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屏風后的人
顧酒歌聞言,噗嗤一笑。
玉扶有趣,連她身邊這個小小的丫鬟,也伶牙俐齒。
她說的一針見血,齊婷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只是教訓她罷了,並不敢輕慢玉扶小姐。」
她一面說,一面跪著轉身看向玉扶,「求玉扶小姐替奴婢說句公道話,小姐若是不喜歡侯府的規矩,奴婢日後不教瑤藍了便是。」
玉扶想了想,朝她點了點頭,又看向顧酒歌。
「二哥,她也是一番好意。畢竟我在你們府上,若是沒規矩叫旁人看見了,丟了大將軍的臉怎麼辦?只不過在西廂,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咱們就不必拘禮了。二哥,你說好不好?」
顧酒歌沒想到她這樣懂事,還會考慮到侯府的顏面。
既然她有意放過齊婷,那自己就給她這個面子好了。
「你聽見了嗎?玉扶怎麼說,你便照做就是。齊管家在府中伺候了幾十年,臨老正是該榮養的時候,你可別給他丟臉,聽見了嗎?」
「奴婢聽見了。」
齊婷低著頭,咬緊了下唇,心中憤恨。
她仗著自己爺爺的威望,在府中一向嬌慣,從來沒有人敢對她不恭敬、不讚美的。
府中沒有小姐,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半個小姐自居,主子們看在齊岸的面子上,也從來沒有苛責於她。
誰知道今日才上來伺候,就被二公子這樣訓斥了一頓。
她不由暗恨玉扶。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顧酒歌讓齊婷下去,自己卻沒有走的意思,瑤藍連忙倒茶奉上。
他打量著瑤藍的舉止,見她年紀雖小,行動卻很有章法,沉穩細緻,不像是齊婷口中沒規矩的鄉野丫頭。
再看到榻上滾的一錠錠金銀,他眉梢一挑,終於看向了玉扶。
玉扶正捧著茶盞喝茶,小小的臉龐還沒有蓋碗大,喝茶的時候都是帶著笑意的。
待她放下茶盞,顧酒歌朝榻上示意了一眼。
「怎麼把金銀隨意丟在榻上?那是哪裡來的?」
「是瑤藍帶來的,師父怕我出門歷練錢不夠用,所以讓瑤藍再帶些來。」
顧酒歌不禁扶額。
這個醫神熏池是何許人也?
竟然把這麼多財物讓一個小丫頭帶著,可想而知玉扶下山的時候,他又塞了多少金銀給玉扶。
「怪不得,方才晚膳的時候,父親分明是想讓我們誤會,你是他的私生女的,你卻主動否認了。想來你本來的身份也不凡,所以並不想攀附侯府,是嗎?」
玉扶小小地咬住嘴唇一角,潔白貝齒如玉,嘴唇嫣紅似櫻花,看起來格外美好。
「被你發現啦?其實也不是,大將軍人那麼好,就算我不是他的血脈,他也不會讓人欺負我的,不是嗎?」
她說話的時候搖頭晃腦的,似乎對顧懷疆格外信任。
不枉顧懷疆待她那麼好,比待他們這些親生兒子還好些。
顧酒歌不由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說的對,不僅是父親,我也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這麼可愛的一個妹妹,他要自己欺負,才不留給別人!
玉扶沒聽出他的心聲,單純地啟唇一笑,一對梨渦甜如蜜糖。
「謝謝二哥!」
說著輕輕撲上前去,抱了他一下。
……
玉扶的懷抱,大概有某種魔力。
顧寒陌驚訝地發現,府中除了他以外,所有的兄弟都淪陷在了她的魔力之中。
連一開始還有些警惕的顧酒歌,也開始不斷地往西廂送吃的玩的,樂此不疲。
「三哥,你不知道玉扶有多好玩!她的臉啊,比你吃的棉花糖都軟!」
顧相和顧宜嘰嘰喳喳地繞著顧寒陌,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玉扶有多可愛似的。
他們更恨不得昭告天下,玉扶是他們的妹妹!
他們終於有妹妹啦!
顧寒陌像是觸電一樣,放下了碟子裡頭的棉花糖,轉而拈起一塊太師糕。
「我不喜歡吃棉花糖。」
顧相和顧宜打量他的面色,萬年冰塊臉果然不是說著玩的,嚼著太師糕都面無表情。
「你們倆這是什麼眼神?」
顧寒陌忽然從座椅上跳了起來,顧相和顧宜盯著他看的樣子,就像盯著一個沒見識的鄉巴佬。
那眼神里赤裸裸地寫著——
「你不懂玉扶的可愛,我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
「沒什麼眼神。」
顧相和顧宜不愧是雙胞胎,異口同聲,繼續用那種瘮人的目光盯著顧寒陌。
顧寒陌索性那一塊太師糕吃完,索性站了起來。
惹不起,他躲得起。
「我去練劍了。」
說著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屋子。
「又練劍,三哥天天就知道練劍!」
兩個雙生子暗暗吐槽,忽然見到桌上的點心裡頭有蟹粉酥,眼前一亮。
「走,把這個給玉扶送去!」
玉扶最愛吃蟹粉酥了。
與此同時,玉扶閑來無事,便出了西廂的門去上房看望顧懷疆。
不想進了院子之後,見眾人忙忙亂亂的,面上都帶著喜色。
她隨手拉了一個小廝來問話。
「玉扶小姐,大公子回來了呢,帶回來好些金陵的土儀禮物。馬車就在門外,我們正要去搬呢!」
原來是那位傳說中的大公子啊……
玉扶托著小臉,心中暗暗想著,顧懷疆的這位長子會是何等人物。
她這一路走來,沒少聽老金他們誇讚,說少將軍是何等英姿颯爽,文韜武略,神采飛揚!
在他們口中,顧述白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人。
不對,完美的是天神,不是人。
玉扶一面想著,一面朝上房的屋裡走去,轉過一道門帘,忽見檀木雕福祿壽四條屏後頭,熱氣氤氳散了出來。
一道近乎完美的身形,從屏風後頭的浴桶里站起,男子赤裸的背部盡現。
玉扶瞬間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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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屏風后的人是誰大家心裡都有數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