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17
許嘉容不敢說話了,許嘉言十分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妹妹談個戀愛怎麼都感覺這麼不靠譜呢?
然後,看著自家妹子這臉頰微紅的嬌美臉蛋,想起她家鄰居那張十足招人的長相,她又覺得能理解了。
一見鍾情什麼的,本質就是看臉。
這倆不管怎麼說,論臉的話,站在一起是很般配的,即便是互相一見鍾情也沒什麼不合理,偏偏又住在對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許嘉言沒有像許澤安和沈梅一樣去打聽顧宜修的工作家世為人性格,在許嘉言的愛情觀里,這些都是次要的。
然後她看了一眼許嘉容準備做的菜,「這是做糖醋排骨嗎?」
「是呀。」
「這是要做番茄炒蛋吧,放糖的那種?嘉容你什麼時候口味偏甜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在打蛋的許嘉容手上一頓,臉蛋紅紅的,她忽然想起,她家姐姐,不愛吃甜。
……平白就生出一股愧疚來,心虛地想著她準備的幾道菜。
糖醋排骨、魚香肉絲、番茄炒蛋、蒜蓉娃娃菜,只有菌菇湯大概是正常的沒有被做成甜口菜。
四個人吃不了太多,她原本準備就兩葷兩素一個湯的,被提醒了趕緊良心發現把計劃做的魚香肉絲換成了許嘉言愛吃的芹菜炒肉,幸好家裡還有一些之前買的芹菜沒有吃。
隔壁的香氣飄過來的時候,魏立夏吸吸鼻子,「老大,你這房子隔音不錯,但隔味兒太差了吧,這哪兒飄過來的,陽台?」
顧宜修正看著財報,懶得理他。
魏立夏走到陽台上,果然,就是隔壁傳來的味道。
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兒立刻感到肚子餓得咕咕叫。畢竟他趕過來,下午陪著顧宜修逛了三四個小時的超市,這體力耗費絕對不小。
「這啥時候吃飯啊……」他抱怨著。
顧宜修頭也不抬,扔了一包餅乾給他,「餓了就先墊墊吧。」
魏立夏一邊打開一邊狐疑地說,「這麼好心?」
「不然呢?」
聞著香氣,魏立夏真覺得好餓,不一會兒一包餅乾就吃完了,顧宜修又給了他一包薯片。
開了罐可樂,他沒用多久一包薯片也吃得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許嘉容來敲門,「吃飯啦!」
魏立夏摸摸肚子,瞪著顧宜修:「……」
他不傻,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都快吃飽了!
這他媽要不要這麼過分啊,吃你女朋友做的飯菜怎麼了?
小氣得有點兒過分了吧。
一邊瞪著顧宜修,一邊跟著他走進了許嘉容家。
比起顧宜修那邊簡潔明快的裝修風格,許嘉容這裡明顯要溫暖柔和多了。
魏立夏不敢多看,怕他家老大會殺人滅口。
許嘉言幫著盛好了飯,這才坐下來吃晚飯。
比起只有顧宜修和許嘉容兩個人吃飯的時候,這會兒四個人就明顯有點尷尬了。
那邊兒有顧宜修的下屬,許嘉容吃起飯來不是很自在,那邊有許嘉容的姐姐,顧宜修怎麼也要收著點兒,不敢太過分風捲殘雲一樣把菜都吃掉。
反倒是許嘉言看著十分從容,魏立夏因為已經……七分飽所以也能很矜持。
只吃了一筷子,魏立夏就後悔了。
他終於知道他家老大為啥這麼壞做出那麼狡猾的事了!
酸甜度恰好到處的糖醋排骨入味極了,話梅果然增加了風味,酸中帶甜,入口酥香。番茄炒蛋是很簡單的,她做的時候加了些糖,結合番茄的酸味,又是另一種刺激味蕾的酸甜味道,再加上金黃色香噴噴的蛋粒兒,既沒有結成大大的一塊塊,也沒有散成不好夾起的碎屑,這道普通的家常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絕沒有那麼簡單,很多人都做不好,面前這一道,絕對是魏立夏吃過最好吃的番茄炒蛋。
越是簡單的菜,確實能看出廚師的功底,魏立夏只吃了這兩道就很想淚流滿面了,他家老大真他媽焉兒壞!
芹菜到底是怎樣炒才能炒得這樣清爽可口?菌菇湯怎麼做,才能做得一點兒土腥味都沒有,反而入口鮮香?
魏立夏一邊驚嘆著,一邊忍不住偷眼看顧宜修。
老大這是賺到了啊,想不到這位鄰居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這手藝真是絕了。
「吃完飯我就先走了,」許嘉言說,「我還要趕回上海去。」
許嘉容看過來,「住一晚再走吧,現在都這麼晚了。」
許嘉言搖搖頭,「最近忙得很,實在沒時間。」
所以,姐姐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許嘉容滿臉茫然。
吃完飯許嘉容送許嘉言下樓,走到樓下的時候,許嘉言忽然說,「其實我見過你那位男朋友。」
許嘉容嚇了一跳,因為從頭到尾,許嘉言都沒表現出見過他的樣子。
「他可能當時沒有注意到我。」許嘉言笑了笑,「我倒是記得他的,要知道,國外留學生的圈子並沒有那麼大。」
許嘉言在國外從碩士讀到博士,算起來和顧宜修只相差一歲,不經意間見過倒也正常。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許嘉言似乎有些猶豫,這對於性格果敢的她而言已經是比較少見的了。
「他似乎——以前生過什麼病。」
許嘉容驚訝,隨即笑起來,溫柔地說,「姐姐,我知道。」
「你知道?」
「嗯,雖然我認識他才這麼短的時間,」她輕輕說,「但是我覺得,我已經很了解這個人了。」
那個雪夜顧宜修的模樣,已經很明確地告訴她,他的過往可不是那麼光明美好。
不過沒關係,她覺得那樣的顧宜修,反而有種別樣的魅力。
他很認真地在過現在的生活,不為過去所困所擾,哪怕仍然不喜歡出門,卻能看得出他積極的態度。
顧宜修,其實也是個很堅強的人呢。
「你知道就好。」許嘉言不再說什麼了,她笑著拍了拍許嘉容的肩膀,拎著車鑰匙準備走。
許嘉容擔憂地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都快九點了,姐姐到上海都得什麼時候了,她特地回來一趟,到底是想要和她說什麼?
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一起吃了一頓飯,她就急匆匆地離開。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穿著深灰色毛呢風衣的男人,許嘉容瞥了一眼發現不認識就移開了視線,卻發現那人似乎和姐姐擦肩而過,然後停住了腳步,轉頭往姐姐那裡看去。
許嘉言並沒有停步,她大步往前走,彷彿半點都沒注意到這個陌生人。
等她回身進了電梯,才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和她的方向一致,同樣走進了這個樓梯間。
他的個頭太高,面相也有點凶,許嘉容幾乎是忍不住稍微往後縮了縮,見他在電梯中都紳士地離她好幾步的距離,才稍稍鬆了口氣。
「幾樓?」她禮貌地問。
「16。」
許嘉容詫異了,十六層?她不認識,難道是來找顧宜修的,這都幾點了,這會兒來找顧宜修?
儘管如此,她仍然默默地只按下了一個16。
這個高大的男人似乎也有些驚訝。
電梯一到,魏立夏就撲過來,「戰哥!」
許嘉容笑起來,「果然是認識的啊。」
「想不到這麼巧剛好和嫂子你碰上了啊。」
這「嫂子」的稱呼一出來,許嘉容立刻又面紅過耳,她的臉皮確實太嫩了一些,還沒法坦然接受魏立夏這樣叫她。
不一會兒,顧宜修也走了出來,和魏立夏的驚喜不一樣,他皺起眉,「你怎麼現在來了。」
「當然有事找你。」那個高大男人口吻平淡,「公事,很急。」
這來人自然就是戰衍。
顧宜修清楚,如果不是真的有著急的事,戰衍應該不會這會兒來找他,於是他點點頭,對魏立夏說,「你先帶著戰衍到客廳坐,給他泡杯茶吧。」
今天外面很冷,戰衍穿得不厚,應該是直接開車過來,這會兒樓下早已經沒有了車位,他的車大概停得比較遠又走過來的,臉色被凜冽的夜風吹得微微發白。
「好。」魏立夏拉著戰衍進門。
許嘉容見顧宜修還站在這裡,輕聲說,「你也趕緊去吧,都這麼晚了還來,估計是真有急事。」
「嗯。」顧宜修答應了,卻沒挪動步子。
許嘉容低下頭去,臉漸漸又紅起來,她忍不住推了推他,「去呀。」
站在這裡做什麼。
顧宜修抓住了她往他身上推來的手,她想把手收回來,卻讓他緊緊握住了。
她臉頰緋紅,橫了他一眼,「快放手,你同事還等著你。」
「這就去。」他說,卻故意一使勁,許嘉容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一個踉蹌直接落入了他的懷裡。
她撞在他柔軟的羊毛衫上,微微氣惱,抬起頭來,「喂!」
顧宜修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忍不住閉了眼睛,眼睫毛微微顫動著,羞澀到根本不敢看他。
「他、他們還在等你。」
「讓他們等。」
已經給戰衍倒了茶跑過來看顧宜修咋還不來的魏立夏站在門后:「……」
「許嘉容,晚安。」
「晚安,顧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