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入v公告)
第24章
言詠蘭那天晚上在門外與薛昱交談之後,第二天居然感染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兩天,急的李嬤嬤一直在念叨,姑娘定是在宮裡受了什麼刺激,然後衍生為姑娘怎麼這麼命苦,我對不起王爺王妃,我沒臉下去見他們云云……
也許就是為了早日不聽李嬤嬤這般嘮叨,言詠蘭自愈的還算快,喝了兩貼葯,躺了兩天就差不多痊癒了。只是李嬤嬤說什麼都不讓這個時候去前堂幫忙做事,拘著她在院子里又待了兩天。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終於待不住了,因為有人指名要言詠蘭出診,言詠蘭聽到那人是誰后,無奈一嘆,只覺得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國公夫人突感風寒,想請言大夫親自前往診治。來勢洶洶的樣子,讓言詠蘭無法拒絕,平姑聞訊堅持與言詠蘭一同。
在路上,言詠蘭便知這將是一場鴻門宴,到了國公府之後,果真如此。這廳中不僅僅是國公夫人曹氏,還有另外七八位衣著華貴的夫人,其中竟也有顧氏。
「童恩郡主,別來無恙啊。」國公夫人曹氏似乎一臉憔悴,看著言詠蘭時,簡直是咬牙切齒。
言詠蘭對她福了福身,神色如常:「國公夫人哪裡不適,要把脈嗎?」
曹氏一拍桌面,發出巨響,這彷彿像個信號一樣,在場的其他夫人隨著這聲信號開始對言詠蘭進行攻擊。
「童恩郡主還真把自己當大夫了。一個好端端的郡主,居然自甘墮落做這等事,我要是你,我都無顏面見言家的列祖列宗了。」侍郎張夫人生就一副刻薄臉,說出來的話更加刻薄,成為今日圍攻言詠蘭的主力軍。
「聽說童恩郡主沒回京城之前都是在外拋頭露面,走南闖北的,嘖嘖嘖,姑娘家為了生計不得不走南闖北也是可憐的,怪道想要一勞永逸,找個長期的靠山,這是拋頭露面拋夠了,想從良回來過官夫人的日子了。」翰林李夫人也是一張利嘴,並且更加惡毒。
一句『從良』讓在場所有的夫人全都笑了起來,顧夫人段氏從座位上站起,來到言詠蘭跟前兒,端莊溫柔的看著她:
「郡主,原來你著急忙慌的跟我顧家退婚是真的找到了更好的退路啊。虧我當時還覺得有些對你不住,沒有守住與你父親母親的約定,如今看來,郡主的本事可是一點都不需要同情,居然轉身就搭上了國公府的世子。」
段氏對言詠蘭是恨的,這丫頭退婚的時候可沒明說她剛救了皇后和太子,若她說了的話,段氏絕不會那般輕易跟她解除婚約,段氏感覺自己像是被她戲耍了,這回聽了國公夫人的傳喚,讓她來教訓教訓言詠蘭這個敢勾引她兒子的姑娘,段氏幾乎沒怎麼猶豫就來了。
言詠蘭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定是薛昱回來說了要娶她的事情,將國公夫人惹怒了,找了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夫人來與她說這些刻薄嘲諷的話,這是后宅女人慣用的伎倆。
「童恩郡主。」曹氏對言詠蘭喊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很克制:「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態度了。原本你救了皇后和太子,我很感激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兒子動不該有的心思。我的兒子是國公府世子,他將來是要娶和他門當戶對大家閨秀為妻的,絕對不會容忍像你這般拋頭露面的女人。你若缺錢,儘管與我說,我可以給你。」
曹氏說完這些,對身邊的管事娘子看去一眼,那娘子便立刻將放置在一側的木頭匣子捧過來,將之打開,曹氏起身,將匣子里的銀票盡數拿出,遞到言詠蘭面前:
「這是一萬兩銀票,夠你當大夫掙一輩子的。若是還覺不夠,我還能再加。只要你保證今後不再纏著我兒子。」
言詠蘭接過曹氏手中的銀票,便聽旁邊的夫人們發出一聲聲的嗤笑,言詠蘭恍若未聞,將銀票一張張的翻過,一千面額的銀票,一共十張。言詠蘭慢慢的將銀票摺疊好,放入了隨身袖袋中。
「童恩郡主是不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高興瘋了吧?」張夫人笑得身子幾乎扭了起來。
「可不是嘛,當大夫能掙多少錢,不過糊口罷了。從天而降一萬兩,可不得高興瘋了嘛。」李夫人眼睛盯著言詠蘭放進袖袋的銀票,竭力忍住眼饞的姿態。
「童恩郡主,收了國公夫人的銀票,是不是要磕頭謝一聲?不然豈非顯得你言家沒有規矩。」段氏輕蔑一笑。
言詠蘭本不想與這些婦人計較了,但段氏既然提到了言家,那便不能不計較。
「顧夫人讓我跪?」言詠蘭不動聲色的反問。
段氏沒開口,旁邊的那些夫人都十分響應:「郡主拿了銀子,自然是要跪謝一番的,要不然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國公府的銀子這般好掙呢。」
「是啊,跪一個吧。」
言詠蘭勾唇淺淺一笑:「恕我直言,憑在場諸位的身份,可能受不住我這一跪。」
來到張夫人面前,將之上下打量,忽道:「張夫人出身衢州吧。衢州縣令之女,庶出的。是你做侍郎夫人的表姐姐去世以後,張家把你要過來做填房的吧。這才幾年的功夫,侍郎夫人的氣焰便這般囂張了?」
張夫人臉色鐵青,自己的出身原以為沒人知道,想反唇相譏,卻瞬間被撲滅了氣焰,毫無底氣。
言詠蘭又來到李夫人面前:「李夫人家近來日子不好過。這個月您都去當鋪四五回了吧,嫁妝當得還剩多少?翰林清貴府邸,崇尚雅風,入不敷出,捉襟見肘的滋味兒如何?」
李夫人聽到『當鋪』兩個字的時候,便已經輸了。她悄悄去當鋪的事情,連老爺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武安侯夫人的弟弟前陣子打死了人,還暗地裡把苦主一家趕出了京城,如今那苦主就住在大興,打算籌錢回京告御狀呢。屆時也不知武安侯府會不會受到牽連。不過武安侯府債多不愁,到時候把多年的事情全都從地底下翻出來,那陣仗可就好看了。你說是不是,顧夫人?」
段氏心裡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武安侯府的狀況,怪不得退婚退的那般乾脆。
言詠蘭要麼不開口,一開口便將那些夫人的家底兒全都給抖落出來,如今她們看言詠蘭,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般,一個好像什麼事情都知道的怪物。
言詠蘭又來到曹氏面前,看著她憔悴的面容,薛家的內宅事,言詠蘭多少也知道些,曹氏這個女人看起來厲害,實際卻是個豆腐做的,沒什麼腦子,一個好好的正房夫人,卻被妾侍壓制著活,所以她才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兒子身上,誰料兒子又不是個體貼聽話的。
仔細想想,曹氏還有點可憐。
沖著曹氏這般可憐,言詠蘭便不戳她的痛處了,只說了一句:
「國公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我是一品嘉和郡主,我見你是行的見長輩禮,若要我跪你,只怕你也受不起。」一個轉身,言詠蘭以鄙夷的姿態環過其他人,冷傲一笑:
「國公夫人都受不起我這一跪,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是的夫人就更加受不起了。還是回去想想怎麼把身份提起來,等你們的身份提到比一品還要高的時候,再讓我來跪你們。」
說完這句,言詠蘭便昂首挺胸,面無表情抬步向前,夫人們攝於她的氣勢,自覺往兩邊讓出一條路來,言詠蘭走到門邊忽的又一轉身,說了句令所有人都氣的差點升天的話。
「哦對了,你們死的時候,按理說……我也是能跪的。」
言詠蘭走出國公府時不禁嘆了口氣,覺得有點後悔徹底招惹了這些八卦的夫人,她素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了一事,只有被逼急的時候,才會稍稍具備一點攻擊性。
平姑全程在外聽著,此時兩人坐上了回家的馬車,平姑才忍不住對言詠蘭說道:
「姑娘還是那麼擅長一擊擊殺。」
自家姑娘輕易不出口,一出口便經常屍橫遍野。只怕那些夫人此刻已經把姑娘當做個無所不知的怪物看吧,今後見了姑娘約莫都得繞道了。不過這可不能怪姑娘,神醫谷遍布大江南北,行醫者走南闖北,無所不至,漸漸的就形成一個體系,誰家出什麼人,有什麼事,除非是那種包裹的特別嚴密的秘辛,一般人家的事兒都能知道。
「姑娘太厲害了。」何止厲害,簡直一戰成名了。
對於平姑的誇讚,言詠蘭淡定點頭:「還好。」
回到家中,李嬤嬤迎上來問情況,言詠蘭把袖中的銀票拿出來給李嬤嬤。
「國公夫人給的,讓我今後別纏著薛世子。」
李嬤嬤把那一小疊銀票拿在手裡晃了晃,似乎有點嫌棄:「薛世子在他親娘眼裡,就值這些呀?」
言詠蘭也覺得有點少,給他們找了個理由:
「興許……不是只給一回吧。」
平姑剛在旁邊拿起水杯喝茶,聞言盡數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