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24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靳鄴的臉總是出現的在眼前,高中時期的,現在的,混亂在一起。
第二天九點半的時候鬧鐘響起,尤藝強撐著困意爬起來關了鬧鐘,微信收到靳鄴的消息讓她起床給他發個消息。
尤藝意識逐漸回籠,她瞥了眼放在床頭的玫瑰花,昨晚那個深情又浪漫的男人,確實是靳鄴。
她心裡一暖,準備發消息逗靳鄴為什麼她什麼時候起床了要告訴他,字都已經打好了,想到昨天靳鄴的反常,這條消息如果發出去估計就變成靳鄴逗自己了。
她揉了揉眼睛,把打下來的字又刪了。
靳鄴眼睜睜的看著手機屏幕上方從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消息變成了沒有消息。
他等了幾分鐘也不見她再發消息過來,知道她醒了,他沒了顧忌的給她打電話,尤藝正在衛生間里刷牙,滿嘴的泡沫捏著手機見是靳鄴打來的,牙刷加速刷了兩下,漱口接電話:「靳總,早啊。」
她聲音溫婉含著笑意,帶著女孩兒特有的香軟甜氣,靳鄴初步判斷自己現在在她心裡的印象還不錯。
「早,起床了嗎?」
尤藝嗯了一聲:「在刷牙,準備洗臉。」
不用靳鄴問她就把自己的進程報出來了,靳鄴倚靠在車背上:「我想去你家,你想見我嗎?」
他昨天才說要追她,今天她生日如果不陪著,那也太不合格了。
尤藝臉色薄紅,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我得先洗漱。」
不行,她得穩住,靳鄴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靳鄴輕笑,嗓音愉悅:「不著急,你慢慢來,我到你家樓下等你,你早餐想吃什麼?」
尤藝看了眼時間說:「現在已經快十點了,我收拾好都可以直接吃午飯了。」
靳鄴說:「行,那等會直接去吃午飯。」
尤藝想了想,覺得不對勁,怎麼就糊裡糊塗的約飯了。
「你什麼時候能到?」
他已經到她家樓下了,靳鄴覺得給她半個小時梳妝打扮差不多了。
「半個小時,不著急。」
尤藝小聲反駁他:「誰著急了?」
靳鄴從善如流:「我著急。」
尤藝臉不禁紅了起來。
她掛了電話趕緊洗臉然後化妝到衣帽間挑衣服,對著試衣鏡挑了很久最後挑了件米白色的大衣。
收拾好后往樓下看了眼,正好看見他的車,微微詫異,他已經到了,她化妝穿衣服也就用了二十分鐘而已。
她匆匆對著鏡子整理頭髮,背著包下樓,靳鄴坐在車裡,見她下來了,下車接她。
小區里過往的人隨意的往他們打量了兩眼,尤藝有些不好意思,抬頭問靳鄴:「什麼時候到的?」
靳鄴把她手裡的包接過去,很有紳士風度的打開車門:「沒多久。」
尤藝上車系了安全帶,靳鄴從車上提了幾個包子遞給她:「吃兩個先墊墊肚子。」
尤藝說了聲謝謝,問靳鄴:「午飯在哪裡吃?」
靳鄴戲謔的看著她:「不是給你包子了嗎?」
尤藝愣了一下,佯怒的把包子遞迴去:「不吃了。」
靳鄴聲音溫潤:「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
尤藝哼了一聲,靳鄴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尤藝側著頭躲開他,手機接到嚴宵的來電,她下意識的看了靳鄴一眼,靳鄴表情淡淡的,故作大度,尤藝接起了電話。
那邊嚴宵朝氣蓬勃的聲音傳了過來:「青春美麗,可愛無敵的小藝,生日快樂。」
尤藝半開玩笑說:「生日不快樂,生日就老一歲了。」
嚴宵哦了一聲:「小藝,你這話一般人沒法接,你把天聊死了。」
尤藝輕笑:「那就不用聊了,掛電話吧。」
「哇......」嚴宵在那邊哇哇叫:「你也太殘忍了,我千里迢迢從巴黎回來,剛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你都不來接我嗎?」
尤藝愣了下,問:「你在機場?」
「是啊,怎麼樣,你要來接我嗎?」
尤藝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他哪次從機場出來不是成群結隊的粉絲過去接他,蹲守無數狗仔等著他。
「不敢,害怕。」
要是被記者拍到自己去接他,到時候肯定要被媒體炒作成當紅流量小生戀情疑似曝光,她可不想上頭條。
「沒事,有我在,不會有人拍你的,小藝,我可是特地趕回來拍戲,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準備陪你吃午飯的,怎麼樣,感動吧。」
靳鄴就坐在旁邊,她和嚴宵打電話,他板著臉,沒有掩飾的表達了他心情的糟糕。
剛剛還笑容溫和,這會面無表情,冷冰冰的,眼神幽深的看著她。
尤藝心虛又無辜。
嚴宵又說叫上瑤瑤,等會去買蛋糕,中午一起給她過生日,他和瑤瑤晚上都有夜戲要拍,只能中午陪她。
「嚴宵。」
尤藝打斷他:「你現在在哪?」
「還在機場,怎麼,真要來接我嗎?」
她嗯了一聲,嚴宵受寵若驚:「你不會開車,還是在家裡等著,我去接你吧。」
尤藝瞥了靳鄴一眼,結結巴巴的說:「不用了,你把地址發過來,我和靳鄴過去接你。」
一句話,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嚴宵怔愣片刻之後,語氣恢復正常:「你和他在一起了?」
尤藝臉有些紅:「沒有,就是......」
「我知道了。」嚴宵故作輕鬆:「祝你開心,不用來接我了。」
他呸了一聲:「看見那個面癱臉就煩,也就你喜歡他了。」
因為靳鄴還在,尤藝也不能向以前一樣說喜歡他,她從來都沒隱瞞過嚴宵,她喜歡靳鄴,她和嚴宵將近二十年的友情,這種事不需要瞞著他,她也不想在面對嚴宵的感情時裝傻,她喜歡一個人,龜縮不前,不敢妄動,害怕受到傷害,但對她不喜歡的,從來都是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免得藕斷絲連。
嚴宵悶悶的說:「本來還想陪你過生日呢,算了,生日就是要開心,你開心就好。」
「嗯,謝謝你的祝福。」
良久,那邊嘆了口氣。
掛了電話,靳鄴彎了下唇角,聲音帶著笑意,明知故問:「要去接嚴宵嗎?」
尤藝說:「開窗戶。」
靳鄴調侃道:「你又熱了?」
尤藝斜了他一眼:「滿車廂都是酸味,散散氣。」
靳鄴低笑一聲,發動車子帶她去吃午飯。
......
國際機場外邊被人群簇擁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的的嚴宵笑著和粉絲打招呼,對著人群比了一個飛吻,一群青春期的迷妹瞬間爆發尖叫,分貝直衝雲霄。
嚴宵咧著嘴,在商務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收斂笑容,表情落寞的低頭,空氣都像凝固在一起一樣。
他在巴黎那邊的工作是拚命趕出來的,昨天拖著滿身疲憊笑嘻嘻的同經紀人說可以回國了,他今天的時間要空出來陪小藝過生日,他大學期間就開始拍戲,經紀人馮愷帶了他五六年,自然知道十二月七號,是個什麼日子。
這會見他這個樣子,不用想就知道邀請美人吃飯被拒了。
馮愷推了推眼鏡,看著他的行程表,淡定的說:「正好晚上的戲不用取消了,你現在回去休息,晚上去你家接你。」
嚴宵忽然把手機摔在座位上,身子後仰,倚靠在墊子上,闔上眸子,聲音淡淡的:「今晚不拍戲。」
馮愷:「行,放你一天假,明天晚上拍。」
「明天也不拍戲。」
馮愷合上文件,目光慈愛的像看一個孩子,他比嚴宵大六歲,畢業工作兩年稍有成績的時候被嚴大導演看上給他兒子做經紀人,他當時想的是嚴大導演的兒子肯定不缺資源,媽媽又是影后,從小受到熏陶,各項才藝肯定不差,嚴大導演也說了,兒子五歲就開始學鋼琴,隨後又學習了小提琴大提琴,到底是藝術世家的孩子,起點比他手底下的其他藝人高多了,說不定還能帶帶手底下其他新人,省事又省心,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看到嚴宵的臉時他更加堅信這一點。
但接下來的對話顯然顛覆了他的三觀,嚴大導演讓他給嚴宵做經紀人的時候說的是各項樂器都學過,小時候形體課也上過,結果問他什麼他都是不會。
不會也可以,咱們可以學不是,畢竟小夥子才剛上大一,花樣年華,學什麼都不晚。
結果當時嚴宵不耐煩的說:「我爸不是都跟你說了,我各種樂器全都學過。」
他還理直氣壯的說都學過,學過還什麼都不會,馮愷當時就知道上當了,但嚴大導演面前他已經保證過,一定會盡心儘力的帶好嚴宵,想退貨已經晚了。
「你想什麼時候拍?」
嚴宵捂著臉:「什麼時候想拍再說吧。」
馮愷嗤道:「你又發什麼瘋?這個戲是許導的,你要不想拍,自己去和你爸說。」
對他這種當紅小生來說,一天的休息時間都是奢侈。
「我失戀了。」
我失戀了,這句話,馮愷每年都要聽無數次,習以為常,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再找一個唄,嚴宵,這世上好女孩多的是,只要你想,成千上萬的女孩願意撲到你身上,你何必這麼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人家壓根就沒拿正眼看過你。」
嚴宵睫毛顫了顫,捂著眼睛,呢喃道:「她不喜歡我,成千上萬的女孩,都不是小藝。」
馮愷哦了一聲,給許導發消息,一分鐘后,馮愷對嚴宵說:「許導說今天晚上的夜戲不能取消,明后兩天你的女主角都要陪金主出去遊玩,那邊檔期緊,所以希望咱們這邊配合一下。」
嚴宵生無可戀的翻了個身。
馮愷繼續說:「正好你失戀了,今晚就化悲痛為力量,多拍幾場戲吧。」
生無可戀的嚴宵伸著胳膊摟住馮愷的肩膀:「馮哥,我心裡難受,我和小藝,我們從小就認識,我們認識將近二十年了。」
「放寬心,你都失戀那麼多次了。」
嚴宵:「這次不一樣。」
那個男人來了。
馮愷拍了拍他的後背,哄道:「嗯,我知道,青梅竹馬不及天降敵,好了,晚上的戲是男主被女主甩了的戲,你現在的狀態很合適,爆發吧。」
嚴宵推開馮愷,幽怨的看著他控訴:「殘忍。」