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弟，得罪了
「誰讓你動手的？」師傅的眼睛之中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
秦義站在那裡不卑不亢的抬起頭來：「六婆已經死了！」
「我問！誰讓你動手的？」師傅冷哼一聲，再次大聲的問道。我能感覺到師傅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師傅和六婆的關係不錯，聽聞到這件事情之後就馬上趕來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趕上！
秦義低下頭了，略微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我自己決定的！」
師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的平息著自己心中的憤怒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趴在那裡的六婆卻是緩緩的翻轉了一下身子，乾咳了兩聲之後，虛弱萬分的說：「不怪他，如果他不動手。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而這個時候，我明顯的看到秦義的眼睛之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似乎是沒有想到六婆還活著一樣！
「回去，在院子里跪十二個時辰！」師傅沒有回答六婆的話，而是對著秦義冷聲說道。
秦義點了點頭，似乎是察覺自己做錯了。沒有多說什麼，轉身直接離開了。
我看著秦義離開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好受，畢竟我也出手了。想要追上去，師傅卻是攔下了我：「你留在這裡幫忙！」
我也唯有無奈的回過身來：「師傅，師弟他……」
「放心，咱們這個行當，學的就是個耐性。十二個時辰都跪不了的話，死了也就死了！」師傅淡淡的說道。緊接著，師傅將六婆手中的龍刀給拿了下來。
「還有什麼話要說？！」師傅的聲音有些溫柔。
六婆笑了一聲：「活了大半輩子，馬上就要死了，還能說什麼呢？這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你也別怪他們，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師傅愣了一下，沉下頭來：「我也沒想著要對他們怎麼樣，你放心吧！」
「我知道你是嘴硬心軟。」
六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我招了招手！
我走上前去，有些詫異的看著六婆：「六婆，您叫我？」
「這個……」六婆輕輕地將自己懷中的那個襁褓遞給了我，頓了一下之後才接著說：「這是從陳寡婦肚子里剖出來的。孩子是已經死了，不過，我使了個秘法！練成了個柳靈童。你拿回家去，好生供奉著，若是生靈的話自然是最好的，日後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若是未生靈，也算是有個心理慰藉。不管怎麼說，她算是你的妹妹！」
我將那柳靈童輕輕的抱了過來。
感覺到，懷中好像是一個真實的嬰兒一樣，只不過渾身上下被柳條束縛得緊緊的。看不清真實的面容！
「我明白了，六婆！」點頭說道。
師傅擺了擺手，看了我一眼：「回去吧，這裡沒你的事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直到師傅現在正在氣頭上。所以說也不敢太過打擾，急忙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轉頭走了。
回到了院落之中。師弟在那裡跪著，依舊是一言不發。眼睛平視前方，身體豎的筆直。
我走了過去：「師弟，要不您趁著師傅還沒回來，就先站起來吧？」
秦義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師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執拗，好像是只要認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一樣。
我有些無奈，沉思了一下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間里的桌子打掃的乾乾淨淨，然後將那柳靈童輕輕地擱在桌子上，取了三炷香，對著柳靈童輕輕地拜了一下：「按理說我應該叫你聲妹妹。從今日起，你就在這裡住下吧。若是真的如同六婆所說的你能生靈，那乾爹和陳寡婦恐怕也能瞑目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好像是有一股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體急忙的後退了幾步！
再仔細看這一柳靈童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的生疏感了！我有些驚恐的舔了一下自己乾澀的嘴唇。然後急忙的走出了屋外。
這個時候師傅也回來了，看了秦義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二是想我招呼到大廳之中。
師傅坐在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院子之中的秦義，而我則是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
過了半晌，師傅沒有說話，而我卻有些忍不住了，狠狠心走上前去：「師傅，六婆的事情，弟子也參與了！如果一定要罰的話，請連帶弟子一起懲罰！」
師傅的臉猛然間扭轉了過來。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你有多大的本事，我能不清楚？我問你，棺三棍的要領是什麼？」
「起若銀龍盤三山，落如火鳳沉九淵，眼明手疾隨風起，收似鯪魚覆水間！」我遏制著自己心中的忐忑，輕輕地念叨著說的。
師傅深吸了一口氣：「總歸你還沒有忘記。那我再問你，六婆身上的棍痕，呈青紫色，入皮不入肉，傷身不傷魂。你當時可是想要收力？」
「沒錯！」我頭上冷汗噌噌，師傅的眼睛實在是太厲害了，沒有在現場，但是根據六婆身上的傷勢就能夠將我的棍法給看得通透。
師傅點頭，而後看著我，目光深沉：「那你為何不全收了？」
「弟子，弟子……」我輕輕的攥了一下拳頭，只得硬著頭皮說：「弟子收不回來！」
「你用了幾成力？」師傅再次問。
我被師傅的目光逼得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下頭來：「七成！」
「收回幾成？」
「三成！」
就在這個時候。師傅猛然間抬起自己手中的那根碧綠色的長棍，向著我的腦袋狠狠的掃了過來。我感覺到一陣凜冽的風聲在我的耳邊傳出，那個風颳得我的耳朵生疼。我甚至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靜靜的站在那裡！
不過，師傅的棍子在靠近我耳邊的那一瞬間停了下來！
我的耳朵之中發出了一陣嗡嗡的響聲，彷彿是混子的顫抖一樣。我甚至能夠感受到，那根棍子上面的勁力在不斷的傳盪著。
「我剛才用了十成的力！何嘗有收不回一說？」師傅的眸子之中帶著一股精光，冷哼一聲：「自己學藝不精，就不要去找那麼多的借口！去外面練，用你的師弟練！十成的力打他。如果你收的回來，我今日便免了他的懲罰。若是你收不回來，那你的師弟便要遭受你的棍棒之苦！」
說話之間，師傅將他手中的那根棍子遞給了我。
我的手有些顫抖，想要接過來，但是卻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感覺那一瞬間，師傅手中的棍子，有千斤之重！
十成的力氣，打出去收回來的話還好。可是若是打出去收不回來，皮肉之苦是小，搞不好是要鬧出人命的！我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冷汗涔涔！
「抓穩了，若是棍子都抓不穩。你又怎麼將力收回來？」師傅瞪著我，厲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見到棍子抓在手裡。
來到了院子之中，看著跪在那裡的秦義。
秦義能夠聽到我和師傅的談話，裂開嘴對著我笑了一下。緊接著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在鼓勵我一樣！而我的心中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自己從小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跟了八爺之後，才開始學習這些，生疏之處自然是難免的。
「師弟，得罪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中的棍子，然後看著秦義：「我會盡量控制自己的力道的！」
秦義點了點頭，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身體跪的更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