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賣符

陪著袁媽媽去商場里給孩子們買買買，又在孤兒院里休息了好幾天之後。顧卿把自己在孤兒院的一些資料和照片帶著回了學校，這一趟回去她也算是有了些收穫。

至少可以知道，當初來找自己的人，肯定到過孤兒院，並且為了防止孤兒院里的資料被人找到，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資料一把火燒了。

——當初的火勢，似乎就是從袁媽媽的辦公室里燒起來的。當時，如果不是袁媽媽非要跑進去搶救資料，也不會燒傷感染然後去世。

十一回來之後，陳一可一進門，就衝過來就給了顧卿一個熊抱，「卿卿，實在太謝謝你了！」

這麼激烈的一個擁抱，讓郝媛媛和沈辰好奇的圍過來，「出什麼事兒啦？」

陳一可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才道：「卿卿，你不知道你的護身符有多神奇！」

然後，陳一可就把她回家之後趕去奶奶家，怎麼忽然就記起要系安全帶，又怎麼突然胸口一燙的驚醒過來，及時阻止了一場車禍的事情說了出來。因為是親身經歷，加上對於顧卿神奇的護身符的推崇，陳一可說的那叫一個起伏跌宕。

「……就是、就是你給我的護身符，那一次之後就完全暗淡了，好像失去了作用。」陳一可說書似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到了末尾，才期期艾艾的告訴了顧卿護身符失效的事情。

「真的這麼神奇？」郝媛媛已經緊緊的捂著了自己的護身符，「這哪裡是護身符啊，這簡直就是一條命啊！卿卿大佬求抱大腿啊！」

沈辰也好奇的摸著屬於自己的護身符，和陳一可拿出來的一對比，確實很明顯——

沈辰那一張上面的硃砂鮮紅如初，並且手拿到的瞬間就會覺得一陣安心。而陳一可的那張硃砂暗淡，看得出來已經沒有了作用。

顧卿解釋道：「護身符就是這樣的。我現在的能力製作的護身符都是一次性的，發揮了一次作用之後就會直接報廢。」

看著陳一可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顧卿道：「放心，憑我的手藝，明天我再給你畫一張就好了。」

陳一可驚喜道：「真的？」

反應過來自己想要再求一張的目的已經被看穿了，又道：「卿卿，其實你的護身符這麼有用的話，你可以多畫一點，然後賣給別人。」

顧卿聽著，覺得這個主意倒是有點意思。如果可以的話，這又是一個創收的途徑。

問題是，「會有人買嗎？現在很多人都不信這個的吧？！」

陳一可立馬拍著胸脯，「卿卿你說，多少錢一張，我媽直接要我向你買上十張。」

盧月還是很有商業頭腦的，顧卿現在名聲不顯，這麼有用的護身符買了肯定不虧。要是等到顧卿出名了，她想再買護身符，估計沒個十幾二十萬都買不下來。

顧卿聽了卻有點躊躇。

陳一可郝媛媛和沈辰都是自己的好朋友，送一張護身符顧卿覺得沒什麼。

但是要是陳一可的媽媽要買的話，自己定價高了低了都不好說。

沈辰看出了顧卿的為難，在一旁倒是想到了一個注意，「卿卿，這符紙還有符筆應該都是需要特別製作的，你當初在哪裡買的，去那裡問問他們收不收購符籙，即使人家不收購，也可以順便問個大概價錢。」

顧卿聞言點了點頭，眉頭舒展，這個可以有！

＊＊

趁沈辰和郝媛媛不在之後，陳一可又把顧卿拉到一邊。

然後拿出一沓一萬塊錢，遞給顧卿，「這是我媽媽讓我帶給你的謝禮。」

陳一可知道，她要是當著沈辰的面把錢拿出來，估計場面會……相當尷尬。

不過現在也沒差多少。

顧卿一看到錢，就變了臉色，「那個護身符是我送你的，你這樣給我錢了，我們兩個以後得關係怎麼處？！」

當時那個護身符是她送給陳一可的禮物，並且陳一可是看著她買材料的，知道價錢。現在她拿那麼多錢過來，就算那一張是她買的了，意義完全不一樣。顧卿是絕對不會收的。

況且，當初她們在自己困難的時候幫了她不少忙，顧卿哪裡會肯收幾個朋友的錢呢！

「可是我媽說……就你那個護身符，一萬塊錢的謝禮還是我們佔便宜了。」陳一可也覺得直接給錢不好，但是她媽媽非讓她拿來……

想了想，陳一可又道：「那這樣，送我的護身符就當是禮物，這一萬塊當做你幫我媽媽畫符的定金，多退少補怎麼樣？」

陳一可覺得，改天她買些禮物送給顧卿作為謝禮，比她老媽的一萬塊錢靠譜一點。

顧卿最後還是把一萬塊錢先收下了——作為定金的話，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反正畫符的符紙她現在還不夠錢買，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大不了等問清價格之後可以多送陳一可她們幾張。

陳一可還在旁邊表示，她媽有錢，顧卿可以大膽的把價錢往高里報，一點兒也沒有坑了自己媽媽的覺悟。

隔天，顧卿帶著陳一可、沈辰和郝媛媛一起前往風水街。

——陳一可把上次顧卿選擇一家破舊的小店買符紙符筆的事情說了，弄的沈辰和郝媛媛也很好奇，顧卿到底是怎麼分辨出來哪家店裡的法器好的。

講白了，除了顧卿是來買東西……順便試著賣符籙的，其他三個則都是來湊熱鬧的。

這回她們先沒有在古玩街多加逗留，四個人到了之後，就直奔風水街。

風水街還是一樣的冷清。

瑞福齋還是一樣的高端大氣。

沈辰和郝媛媛把視線轉向了瑞福齋對面的破舊小店，同時抽了抽嘴角。這樣的外形，也怪不得陳一可說起來就吐槽兩句了。

這家沒有招牌的破舊小店裡，店主依然趴在櫃檯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進門的腳步聲，中年的、帶著兩撇小鬍子的微胖的店主都沒抬眼，「要買點什麼？」

「買符紙。」顧卿說道。

聽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小鬍子店主終於抬頭，一眼就發現顧卿是前段時間來過的一個客人。

——這年頭身懷靈力的年輕人還是少見的。

沒有像是看到熟客一樣開心的迎上去，小鬍子反而站起來，退了兩步，說道：「你、你自己要買便宜貨的，我這裡可不退貨啊！」

顧卿一愣，然後微微眯起眼睛。

小鬍子老闆這話說的，好像有點意思哈！

「老闆，你說……便宜貨的成功率……怎麼樣呢？！」顧卿故意拖長了聲音，讓人感覺到有點危險的意味。

「這、這，你都說是便宜貨了，當初也只買了十張符紙，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都廢掉也是常有的事兒嘛！您要是不滿意，還可以看看店裡的高一級別的符紙，五百一張，成功率有百分之十呢！」小鬍子賠著笑臉。

這姑娘身上的靈氣怎麼比上次見的時候一下子增加了不少，進步這麼快，讓他都不敢隨便應付了。

小鬍子只顧著和顧卿好好講講，讓她不要追究便宜貨的事兒——順便還可以推薦一下店裡的高檔法器。

沒有發現的是，當他說到百分之一的成功率的時候，背後的三個毫無靈氣一看就是普通人的姑娘，齊刷刷的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顧卿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心裡也嚇了一跳。她這才發現，用自己腦海里學到的雲篆的寫法來畫符籙，成功率高的有點不一般啊！

後面的三個姑娘也意識到了，卿卿的水平……似乎不是一般兩般的厲害啊！當初她們看著的時候，卿卿可是刷刷刷的，三張護身符就畫好了——

還百分之一的成功率？百分之一百還差不多！莫名對卿卿有點小崇拜怎麼破？！

頂著後面亮晶晶的三雙崇拜的眼睛，顧卿忍不住打斷了小鬍子老闆的推薦，道：「老闆，是這樣的，我今天過來除了想買一點質量好一點的符紙之外……還想問問，你這兒，收畫好的符籙嗎？」

「什麼符籙？」小鬍子順嘴就問了一句。

隨即反應過來顧卿說了什麼，瞬間瞪大了眼睛，「你、你的意思是，你畫符成功了？」

雖然他嘴裡說著成功率百分之一，但是心裡是不認為有誰可以用著劣質的符筆符紙畫符成功的。

並且現在這世道，玄學隱退，有符籙天賦的年輕人都被人提前收走了，現在居然冒出來一個用劣質的材料就能成功畫符的？

感覺從老闆的聲音里聽到了一股期待又驚恐的情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顧卿也管不了這些了，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畫好的護身符，然後略帶靦腆的說道：「就成功了一張，老闆你幫忙估個價吧？」

知道真實情況，並且人手一張護身符的三人組：「……」

靜靜的看著你表演不說話。

小鬍子接過護身符，靜靜的感受上面的氣場。

「嘶——」小鬍子睜開眼睛，看了看符紙，又看了看顧卿，表情有點驚疑不定。

這個姑娘的水平……好像不一般啊！難道是哪個門派出來的高徒？

只是劣質的符紙和符筆，就能畫出和普通的護身符一樣效果的符籙來，這要是給這姑娘足夠好的法器，畫出來的符籙不得上天啊！

小鬍子的兩隻眼睛瞬間就成了金錢符號，感覺滿眼滿眼的在下黃金雨。

「老闆？」顧卿遲疑的喊了一聲。

小鬍子回過神來，終於想起來顧卿是來找自己估價的，緩緩的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小鬍子說道：「一萬……一張！」

要不是陳一可那邊說過一萬一張算是便宜的，顧卿說不定還真被老闆的報價晃花了眼。

顧卿直接從小鬍子手裡抽回符紙，不顧他皺在一起的臉，說道：「你還是直接給我來500一張的符紙，來十張。然後50一張的，給我來一百張。」

剛入手的一萬塊錢直接就花掉了。

小鬍子也知道剛剛自己的報價壓的有點低，摸了摸鬍子，去後面找了找，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顧卿要的符紙都遞過去，然後道：「要不然……三萬一張？」

顧卿轉頭看向陳一可。

陳一可連連搖頭，表示價錢還可以高。家裡遺傳的天賦，陳一可在討價還價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顧卿也不耐煩和小鬍子繼續掰扯，她沒渠道，小鬍子缺貨源。顧卿直接道：「這樣吧，老闆。我負責提供符籙，然後你賣出去，咱們一九分賬怎麼樣？」

小鬍子嘿嘿一笑，還帶了點幻想，「你一我九？」

顧卿也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你說呢？！」

訕訕一笑，小鬍子暗戳戳的問了顧卿一句，「你能保證成功率嗎？」

顧卿一笑，「你看到貨賣出去了在分我錢不就行了？！」

一咬牙，小鬍子一拍手，「成！」

然後朝顧卿伸手，「先把手上這張給我。」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啪」的一聲，一張護身符拍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