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老師
老賈國慶節也回來了,我在網上遇到了他。我跟他說,你怎麼不在重慶陪你女朋友啊?他說得特別瀟洒,分手了。然後問我,拉西你看見江翔沒有?我昨天又看見他了。我說,我早就看到了,現在長得就像個收保護費的小流氓,那頭髮不知道是多少天沒洗了才有那樣的效果。老賈發一白眼過來說,你說的還真絕情,就不鬧著要去找他了?我說,我原本還真想過,但看見他就沒這想法了。老賈說,看在我們高中是哥們兒的份上,你對我誠懇點說,是不是又弄了一個?聽著老賈這話我挺鬱悶的,我怎麼變成了又弄一個的人?和我交情好的都知道我對感情這東西能堅如磐石。不過後面要加一個括弧,就是如果還有感覺。我對江翔這次是徹底沒感覺了。現在我才明白,我以前傻撐著一個小女生的幻想是不對的,我應該接受季林林這種資產階級,至少以後不用人家砸路燈我給人家放風。老賈表示懷疑地說,你是不是真見到江翔了?我正在BBS上給那個包吃包住包滿足回帖子,就說,是啊,很光輝,鋥亮鋥亮的。老賈一下就感嘆了,媽的老子跟你浪費那麼多廢話,原來你真是見到他了。我發完帖子了,就說,見到他又怎麼了?老賈說,他正在追我妹妹呢,我最近看著他特別噁心,真想打他一頓。拉西,你以前累死累活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就這水平啊。我覺得自從老賈跟那川美的女生分了之後說話就挺打擊人的,這次我真的是被他打擊倒了。回家過個國慶也不清閑,臨走的時候遇上了邱衛國。他拖著我在大門口聊了半天,我還恭恭敬敬地陪他聊。邱衛國是我以前的語文老師,每周都叫我們記什麼周記。記就記吧,還叫我們準備兩本周記本,我們也就準備了。剛開始的時候他改得還挺有勁頭的,可那第二本基本上沒派上用場,我就順手拿來打草稿了。後來越來越松,就像那劣質橡皮筋一樣,到了最後完全沒了彈性,三周才給我們改一次。後來乾脆給我們改成月記了。他上課特別噁心,就喜歡挖鼻孔,還挖得旁若無人工程浩大。我跟我爸形容說,他以後做四川一小吃准能做出特色。我爸就問我,是什麼小吃?我說,是怪味胡豆。剛說完,我媽那筷子就劈下來了。我高中的時候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畫點漫畫。一次畫了一副邱衛國從鼻孔里挖出黃金來的漫畫被全班傳閱,老賈拿到手裡大叫一聲「好像啊!」,一轉頭,定逸師太就在窗外死盯著那幅畫,憤怒地說,賈定宗你跟我走一趟。自從那件事之後,老賈就把我們班的黑板報給承包了,每次辦板報他都理直氣壯地吼我,拉西你過來,把這朵花給我畫了。我就說,你活該,鬼叫你說那幅畫是你自己畫的。這次和邱衛國聊天,他老是問我大學怎麼樣,還非得逼我說點心得體會。我說完了他又問我,對未來的展望如何?我站得腳都麻了,他還沒事。我心想,你是當老師的,我可是一千金小姐,還沒遭過這樣的罪呢,上學的時候頂多不過罰站,現在不止是要罰站,還要不停地說。我覺得自己不做老師是個明確的選擇。我實在熬不住了,就說,邱老師我還趕時間,先走了。他挺吃驚地說,不晚啊,才5點。我說,我要去春熙路買衣服。他就大手一揮,說,你走吧。那姿勢挺像金庸小說里的一個俠客對一手下戰敗小人的寬宏大量。今天真是他媽的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