢夥，小舅這是下了血本啊。筍乾燒臘肉、榨菜肉絲、茶樹菇燉老母雞，還有一鍋熬得黏黏糊糊的大碴子粥。
在我印象中，小舅好像沒有這麼大方過呢，記得小時候他發壓歲錢都是五毛五毛的給。
「嘿嘿，知秋啊，快給小舅講講昨天晚上的細節。聊齋我沒少讀，這真事還是頭一回見。」
小舅的表情十分猥瑣，昨晚上沒聽成洞房，大早上就來問，一點都不把自己當長輩看。
「小舅，昨晚上啥也沒幹。」我沒好氣的說道。
「為啥啊，難道你那方面不行？」小舅楞了楞，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才不行呢，我是被嚇到了。」
我趕緊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和他說了，要不然他肯定會以為我有隱疾。
小舅聽完，表情一僵，默默起身進了他自己的卧室，關上了房門。喊他也不回應，一直等我收拾好碗筷也不見他出來。
我透過外面的窗戶往裡面一看，發現小舅滿臉肅穆的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
在他對面放著一個白樺木架子，架子上面放著一張白紙。
白紙上面猩紅點點，好像是雪中臘梅綻放。我正好奇小舅啥時候開始學國畫的時候，忽然見他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這點點猩紅不是他畫出來的，而是他的噴的鮮血。
「進來吧，別偷看了。」小舅說道。
小舅的樣子看起來讓我覺得害怕，臉色蒼白，嘴唇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擦。
可他這一個勁的嘔血是咋回事呢？
「知秋，你確認你的狐狸媳婦是長尾巴的對吧？」
「嗯。」我點點頭。
「這狐狸精別說八百年，就算是只有兩百年也能全部蛻變化人。你媳婦長尾巴，說明她是一隻孽狐，天道不涉。」
小舅說，人類修道看機緣，妖精修道看功德。道行越深，要求的功德就越高。
所以，有道行的妖精一般不會出來害人，出來害人的都是些破罐子破摔，妖精中的渣滓。
白如霜沒有害我，反而依從古禮和我成婚，說明她是誠心向道。但是她不能全部化人，說明她曾經做過一件很傷功德事情。功德有虧，道行不全。
「知秋，小舅坑了你啊。早知道是一隻誠心向道的孽狐，你就是不和她成婚，她也不會加害你，成了婚才是真的害了你。你的狐狸媳婦功德有虧，你和她結婚之後，夫妻同心同德，她欠的因果債你也要跟著償還。」
小舅說完讓我去數數白紙上的血點，我仔細數了兩遍，告訴他一共有二十一滴鮮血。
「修道之人一旦點破天機，就會承擔五弊三缺的天罰。我為了逃脫天罰，就以心頭精血為你推算命理。這二十一滴精血，代表的是你的壽元。很明顯，她是在借你的陽壽彌補虧欠的功德。」
我生於大年初一，今天是農曆六月初，也就是說我只能再活半年了。
想到這裡，我又驚又怕，對白如霜湧起了無邊的恨意。沒想到她看似柔情似水，一口一個夫君，心腸卻是如此歹毒。
「小舅，我聽說道門中的高人可以逆天改命，你能幫我逆天改命增添壽元嗎？」
「你這不是普通的減壽，再說我也沒有那個本事。還好你沒有和她發生關係，也就是說這天地婚約還差最後一步周公之禮沒有完成。如果今天晚上她再來糾纏你，你必須咬住心神，千萬不要和她做那事。」小舅嚴肅無比的說道。
「可是，白如霜說她要去幫我找靈藥調理，我怕她給我弄來鹿茸淫羊藿之類的猛葯，到時候把持不住啊。」
這些藥材都很壯陽，能讓男人血液加速，慾念橫生。
其實，別說用藥刺激，只要白如霜能把尾巴掩起來，她那雪白妖嬈的身子比什麼葯都靈。
「沒事，我傳你一門靜心咒，你只要一直在心頭默念，就能穩住心神壓住慾念。」
小舅說完拿出紙筆給我寫了一首詩，一共有八句四十個字：
舌是無盡火，口是曠野風。
風火吞入腹，燒在氣血中。
丹田有銅爐，三昧煉長生。
只要心魔在，銅爐永不空。
我背熟之後，小舅又教給我呼吸運氣的法子。我按照他的方法坐在蒲團上調息了一會，只覺得神清氣爽，非常的舒服。
這下我對小舅就更加服氣了，看來他是真的入了修行之境。
到了晚上，小舅又是千訂萬囑。說只要我能熬過七天，這天地婚約就會自動廢除，到時候我和白如霜就再無半點情緣牽扯。
洗漱完畢，我關了燈躺在床上等白如霜，心裡默默念著靜心咒。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房間里飄起了熟悉的女人香。
我睜開眼，隱隱約約覺得卧室又變成了洞房的樣子，只是這一次紅燭沒有點燃。
「夫君，快起來喝葯了。」白如霜坐在床頭輕輕的喊我。
我假裝剛被吵醒，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然後看見她手裡拿著一個小碗，碗里還冒著熱氣。
「這是我跟姐妹討來的方子，你把這湯湯水水的全吃了。」
「這裡面都是啥啊？」
「虎鞭、淫羊藿、鹿茸、千年首烏、百年人蔘，都是些補藥養身子的。放心吃，我還能害你不成？」白如霜瞪著大眼睛說道。
果然如此。
我被她盯的死死的，不敢不喝，只得無奈的捧起小碗吃了個精光。
等白如霜把衣服脫光爬上床的時候，我肚裡吃下去的猛葯就開始發作了。只覺得丹田小腹如同火燒一樣，立刻起了生理反應。
我趕緊在心裡默念靜心咒調息，誰知一個周天還沒運轉完畢，就被白如霜一把抓住了要害，高興的說道：「原來這藥效如此厲害！」
說完她翻身就要騎上來。
就在此時，小舅忽然破門而入，口中大呼：「孽狐，你不要害我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