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積蓄

靈力和內勁是有本質區別的。

內勁源於人體，是經過苦練后，所凝聚成的一股「氣勁」，而靈氣，來自於天地之間，收攏天地之力為自己所用。

巨大的差距，就造成了完全不同的聲勢，譬如說張恆這劃出的一指。

指尖所掠過的地方，空氣彷彿都被撕裂了，所有人看著，都有一種莫名的扭曲感。

而北冥辰，距離最近，卻是有一股冷氣從腳底直透腦門。

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只有在遇到非常危險情況的時候，他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此刻，他渾身發冷，頭皮發麻，就像是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孱弱的孩童，正在和雄獅對峙一般！

「不可能！」北冥辰眼中爆出瘋狂之色。

他從小便天縱奇才，二十八歲成就武尊，這等速度，可謂是空前絕後。

張恆才多大，剛剛弱冠之年，莫非境界已經比他高了嗎？

一種難以形容的嫉妒感和挫敗感讓北冥辰拋棄了一切，此刻，他心態徹底失衡，忘記了對司徒龍象的仇恨，他通紅的雙目中，只有一個一臉風輕雲淡的張恆！

「御氣成絲！」

他口中迸出四個字，雙手一拉，氣勁所凝成的白絲擴散開來，猶如一張大網，朝著張恆籠罩而去。

此網看似輕盈，實際上若是被其落實了，定然要被分割成肉塊，殞命當場。

然而張恆眼中依然平靜，他淡淡說道。

「我們是不一樣的，不要因為你我的差距，而對自己產生質疑。」

「今日，我不殺你。」

「不僅不殺你，我還要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

張恆沒有殺意，北冥辰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具備修行資質的人，本能的讓他有一絲親近。

微微抬起頭，張恆手指再次畫動，匹練般的白光爆射而出，直接就將那一張氣勁大網割裂開來！

「你且看好！」張恆踏前一步。

伸出一隻手，隨便在空中一抓，卻彷彿抓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他伸出一根手指，橫在胸前。

明明只是一根纖瘦的手指，卻猶如長劍一般，鋒芒畢露。

「這是……」北冥辰瞪大雙目。

張恆微笑，並指為劍，朝著四周圍劈落！

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

就看到劍光如瀑，絢爛無比，直接劈在八角籠上，就像是鈍刀切豆腐一般，整個八角籠從中間整整齊齊的裂開！

轟隆！

八角籠直接坍塌，鐵絲網的碎片，裂開的鋼筋，還有上面所懸挂的裝飾物，此刻散落在地面上，猶如廢墟一般。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有的人保持著張嘴的姿勢，久久不能閉合。

「我草草草草！」

有人嘴巴都不利索了，用重複的髒話來宣洩自己的心情。

如果說張恆力氣大，徒手把八角籠給拆了，這樣起碼也能讓人接受。

可是他，竟然用一根脆弱的手指為劍，就這麼隨手一劃，材質過關，很是堅硬的八角籠，就像是豆腐渣一般的坍塌了！

這他媽還是人嗎？

「怎麼可能？」張遠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看著平淡屹立在場中，背著雙手，一副宗師做派的張恆，忽然間湧出強烈的恐懼感和陌生感。

「這就是你那個廢物二哥？」楚狂人直接掀了桌子，如同一頭瘋牛暴怒的喘著粗氣：「你看到了嗎？你他媽的看到了嗎？你害我得罪了這樣的人，你究竟居心何在！」

他是大家族的子弟，從小就知道世界上有一種人，不受法律約束，隨心所欲。

若是得罪了他們，人家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你致命。

到時候死了也是白死，家族也不敢出頭。

楚狂人本以為那只是傳說，然而現在，卻是發現，這樣的人居然真的存在，而自己，還設計謀害他！

張遠說不出話來，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真的是我二哥？

「大哥他究竟還是不是人？」白雙喜暈暈乎乎的，他只覺得今日的所見所聞，讓他一直以來的人生觀徹底的崩塌。

柳如玉輕輕咬著嘴唇。

「明明這麼厲害，卻不告訴我，害得我還一直想要保護你！」

「你心裡頭，肯定是在看我的笑話吧！」

想到自己說過不止一次要保護張恆，柳如玉的臉皮就有些發燙。

自己還真是杞人憂天啊，也難怪張恆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因為他的確有不在乎任何危險的本錢。

「這不是武學！」北冥辰臉色蒼白，但他的眸子中卻燃燒起一團炙熱的火焰：「告訴我，這是什麼？」

或許是有修行資質的關係，張恆的手段，瞬間將他吸引。

「你可以稱之為：道！」張恆思索少許，說道。

「道？」北冥辰咀嚼半晌，退了兩步，拱手說道：「多謝！」

他拜了兩拜。

第一拜，拜張恆不殺之恩。

第二拜，拜張恆向他展示出了所謂的「道」，給了他追尋的方向。

兩拜之後，北冥辰大踏步的離開。

接下來的戰鬥，他也沒有看的意思，而是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他朗聲大笑，衝出了體育館。

他要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的路。

「道無止盡，若你真能自己悟道，邁入修行行列，那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張恆欣賞的看了他一眼，忽然間長嘯一聲。

他的嘯聲中充斥著濃濃的自信和洒脫，自從到地球以來，他很少有這種張揚的舉動。

那是因為，他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因為周圍的人，太弱！

然而此刻在現場的司徒龍象，卻是可堪為敵！

熱血，終於沸騰了起來。

永恆仙尊，不僅僅是修鍊狂魔，更是戰鬥狂魔！

「他是在呼喚對手！」之前為張恆惋惜的老者站了起來，遠遠的看向司徒龍象。

誰都以為，今日會是北冥辰和司徒龍象的生死戰。

無人想到，半路會殺出張恆這個程咬金！

喧賓奪主，讓北冥辰不戰自潰，如今更是要挑戰名聲響亮的武尊司徒龍象。

「這是武學界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盛景！」

有的武者聲音都在哆嗦，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朝聞道，夕可死，對於很多人來說，能看到這樣的巔峰對決，哪怕是下一刻就死去了，那也是值得的！

司徒龍象站了起來，他的臉上滿是凝重。

「我小瞧了你。」

他背著手，往前走了一步。

一步邁出，他整個人彷彿威嚴了十倍，渾身散發著一股凜然的氣勢。

「不過，你若是以為我懼怕你，那你就錯了。」

他再次往前，氣勢霍然又強數倍。

可怕的窒息感再次出現，所有望著他的人，都覺得頭暈目眩，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

很多人不敢再看他，想要挪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的眼神彷彿被吸住了似得。

司徒龍象邁出了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每走一步，他的氣勢都更重一分。

到了最後，就連他邁步的動作，都顯得有些遲滯。

「他是在積蓄力量，調整狀態，讓自己的精神膨脹到極致……」張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對於司徒龍象這麼做的目的，他心裡非常清楚。

這說明了司徒龍象，內心也是有些虛的，所以他才這麼慎重，非要積蓄到一定程度再動手。

「死！」

就在距離張恆還有十步左右的時候，司徒龍象忽然停住步伐，毫無徵兆的喝道。

就看到他雙目之中陡然間爆出明亮的光芒，胸腔高高鼓起，張口一吐，一道白氣瞬間噴了出來！

這道白氣猶如匹練，速度比子彈還快，威勢極重。

許多人屏息。

傳說中的吐氣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