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畫舫游湖
十一月十七日便是當朝二皇子楚清玄的生辰之日,聽聞二皇子為了慶祝自己的生辰,特意約了一眾貴族公子小姐們要去帝都最大的靈越湖乘畫舫遊玩兒。這其中便包括了兩個月前低調回府的榮親王府的二公子姬弦音。
傳言榮親王府的二公子姬弦音姿容無雙艷絕天下,有著男女通殺的美貌容顏。帝都一眾閑的發慌的少男少女們便也齊齊在靈越湖定了位置,只等著一睹姬二公子之絕代風華。
慕流蘇作為風頭正盛正得帝寵的少年將軍,自然也收到了請柬,聽到青花談及人們對姬弦音容貌無比感興趣的時候她微微一笑。弦音的容貌她自然清楚有多驚艷,活了整整兩世,除了一個沈芝蘭勉強能與之對比,便是當年的他……
想起那個刻在靈魂深處的男子,慕流蘇眼底的笑意便淡了幾分,若是可以,她自然是希望能再見到他,好好和他算一算前世的恩怨,但是如今遠在大楚,對她而言,實在沒有什麼比護好弦音更重要。
弦音在王府困了兩月,如今出去透透氣也是極好的,只是靈越湖處人多眼雜,他的安全是個大問題。左右她歸京也無事,當下便應下了請柬。
青魚是個生性活潑的小姑娘,一聽能出府游湖早就高興的不得了,青花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眉毛倒豎。
青花哪裡能不知道自家主子對榮親王府那個病弱公子的心思,她仍記得主子連夜冒雨而來只為確認一眼那病弱公子的傷勢,顯然是恨不得將那人捧在了心尖尖護著。
主子眼光一向好,也不知怎麼就看上了這個徒有容貌毫無用處之人。她心裡抱怨,但是還是極為細緻的為慕流蘇備好了游湖的衣衫事物。
青花正將華貴的雲錦梅花鄂披風拿出來整理,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這都寒冬的季節了,真是閑得慌,還去靈越湖看什麼破月亮。真是搞不懂。」
慕流蘇看著青花忙前忙后的模樣,也不點破,這丫頭向來刀子嘴豆腐心,不過是擔心自己受寒罷了,她抬頭看了看窗外。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西楚地理位置在大陸南方,何況不過十一月中旬,倒也不是很冷,今日竟然難得出了幾分暖陽,日光和煦,光線也不強烈,但是落在人身上,還是有淡淡的暖意。
想著離入夜時分還早,靈越湖遊玩兒倒也不急,她興緻一來,便說要在亭中晒晒太陽。
青魚手腳伶俐的在自家公子的院落安置了一方軟榻,沏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慕流蘇剛愜意的躺下閉上雙眼,就有人傳信說慕老夫人要召見。
青魚眼見著自家主子這才躺下就有人來打擾,頓時極不滿意的嘀咕:「不去,真是陰魂不散。」
慕流蘇好笑的睜開眼,心裡想著自她半月前回府在府門前當著眾多人的面差點將桂嬤嬤活活踩死。那慕老夫人便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對她避如蛇蠍,怎麼今日忽而想起傳喚自己了。
她點了點青魚光亮的額頭,低聲道:「可不許胡說,咋們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青魚噘著嘴生悶氣,慕流蘇見她乖覺,也不再管她,將蓋在腿上的薄毯掀開,起身理了理衣衫,便跟著傳喚的嬤嬤一塊行去。
慕老夫人沒在正廳召見慕流蘇,而是在自己的住宅處。
慕流蘇一路行來,紅磚碧牆,綠柳繁花,金銀鑲柱,好不氣派,便是自家父親的住宅,也沒有這般奢華,可見這老太婆六年來沒少敗家,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慕流蘇踏進慕老夫人的房間,一眼便看到披了華貴老虎皮的太師椅上,慕老夫人神色沉穩的端坐,一張頗為富態的臉上還抹了胭脂,花白的頭髮上金釵銀簪,珠光寶氣。一旁宋氏小心的服侍在身側,見慕流蘇就這麼進來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樣子。
宋氏頓時眼睛一凌,呵斥道:「三哥兒,你老祖母在這兒,怎的不快些過來見禮……」
「流蘇見過老祖母。」話未說完,慕流蘇就已經恭恭敬敬的向著慕老夫人行了一禮。將宋氏指責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宋氏心裡也有數自己心急了,只能吃癟敢怒不敢言。慕老夫人皺紋滿面的眼角抬了抬,很是不滿宋氏這般跳樑小丑的模樣。
往日里看她是個風雨不變臉色的主,平日里做事也頗為穩重,但是如今這個慕流蘇回來了,她越發沉不住氣。之前在門前一番栽贓陷害不僅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竟是連見禮這麼點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也拿出來擺弄。
宋氏見慕老夫人變臉也是心下一驚,也驀然醒悟過來,她在將軍府上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了主母的位置,平日里都是面不改色便能治的整個將軍府服服帖帖的,怎麼一見到慕流蘇就如此沉不住氣。
她當下緩了緩心神,擠出一個笑容:「倒是我失態了,唯恐三哥兒這麼些年在邊疆忘了府內禮節,這帝都不比邊疆,說話做事呀,都得仔細……」
慕流蘇權當充耳未聞,對著慕老夫人直言道:「老祖母喚流蘇是有何要是相商嗎。」
慕老夫人見慕流蘇卻是一個眼角都沒瞟給宋氏,心裡不滿卻也沒法點破。慕流蘇本就是嫡子身份,何況他如今還有這御賜的將軍名稱,自然可以不用向繼室見禮。但是京城眾家的公子哥一般都會注重到自己的名聲,還是會裝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如今這慕流蘇倒好,直接就無視了。
慕老夫人開口道:「三哥兒,我前些日子聽聞二皇子給了你請柬讓你去靈越湖遊玩兒,算算日子,似乎就是今晚了吧。」
慕流蘇聞言眉目一動,看著雙目炯炯有神看著自己的慕老夫人和,眼底升起幾分饒有興緻之意:「的確是今日,不知老祖母有什麼要交代流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