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撿拾心的碎片修復美好

坐在飛弛的列車上，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那種匆匆如同我們的一生，短暫而匆忙。回想著這段時間中經歷的事情。想著那些花季少女們墮落的生活，想著她們墮胎后的痛苦表情，想著那個主管滿臉淫笑的表情和那獵艷的眼神。也許生活中真的有太多的不由自主，我們能做的只是把握好自己的生活，選擇一種真的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柳葉的思緒隨著眼前的風景飄向雲宵，想著自己的愛情，想著自己的生活，未來又將是一種怎樣的境況呢？突然一陣震動，手機響了，柳葉接起電話說：「喂，你好。」

「柳葉嗎，我是白林，哎。」白林長嘆一口氣說。柳葉聽到這一聲長嘆，一種不祥的預兆。她急著問：「為什麼嘆氣？也什麼事了嗎？」雖然曾經她傷心過，為了這段感情流幹了所有的淚，但對他的愛卻一刻沒有停止過，雖然這次實習，他們相隔很遠，但偶爾的一聲問候，一個關心依然溫暖，是的，現實生活會考慮到物質，但她對他的愛卻不會在意這些。

「我……我得了乙肝，而且是大三陽。」白林很痛苦的說著。彷彿這一次他們的緣份真的結束了一樣，那是一種無言的痛苦的無奈。柳葉是學醫的，她很清楚這個情況的嚴重性，但她始終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為什麼，為什麼命運會如此捉弄她，就是她最堅持的愛，這個世界上最真的愛也要被泯滅呢？

「你確定嗎？」柳葉還是不相信。

「我確定，我檢查了好幾次了。」白林痛苦的說。「我這輩子算是完了。」白林痛苦的聲音傳到柳葉的耳朵，她的內心一種糾心的痛。

「不要想太多，要有信心，只要配合治療，沒你想象的那麼糟。」柳葉安慰道，她情願相信，他沒事，他會康復。

「柳葉，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我的意思。」白林突然很鄭重的說。「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正因為如此，我希望你幸福。我要你快樂！」白林的聲音有些模糊。他最後鼓足了氣力說了一句：「我知道楊風很喜歡你，也許他曾經錯過，但如果他後悔了，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照顧你，忘了我吧！」沒等柳葉反應過來，白林已經掛斷了電話。柳葉急著回拔過去，已經關機了。那是一種怎樣的痛？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能給我幸福，能讓我快樂的人只有你嗎？為什麼你要推給別人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柳葉的心在這空曠的穹宇中吶喊。

回到了學校，一切如往常一樣，一塵不變。令她想不到的是，出站的時候，接她的人竟然是宋雲，後來才知道宋雲是前幾天剛回來的，而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坐這班車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他總是那麼神通廣大，柳葉的事情他總是一清二楚。柳葉不想去問，她的心真的好亂，亂的如一團麻。到了宿舍，略做收拾，柳葉便來到了文學社，整個學校她唯一留戀的地方就是這裡了，這是她愛的開始，也是她愛的結束。晚上的時候，宋雲說為她接風洗塵。她去了，依然是滿嘴的俏皮，滿臉的笑意，滿眼的柔情。楊風去了新學校，白林遠在另一個城市，眼前似乎只有宋雲了，看著他含情脈脈的眼神，突然間想起了那晚上宋雲**裸的表白，想起了實習這段時間他每次打電話過來的溫存。但她真的不想再開始自己的愛情了，更何況，她真的無法再接受什麼人了。所以，她只是以一種很平常的心態對待著這件事情。

一直在忙著做畢業設計，除了去文學社外，柳葉幾乎每天都呆在圖書館里。她真的不敢出去，怕了那種觸景生情，怕了那種傷感。

「柳葉，在宿舍嗎？」是宋雲打電話過來了。

「在，有事嗎？」柳葉很平常的說。「我在你宿舍樓下，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放風箏吧」宋雲笑著說。「我不舒服，不想去，你和別人去吧。」柳葉冷冷的拒絕了。

「為什麼不去？自己悶著很好嗎？你不出來，我就不走，一直等。」宋雲說，那是一種倔強的語氣。柳葉從來沒聽過宋雲以這種語氣說話，也許他真的生氣了。她穿了件外衣便跑了出去。只見宋雲推著自行車，車框里放著一個漂亮的蝴蝶風箏。他微笑著的臉，滿是柔情，陽光下讓人覺得溫暖。宋雲騎著自行車，柳葉坐在後座上，輕輕的環著宋雲，望著天上那一片白雲，如果沒有天空，雲又會漂泊在哪裡呢？想著，不由的靠在宋雲的後背上。她真的好累，心好累呀，她真的需要一個肩膀靠一下，休息一下了。

到了大壩不遠處，停了下來。宋雲朝著柳葉笑笑，說：「我們放風箏吧，我希望你向這蝴蝶一樣，快樂自由。」宋雲說完，拿起風箏，把線放在柳葉的手心，自己拿著風箏朝低處跑去，柳葉拿著線團也跑了起來，不一會兒，風箏飛走來了。宋雲從低處跑過來，握著柳葉的手，兩人一起跑，風箏飛的更高了，更穩了，是的，這樣的天氣放箏最合適了。四周還有好多情侶也在放風箏，是呀，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天氣。柳葉和宋雲一起坐下，望著高處飄飛的風箏。「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宋雲唱著歌，笑著看著柳葉，柳葉也笑了，這是她回學校以來頭一次發自內心的笑。「望不穿你的眼睛，看不清你的傷痛……曾經最美」宋雲動情的眼神望著柳葉，她知道，他是借著歌詞表達自己的想法，可她又能告訴他什麼呢？既然她給不了他想要的，那何苦要讓他如此努力的付出呢？她依在他的肩頭，望著那高遠的藍天，那曾包容了她所有的夢想，望那潔白的雲，那曾是她對愛情的嚮往。她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卻被宋雲打斷了。「不要說了，我明白，此時無聲勝有聲，有這一刻就足夠了。」柳葉只好依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高處的風箏，想著。

柳葉的生日很快到了，這是她第二十一個生日，想著二十歲那個難忘的生日，只不過一年的時間，所有的事情卻都變了樣，這個生日，沒有人再給她過，只有她一個人，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堤壩上，唯一的只有回憶，回憶中的美，回憶中的痛。突然手機一陣震動，打開一看，是簡訊，楊風發來的。「生日快樂，永遠幸福。」簡單的八個字，卻是她這一天中收到的唯一的禮物。「謝謝你還記得我的生日。」柳葉回了一句。

「方便上網嗎？」楊風又發來了一條信息。「好吧，你等我幾分鐘。」柳葉回過去以後，便徑直走向網吧。也許真的是百無聊賴，也許真的是太孤單了吧。宋雲知道她的生日，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天他卻沒了蹤跡。來到網吧，找了一台有攝像頭的電腦，也許是因為長時間沒見面了吧，柳葉竟然想要看看那張臉。

「生日快樂」柳葉看著那個生日蛋糕的表情，還有那燃著的蠟燭，沒說什麼。

「許願吧，不能給你過生日，只能通過這個方式了，真的感謝網路，還有一個虛擬的蛋糕」楊風說。柳葉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給自己過生日。她許了個願，覺得這種方法好新奇，好有創意。接著楊風發來了三朵玫瑰花，她只是說了聲「謝謝」楊風發過來一個禮物，他說「盒子里裝著的是他的心，心裡全是對她的愛。」她沒有回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著過往的傷痛，想著此刻的溫情，她該做何選擇呢？一個酒杯發了過來，後面附上一句話「祝你天天開心，越來越美，乾杯」柳葉說了聲「乾杯」這個唯一記著她生日的人，竟然用這種方式為她慶生，是感動了？還是太傷感了？竟然擋不住滿眼的淚，竟然就這樣肆意的划落臉頰。她突然想到白林的話，為什麼？她真的要撿拾起心的碎片，再去修復曾經與楊風一起的美好嗎？世界上真的有一種可以癒合傷痛的東西嗎？柳葉陷入雜亂的思緒中。

「葉兒，能聽我說句心裡話嗎？」見柳葉沒反應，楊風接著說：「我曾經以為我可以忘記你，我不去堤壩，不去我們去過的所有地方，可是不行，我忘不了，我離開了學校，我以為換了新的環境，我可以重新開始，但我錯了，我就像中毒一樣，而且越來越深，我腦中全是你的影子，心中想的只有你，每天糾纏著我的是對你的思念，我知道我錯了，我失去了，但是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可以嗎？」柳葉關掉了視頻，她已經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更無力控制自己的眼淚了，這樣的情景，這樣的一番話，她該怎麼辦？

走出網吧，柳葉依然在堤壩上走著，不想回去，只是想要吹吹風，好讓那風吹散自己此刻內心的紛亂複雜，可又怎麼能吹散呢？聽著落葉紛繁的聲音，如心底的雜亂一樣紛紛作響……

回到宿舍，剛坐下，電話便響了，她接起來，是白林。「柳葉，你還好嗎？」白林問。

「我還好，你怎麼樣？」柳葉問。

「我要回家了，媽媽說家那邊有個中醫，我回去讓他檢查一下，看怎麼治？」白林的語氣再也沒有從前的活力了，生活對他們的考驗真的太殘忍，太現實了，柳葉又何嘗有過活力呢？

「楊風要我再給他一個機會。」柳葉就這麼平淡的說了一句，也許她真的想知道白林的想法，難道他真的要把自己推給楊風嗎？

「給他一個機會吧，相信我，不會錯的。」白林說，語氣是那麼沉重，但卻還是強裝著開心。

「你真的希望我給他個機會嗎？」柳葉問，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混沌的「嗯」

「那好吧，我給他一個機會，你好好照顧自己，你希望我幸福快樂，我同樣希望你幸福快樂，如果你不幸福，我是不會快樂的。」柳葉說完掛斷了電話。她還能說什麼呢？她還能堅持什麼呢？她定了定神，拔通了楊風的電話。

「楊風嗎？我是柳葉，我同意重新開始。」柳葉很平淡的說著，好像這是一個賭局，而她壓上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真的嗎？葉兒，真的嗎？」楊風似乎並不相信這突如其來的答案。語氣激烈的問著。

「是，是真的。」柳葉很肯定，一種豁出去的語氣說。

「葉兒，太謝謝你了，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謝謝你對我的愛，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楊風語氣激動興奮，柳葉可以想象到他的表情與動作，她掛斷了電話。這樣的夜晚，她卻笑不出來，她的生日，竟然滿是痛苦，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內心充滿了疑問。

忽然電話又響了，正想要扔了不接，卻發現是宋雲的，還是接了起來。「柳葉嗎？我在你宿舍樓下，你出來一下。」宋雲說。

「我累了，不想出去，什麼事？」柳葉心煩意亂，語氣很沖的說著。

「你出來就知道了，出來一下，好嗎？」宋雲語氣很輕的說。柳葉還是心軟了，走了出去。只見宋雲提著一個大蛋糕和一袋不知道什麼東西，站在那裡，笑著。

「生日快樂！」宋雲遞過蛋糕，笑著說。「不好意思，沒給你過生日，我今天去出版社搞報紙了，我想在離開學校的時候再出最後一期報紙，所以……」宋雲看著柳葉，滿臉的歉意。柳葉笑了笑，說：「謝謝你呀，沒什麼了，我今天很開心，有你的祝福，我一定會快樂的。」她接過蛋糕，笑著說：「這個紅色的袋子是什麼？」「哦，這個是宜昌的蜜桔，送給你的，你看它又紅又大，我想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麼吧。」宋雲的臉有些紅，轉身離開了。柳葉明白，他是想說「希望他們的愛情可以像這蜜桔一樣甜蜜「可她能給他什麼？況且她剛剛給過楊風機會，事實上她的心中真的沒有接受宋雲的想法。這一夜，好長，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