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反目
我們輔導員還真找我了。那天梅姐給我說,沈曉野,老師找你。我走出寢室的時候看見瓷盆在裝沒事,我想人能演到這個份上不考北影還真浪費她了,說不定就是一個實力派的沈殿霞。我走得特別坦然,像那劉胡蘭一樣。我走進了辦公室,看見輔導員正嚴正以待地等著我,那氣氛就像是審罪犯。我剛一進來她就說話了,像我每次進某個精品店都有隻維尼熊在說你好歡迎光臨,我站著就想,嘿,他媽的還是自動的呢。輔導員問我,知道今天叫你來幹什麼嗎?我乖極了,說知道。輔導員就安心了,往後靠靠說,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你談戀愛是正常的,現在也有不少大學生出去租房子,你出去是出去,但要小心別給我們弄出什麼事情來。我沒反應過來就「啊」了一聲。她看見我啊了一聲,還以為我聽進去了,就說別弄出什麼醜事來就行,我也管不了你,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自覺就是了。我還是沒反應過來,就又「啊」了一聲。她說你等會兒把通校申請寫了交給我,行了,你可以走了。唉,輔導員都下了走通學的命令了,寢室是住不下去了,但我也要鬧鬧才走。我裝成怒氣沖沖的樣子把門給踢開,走到瓷盆面前,她抬起頭滿臉沒事地望著我說,你整啥子?我手一揮去就把她從「好又多」買來的東西給掃到地上。她說你有病啊,瘋子!我說還不曉得哪個婆娘瘋了呢,給別人說一下也就完了,還給輔導員說,嘴巴癢就買足癬靈來搽,你才跟人家私通呢。瓷盆還裝沒事,還嘴硬說放你媽的屁,我好久告過你的狀了。我這人其實什麼都不會,就會套人家的話。我說你還跟我裝,輔導員都給我說了!瓷盆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嘀嘀咕咕地說,你是和季林林一起住了嘛,做了就不要害怕別人說。我冒火了,說做你媽的P,我還說你才做了呢,我平時對你差了?你上午告了我我下午還給你提個肘子回來,你的心減肥減得沒了嗎?在罵瓷盆的時候我挺威風的,但罵完了我還是哭出來了。歡歡、豬兒八、黃瓜話都不敢說,我罵完了瓷盆,她也不說話,一時間寢室里比晚上睡覺還安靜。我哭也不知道為什麼哭,只是覺得挺委屈的。我想,哭都哭了,媽的這戲就演到底吧。我就帶著哭腔說,瓷盆,我平時對你不好啊?你這樣對我?你看不慣我,我搬出去就是了。儘管我哭哭鬧鬧的,但我還是不肯相信,曾經這麼好的一個朋友就這樣給了我一刀,讓我心裡寒得都快結冰了。歡歡和黃瓜都來勸我,豬兒八看瓷盆沒人勸就去勸瓷盆。我掃一了眼,瓷盆也哭了。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我們以前不是朋友嗎?難道這個世界上值得我相信的就只有我爸和我媽了?搬到季林林家的時候,我又哭了一場。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我都大三了,都20歲的人了,身邊什麼都沒有,最後還得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安家。季林林來接我的時候,看著我只拿了兩個勁浪的袋子很吃驚,他說你的東西怎麼這麼少啊?我說我就這麼可憐啊!現在想起來確實覺得自己很可憐。以前烤鴨和我一起的時候,我以為朋友就是我最能相信的人,但瓷盆這件事傷透了我。我想要是現在換我來唱那《背叛情歌》,我准能唱出味道來,那句「刺進心頭我卻看不見」,還真寫神了。背叛這東西刺著你,待你看見,已經晚了。季林林說以後你就住我這兒吧,順便幫我和季炎炎弄弄飯。說完了就甩給我一張百元大鈔。我說我是你們家請的小保姆啊?他說沒叫你菲菲就算抬舉你了,你有空就去我們店裡玩玩,大夥都惦記你了。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我說爸啊,我們學校換號碼了,全換成鐵通的了,你以後要是打電話就打現在這個。說完我就把季林林家的鐵通說給他聽了。我爸就說,你們學校還真想通了,鐵通區域網打電話多劃算啊,改天我把我們家的也換成鐵通。季炎炎在一旁聽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