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初的流水時光
夕陽一點一點地往下掉,最後西天只剩下一抹紅了。
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覺得這條路無限的長,也希望它能一直讓我走下去。
小喆說我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一天到晚支持Inter網。對小喆我一般都喜歡將他的「喆」字拆開來,叫他小吉吉。不過別人聽了都以為我在叫他「小**」。我想這中華民族的文字可真玄乎,這「囍」字一拆兩成雙喜。說的大家都挺樂呵的,可這"喆"字咋就整成「**」了呢?
迫於小喆的壓力,我只能每次見到他都喚他的全名:韓彬喆。不過我叫了兩天就改叫小韓了。敢情我也比他要小啊,可他卻照單全收。竟不追究我的「自我衰老」行為。硬是裝純粹扮年輕。我在心裡對他無限憤怒,在嘴裡對他有限的鄙視。不過他也不管我的「污言穢語」是多麼的「惡毒」。
夜風無限溫熱地吹,這個秋天搞的比夏天還沸騰。溫度計每天飆著升,咋就不見有降下來的一天。我想你丫有一天能在數九嚴寒攝氏零度以下的時候也能飆著升,我管你叫大爺。這話不知怎麼就讓我那可親但不怎麼可愛的小韓同學聽見了。他說你將那溫度計倒過來放,你就得管它叫大爺。我一拍腦袋,哀嘆自己是何等的不聰明,竟跟一溫度計較勁。不過這也足夠說明我的生活是多麼的無聊。
回到寢室的時候,我們的「先鋒詩人」於小樂在吟詠著他剛剛創作的生活兩句詩:「生活啊,你就是一把火/燃料是孤獨與寂寞。」
我問他:「樂樂,今天受什麼刺激了?竟發起顛來吟嘆起生活。告訴你家哥哥,我替你擺平了。」
誰知他還詩興大發,用詩來回答我的話:「你說你不孤獨/其實咱們一般寂寞/走完了漫漫征途/只剩下前途無路/等待被生活燒的虛脫。」
靠!還虛脫呢!
我擺擺手說:「罷了吧你。裝的那麼像,也不知道自己是幹嗎的。在我面前唱這些詠嘆調。」好歹咱也自以為是一文學工作者。說得通俗一點:也就是騙取別人純潔的淚水,有時弄得天空掉掉眼淚。話一出口,我發現這話不大眾化。大眾化的是「丫不就一碼字的嗎」如今搓麻將都改叫搬磚砌長城呢。我還在自欺欺人得喊著「讓天空掉掉眼淚」。多俗啊!!!
這天氣也膩欺負人,都說秋高氣爽。可它只來個溫度高氣不爽。恐怕三伏天不讓人中暑,這「秋高氣不爽」的日子真能讓人虛脫的。我倒想看看它能囂張到幾時。等到雪花飄飄,月兒高高,準是一孫子。好像現在特流行裝孫子。
躺在床上,頭頂的電風扇由於長時間的超負荷轉動,不停得發出超標準的溫熱的風。吹在身上,只有熱浪襲人,沒有涼風颯爽。這電風扇估計和溫度計一樣都是擺明著欺負人。在三伏天只管奉獻熱量,在三九天就不知「人間冷暖」。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人們常說「心靜自然涼」,可這樣的氣候人能靜下來就不能算是人了。我翻身下床衝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水淋在身上,媽的,竟然是熱的。不過淋過之後,發現還是很舒服的。
淋完了澡,我又爬上了床。繼續翻來覆去的翻身,比小時候翻連環畫還快。小韓湊上來說,林哥,今兒一天不見你上課,還連帶著齊沫。你們今天去哪風花雪月花前月下了?我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白牆說,大白天的哪找風花雪月的地兒,何況這氣溫都快奔攝氏40度了。風花雪月也不可能啊。
小韓也附和著說,是啊。這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太平洋上的龍捲風咋就不能眷顧一次中國大陸的中部地區呢?看來中部地區的崛起還時機未成熟。
「太平洋上的龍捲風吹不到也情有可原,西伯利亞的冷空氣沒能南下也能理解,人家都說南(難)下了,再說西伯利亞也挺困難的。可學校邊上的東湖,那麼大一面積,就不能像冬天一樣放肆拚命地吹一回。連鄱陽湖也不淡水湖了,水都被蒸發了,快結晶出氯化鈉晶體,變成鹽鹼地了。」
我繼續對小韓說,我們也算是大好青年,一整一個「四有」新人。也不能只報怨大自然環境的惡劣性,該想想如何渡過這長夜漫漫了不是?
小喆點頭稱是。他說林哥,打小打我看上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不平凡的人物。做事就是有邏輯性,懂得可持續發展和長遠計劃,很會深思熟慮。
一聽他這話,我脫口而出,你GAY啊!什麼叫看上我啊?什麼世道?小喆為自己辯護道,林睿,這叫「隱性」。知道隱性嗎?隱性就是在自己崇拜的人面前將自己的性格隱藏起來。我崇拜你,才會看上你的。這是有因果關係的。你只知表面,不懂內涵啊!
我笑著說,小韓啊,你怎麼能這樣解釋呢?生物老師聽到了準會吐血,然後氣絕身亡。我頓了一下接著說,小韓啊,我整天這樣叫你小韓,我都覺得自己老了。以後我還是叫你小喆得了。我不叫那「小**」。
小喆笑著說,林哥,這些事你看著辦就是了。咱哥倆誰跟誰啊!
這感情好啊。趕明兒咱哥倆喝兩杯。我請客你掏錢。兄弟,咱哥倆誰跟誰啊!這點事不是問題吧?我趁機涮一次小喆。誰讓他口無遮攔。
小喆聽后不再說話。
丫的就一說書的,說的比唱的好聽。
「你們怎麼不討論了?」在我和小喆剛準備偃旗息鼓準備去和周公下盤千古無同局的圍棋時,「先鋒詩人」於小樂說話了。
我一聽於小樂這樣說,就問他,樂樂,你用自己詩一般的語言為我們的討論助助威加加油,我倆都快沒氣兒了。
叫於小樂「樂樂」,感覺上像在叫一個幼稚園的小伢子。還是乳臭未乾的那種。其實他也長的挺幼稚的。
樂樂說,林睿,你倆今晚的談話,我可以總結一下。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歸根到底,結底歸根……
我打斷他的話說,你別說這麼多的廢話,快整幾句實在的。
於小樂一聽我的話說,還想我用幾句話來概括啊?就兩個字。
哪兩個字?我和小喆異口同聲地問道。
「廢話。」
我朝小喆說,那小子欠扁,兄弟該我們上場了。
小喆說,廢話。
說著我們跳到樂樂的床上,對他進行「無傷害性」的毆打。我和小喆商量著說,明天我倆喝兩杯由他請的了。小喆巴不得的答應了。然後一起脅迫樂樂逼他答應。
回到自己的床上,我對他們說,小喆,樂樂,我和齊沫分手了。以後不要在說我倆風花雪月的事了。知道嗎?
「分手了?為什麼啊?」小喆一口不理解的語氣。
「是啊。為啥啊?」樂樂也問我。要知道我和齊沫可是班裡的「模範夫妻」,大家都對我們讚不絕口,直誇我們幸福的無與倫比。我和齊沫那叫一個夫唱婦隨,相濡以沫。從高一到高二,漫長的730多天。大家都希望我們能攜手走進象牙塔,共度美好的大學幸福時光。可如今卻分手了,也難怪他們不能接受。
因為齊沫說我們高三了。她說高三沒有愛情。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沒有夾一個髒字。我本來是想說,「她說高三他媽的沒有愛情」的。
是啊!我們現在是准高三生了。記得高一的時候,總喜歡跑到高三樓去看學長學姐們。我們那時叫「預習高三」。可是眨眼間我們也成學長了。時光流水,物是人非事事休。樂樂不無傷感地說道。
得了。分手了也好,少一個記掛。以後能踏踏實實地睡懶覺看美女,不必再擔心身邊隨時可能出現的「揪耳魔王」了。我管齊沫叫「揪耳魔王」,是因為如果邊上走過一個PLMM,我若多看上一眼,她馬上會揪住我的耳朵。每次都被她揪的喊她十次「老婆,我愛你」。那時儘管耳朵會被揪的很疼,可依然會幸福得一塌糊塗。
你能放得下她嗎?小喆問我。
我冷笑道,你以為女人真的是衣服啊?就算是衣服,脫下時也有個冷暖適應的過程。何況她不是衣服。她是我愛了兩年的齊沫。就算不是愛,也喜歡了兩年。兩年啊。兩年的感情能說扔就扔了,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嗎?還記得那句話嗎?「有一天就算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我現在發現說那話的人他媽的特別的虛偽。這些兌現不了的誓言太過於自欺欺人了。也許說那句話的人也是在自欺欺人吧!
樂樂說,林睿,別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說,晚了,睡吧!
可只有我心裡清楚,今夜無眠。何況天又這麼熱,天燥人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