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3】祁小受的獄卒生活(13)
黔成和眉心微蹙,「這半夜三更的,你等我作甚?若是有事,明天說豈不是更好?」
「白天要是能等到你,我也不至於現在在你書房門口打地鋪。」祁言翻了個白眼,單刀直入道:「你可知衙門裡面有什麼消息嗎?」
黔成和看他兩眼,揮袖冷淡道:「江南的衙門關你何事?」
祁言一愣,聲音有些尖銳:「江南?!」
「在這待了幾日,竟不知這裡是江南?」黔成和明顯不相信:「罷了,你的那點小心思在我這也沒什麼值得防備的。今夜已晚,你若是想在這睡,自便吧。」
說完,黔成和頭也不回的離開。
祁言凝望著他的背影,良久才邁開腳步,沖著自己廂房的方向走去。
現在他腳下踩著的土地竟然是江南么……那長安那邊如何了,黔成和的話到底可不可信?還有俞溪,現在到底身在何處,他做了什麼事去,要把自己留在這裡?
許多未解的疑慮在腦海里遊盪,困惑著祁言,使他的神經越發敏感,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聯想出各種不著邊際的事情,然後自己在心裡著急、焦慮。
這不是個好現象,至少對現在的祁言來說,絕對會使他的身體機能耗盡。
又是幾日過去,祁言終於和黔成和攤牌,告訴他自己決定要回長安去,希望他能夠借給他一匹快馬和一些盤纏,待日後,會還給他。
祁言覺得,黔成和沒有理由拒絕。因為最初,他就對祁言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對於他師弟留下來的這個累贅很是不悅。此刻祁言提出了這樣的提議,他理應將他送走才是……
可是黔成和拒絕了。拒絕的非常果斷,甚至有些冷漠的不近人情。
「你以為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么。」黔成和冷笑:「俞溪既然把你放在這裡,在他沒有親自來領你之前,連只蒼蠅都沒辦法從我這府邸飛出去。」
祁言愣住,他沒想到黔成和會這樣直白的表明,他被囚禁在這裡,而且無法離開。
果然,之後祁言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每天都有人來看守在他的房間門口,大張旗鼓,如果被外人不小心看到這場景,定是以為黔成和在自己府上關押了一個重犯。
每日有人來送三餐,夜晚有浴水,換洗的衣裳也是一天一套,大多都是月白色,很符合祁言的氣質……但是,他依舊是被囚禁的。
自從攤牌之後,祁言再也沒見過除了那婢女以外的人,包括黔成和。
不能坐以待斃,祁言試圖跟婢女打好關係,可是這種希望幾乎是渺茫。這個婢女喜歡黔成和,非常非常喜歡,會因為黔成和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牽引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你認得俞溪嗎?」祁言巧妙的避開關於黔成和的訊息。
婢女搖搖頭,很是無辜道:「主上師門的人,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怎麼會知道。」
「你知道俞溪是與黔成和同一個師門,卻不認識是嗎?」
「是的,而且……」婢女抿抿嘴,似乎有些糾結著要不要說:「主上……」
祁言眨眨眼:「什麼?」
「……主上不讓我們多跟你說話,不論是誰都不行。如果發現了誰不聽命令,就會被逐出府去。」婢女的神色變得擔憂起來:「我不想出府去……」
小女兒家的心理很是容易理解。祁言看她半晌,點點頭:「你出去吧,以後不要多跟我說話。」
婢女面露喜色,鄭重的點點頭:「奴婢告退,若是公子有事,叫我便可。」
祁言不會難為一個小婢女,更何況這個婢女,還是黔成和的小粉絲。她很有可能將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告訴黔成和,而且能在這府中當差的人,祁言也不會覺得她只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防人之心不可無,對外,祁言都抱著這樣的心態。
衙門的事情杳無音信,俞溪也是不曾露面,祁言被關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
有時候,真是要感嘆自己的無用啊。
半月過去,秋風已經變得凌寒,彷彿帶著纖細的鋼針刮在臉上,有些刺痛。
凜冬就要來了,一晃,祁言已經在黔成和的府邸過了兩月了。
每到年下,事情就多了,像是要為自己的一年做個總結一樣,有些大事,都會漸漸發生。
比如說,大梁,要滅亡了。
長安被攻城已經不是什麼驚奇的事情了。大梁外城一個個繳槍投降,敵國的軍隊一路南下,衝到長安首都,攻破皇宮。
索性,百姓投降者,安居樂業,不曾受傷。
敵國的皇帝很是精明,可是愛民者,他本是大梁的一國家棟樑,怎奈大梁皇帝昏庸,聽信奸人之言,殘殺忠臣,使得他不得不遠離家鄉。沒曾想,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竟然建起了屬於自己的國家和軍隊,更加不曾期待,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大梁的新一代帝王。
皇宮被攻陷,新帝被大家簇擁著走進了皇宮,坐上了皇位。
這才是真正的國泰民安,從此之後,又是一番盛世記載進史冊。
馬上新年了,新帝即位,寓意倒是不錯。祁言不知道外界到底如何,但是這天,黔成和倒是特意過來了一趟。
「俞溪快過來了。」黔成和的聲音冷清:「過幾日,他就會趕來江南,將你帶走。」
這個消息如同禮花一般炸在祁言的心口:「真的?!」
「這幾日就準備好,他會帶你離開。」黔成和似是嘲諷的輕哼一聲:「前提是,過了我這一關。」
心中的喜悅被一桶冷水澆下,祁言迷茫的看著黔成和,良久,才輕啟薄唇。
「黔成和,要殺俞溪的人,是你對不對?」
話一出口,連祁言自己都愣住了。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想的嗎?而且在此時此刻,他還問出了這個問題。
黔成和先是一愣,片刻之後,竟哈哈大笑起來。
「你竟然有所察覺?」黔成和的笑容有些瘋狂:「連俞溪都沒有發現的事情,竟然被你這個獃子看得一清二楚。這難道就是旁觀者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