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肚子痛
聽到那聲我的未婚妻,傅良辰眉心倏而蹙了起來,他目光落在洛安然的身上,卻見洛安然一直轉頭盯著冷爵,像是一個陷入熱戀當中的小女人看著自己情人的樣子,總之,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從冷爵身上徹下來。
煩躁,異常的煩躁,傅良辰抬手扯了扯領帶,對著孟琳娜說,「還看什麼,走吧。」
孟琳娜咬咬牙,剜了洛安然一眼,即而轉頭跟上了傅良辰。
看了看洛安然,孟啟成眸光里透出一絲訝異,他說,「以前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那是因為我剛回T市,對她一眼鍾情。」冷爵回答道。
一見鍾情?
明明知道冷爵在說謊,洛安然卻想起了她和他第一次在咖啡館見面的場景。
聽到冷爵的話,孟啟成又不禁多看了洛安然兩眼,正好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大廳的門口傳了過來,「安然,你怎麼在這裡?」
洛安然聞聲轉過頭看去,只見阿年站在大廳的門口,身上穿著不怎麼襯身的禮服。
說完,阿年便朝著洛安然走了過來,她的身旁跟著許哲東。
「你怎麼會在這裡?」走到洛安然的面前,阿年又問了一遍。
「認識?」冷爵問安然。
安然點頭,又對阿年說,「我和別人一起過來的。」
那個別人,安然沒有特別指明冷爵,阿年卻會意的朝著冷爵看了過去。
「既然你們都認識,那我就先過去了,樓上還有點東西要忙。」孟啟成尾音一轉便轉身離開。
許哲東不認識冷爵,也不認識洛安然,但看阿年和洛安然親昵的樣子,想必是什麼閨蜜之類的。
伸出手,許哲東對冷爵道:「你好,我叫許哲東。」
冷爵並沒有伸手,只是輕嗯一聲。
氣氛有點尷尬,洛安然只得接過話,「那個……我叫洛安然,他叫冷爵。」
「哎呀,我的肚子痛,安然你陪我去個洗手間。」阿年忽然插進話來,拉著安然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冷爵,安然被阿年拖著,只得跟她走。
來到洗手間,阿年也不裝了,看著洛安然嚴肅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你不是肚子痛么?」
「別扯開話題,剛才那個男人是誰?」阿年眼珠子瞪著她。
安然摸了摸鼻子,低著頭說,「就是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什麼?」
安然此時就跟一個做錯了小孩子似的,她低著頭,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和阿年說。
「你還當然是好朋友么?」阿年又開了口。
安然抬起頭來,看著阿年的眼睛,話到這裡,她再隱瞞下去只會讓她和阿年之間產生隔閡。
她說,「記得上次我和你說認錯了相親對象么?」
阿年想了想,隨後道:「就上次你在醫院跟我說的那次?」
安然點頭。
阿年腦中靈光一閃,「所以剛才那個叫冷爵的就是你認錯的那個相親對象?」
安然再次點頭。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為什麼會走到一起,不是認錯了么?」
安然解釋道:「之前我讓你再把那位衛先生約出來一次,後來我去見那位衛先生,沒想到冷爵會出現,還讓我做他的未婚妻。」
「你答應了?」
「他說給我二十萬。」安然答道。
阿年怎麼覺得之故事比晚間八點檔的電視劇還要狗血,「萬一他是在騙你呢?」
「然而他已經付了一半的錢。」
話到此處,阿年沒有再問,她想著剛才冷爵的樣子,目光暗了下來,說,「這樣也好,至少比那個衛先生好,如果你和那個衛先生相親成功我才會擔心,我二姨那個人我知道,她和我媽一樣,什麼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誰知道那個衛先生是不是給了她什麼好處。」
安然看著阿年,「你不會覺得我太魯莽么?」
阿年搖頭,鄭重道:「既然他能帶你來參加這個晚宴,那麼想必身份不簡單,有錢人我見了多了,他要打對你打什麼別的目的,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安然被阿年的話逗笑了,「能有什麼別的目的,我也剛才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軍長。」
阿年愣了一下,腦中立時湧入冷爵裝穿裝的樣子,眼睛頓然一亮,「軍長好啊,安然,你不知道當兵的最長情了,而且身材又棒,最重要的是有安全感。」
明明剛才阿年還是一副質疑冷爵心懷不軌的樣子,這態度好像轉的是不是太快了?
安然頭痛,「阿年,你知道的,我答應和他訂婚只是為了錢。」
「那你對他沒有別的意思么?」
「沒有。」
阿年嘆了一口氣,「好可惜。」
安然覺得的好笑,「可惜什麼?」
「可惜如果他是一個好男人,你要是不不把他拿下,那豈不是要讓給別的女人?」
「那他如果不是一個好男人呢?」
「對哦,在軍隊里待那麼久,誰知道他喜歡的是不是女人——」
聞話,安然心底咯噔一聲,她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阿年擺擺手,轉而道:「不說這個了,安然,我覺得等我大學一畢業,我媽一定會把我嫁給許家二公子。」
安然不止一次從阿年口中聽到這個許家二公子。
「你媽的態度還那麼強勢么?」安然皺著眉頭問。
「何止強勢,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阿年冷笑,「你看到我剛才身旁的那個男人了么,他就是許家二公子,許哲東。」
說實話,洛安然剛才沒怎麼注意。
阿年又繼續說,「染著一頭黃毛,年齡不過就比我大一歲,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許家二公子,在街上看見他,我一定認為他是哪裡來的小痞子。」
「真的非嫁不可?」
阿年重重的點頭,「非嫁不可。」
安然瞧著阿年臉上的失落,知道她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正要張口,阿年目光忽然一亮,拉著安然說,「安然,你明晚陪我去夜店吧。」
安然覺得自己聽錯了,狐疑看著阿年,「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沒和你開玩笑。」阿年認真道:「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就算再不想嫁,我媽也一定會用各種方法來逼我就範,就算去夜店找個漂亮的牛郎,也比嫁給許家二公子好,總之我已經決定了,一句話,你明天陪不陪我去?」
「阿年……」
「你不用勸我,我都想好了,我媽那麼在乎薄家的名譽,就不定這事一弄,就不會逼著我嫁人,我是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女性,又不是古代人,不就是一層膜么,老娘豁出去了。」
凝著阿年的臉龐,安然忽然覺得情緒無比複雜,她想開口,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阿年和她一樣,心裡都藏著不為人知的苦澀,所以,她又何必開口勸阻。
「你確定?」
「我確定。」
「好,明天我陪你。」
聽到此話,阿年一下子抱住了安然,說,「就知道你最好了。」
兩個人在洗手間說完話不一會兒就走了出去,阿年將身上的禮服往上提了提,「如果不是為了弄醜點,這早該扔掉的禮服我才不會往身上套,不知道你知道許哲東說什麼么?」
「什麼?」
「他居然說我穿這件禮服很美,我估計今天他沒帶眼睛出門。」
安然噗嗤一聲笑了,兩個人正往前走,安然顧著和阿年說話也沒有注意,有人忽然伸出一隻腳橫在了她的面前。
那隻腳絆住安然,安然的身體猛而往前栽去,而她面前便是香檳搭成的一個香檳塔。
阿年本想扶住安然,然而安然身體前傾的速度太快,砰的一聲,安然的腦袋撞上了香檳塔,隨後一層層香檳杯全部倒了下來。
安然摔在地上,所有的香檳杯朝著她的後背砸來,傳來一陣陣疼痛。
瞬間,整個大廳變的異常安靜,阿年急忙去扶安然,「安然,你沒有沒有事?」
安然倒吸了一口氣,後背好像被香棺杯砸出血了,而且那些杯子里的香檳全掀到了她的身上,她現在整個人就像被水淋過一樣,香檳浸濕了她的衣服,頭髮也濕了,狼狽至極。
被阿年從地上扶起,安然只聽一道尖銳身音從她身前傳來,「喲,這些杯子可值不少錢呢,洛安然,現在全都被你打碎了,你要怎麼賠?」
安然抬頭,只見孟琳娜站在她的面前,揚起下巴不屑的看著自己。
阿年開口冷笑,「不過就幾個杯子而已,你用得著這麼大呼小叫?」
孟琳娜的目光轉而落到了阿年身上,「我當是誰,原來是薄家的大小姐,你幫著洛安然說話,也不怕降低自己的身份,呵。」
「我幫誰說話都不關的事,孟大小姐,如果你不想好好的把一頓晚宴攪翻,那麼我勸你最好還是閉上你那張嘴!」
「薄年,你不用跟我橫,杯子是洛安然撞倒的,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難道她還想抵賴不成?」孟琳娜抱手笑看著狼狽的洛安然。
阿年還想說什麼,洛安然卻打斷了她,「阿年,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